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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喻的忧伤(103)

作者: 星炀 阅读记录

她一下来旁边家长自然就注意到了,于是问她要干嘛。她指着那两位:“想去,给那两个哥哥,东西。”

旁边家长从椅背上伸了个头出来也往他们这儿看,是个五十多岁的爷爷辈。梁袈言立刻挺起腰杆正襟危坐,展现出一流学府名师的风范,让家长放了心。

家长和他们确认过眼神,认为这两位还算正气,这才对小女孩说:“行,去吧。”

小女孩“噔噔噔”地下了地,跑过两三排的座椅,手里还攥了一个精致的粉色小包包。

“哥哥好。”她跑到他们面前,字正腔圆地开口,神情却还是十分的害羞。

他们两个都是学语言的,对人的发音吐字尤其敏感,听着小女孩这清亮爽利的普通话,又带着小孩子天生的软糯,登时就都有了好感。别说人家长趴在椅子上一直在背后目送着她过来,就是没家长盯着少荆河这会儿也下不去狠手了。

“你好。”梁袈言对她伸出手,声音轻柔地问,“你几岁了?”

“四岁了。”小女孩答着他,又忍不住看看少荆河,又忙不迭地拉开小包包的拉链,“哥哥,你们吃糖吗?”说着从包里掏出满手的糖,当然她手小,满手也就两三颗,一股脑全放在少荆河面前的小桌板上。

“谢谢。”梁袈言含笑瞄了眼少荆河,含意不言自明。

有人家长看着,少荆河总不能板着个脸,便也笑微微的对她俯下身,低声说:“你刚才是在看我,还是看这个哥哥?”

这话直接得让小姑娘脸红了。她捂起脸扭了扭身子,才拉下手捂着嘴很不好意思地说:“都看了。”她脸红红地笑得羞涩,垂着眼睛根本不敢再看少荆河,只拿着那桌上的一颗糖放到他面前,轻声说,“这糖可好吃了,你吃一块儿。”

少荆河抿起嘴,果然拿起糖剥起了糖纸,她又拿起一颗看着梁袈言递给他:“哥哥,给。”

“谢谢。”梁袈言接过她的糖,觉得她实在可爱,又忍不住纠正,“你得叫我叔叔了。”

“来,哥哥。”少荆河剥开糖纸,把糖递到他嘴边。

“你干嘛?”他都递得这么近了,梁袈言又不好不吃,张嘴吃了,又瞪他。

少荆河喂完他,又转过来对看得目瞪口呆的小女孩低声说:“哥哥有喜欢的人了,别人再看我他会很在意,别人老看他我也会不高兴。所以你别再看了。车上人多,你乖乖坐好。也谢谢你的糖。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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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80章

“你干嘛呀--人家才四岁。”看着小姑娘小胳膊小腿又瘪着嘴“噔噔噔”地跑回去,梁袈言直心疼,又瞪少荆河。

少荆河原本被他瞪得不以为意,后来仔细观察他后又来了兴致:“您喜欢小孩?”

梁袈言只是心里还对那小女孩有点歉疚,玩着手里的糖摇了下头:“没什么特别的喜欢不喜欢。”

少荆河便看着他低垂的侧脸,用葡语悄声问:“那您是喜欢男孩子多一点还是女孩子多一点?”

梁袈言怔了怔,歪着头斜乜他,也用葡语似笑非笑地问:“你要给我生?”

少荆河觑了他片刻,冷不丁地发了个感慨:“想不到我们已经开始讨论这么深入的话题了。”

孩子--家庭--生活--未来……真是个光想就十分美好的前景套餐。

梁袈言还从未想过孩子什么的,更他想的那么远,便扭开头看着窗外没再说话。

少荆河由着自己的思维发散了一阵,越想越期待,便开始出神地盯着梁袈言摆弄着糖的手指,灵巧白皙修长,比他的手指略细一点。

直到他把戒指的款式都想好了,回过神发现梁袈言还在对着窗外看得目不转睛,便又说:“以后我们每年都安排个时间出来旅行,好不好?”

梁袈言闻言,回了头,看他的目光显得很诧异:“旅行?”

“嗯。”少荆河手肘搭在小桌板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和他的慢慢十指相扣在一起,“国内国外都可以。您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梁袈言一笑之下,缓缓地摇了摇头:“你很像我当年。”

“怎么说?”

“刚谈恋爱的时候就对未来充满憧憬,把未来想得无比的美好。”

少荆河摇摇他的手,便认真地问:“那您觉得我们的未来不会美好吗?”

“我不知道。”梁袈言低头看了看他们扣在一起的手,“我只是……已经不容易这么乐观了。”

“教授。”

“嗯?”

“我要亲你了,做好准备了吗?”

梁袈言立刻身体后撤,一把捂起嘴:“不行!大庭广众的你干嘛……”

少荆河举起扣着他的那只手,在他手背轻轻吻了一下,撩起眼皮对他一笑:“看,您以为不行的事,未必就真的不行。而我要做的事,很少有不行的。”

梁袈言的视线静静在他脸上定格了半晌,鼻子里喷出声气,淡淡地答:“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少荆河松开他的手,手伸到他眼下,用指背摩挲了两下那处脸颊,卖着乖讨饶:“不许生气。”

梁袈言抽回视线,轻轻地笑:“我生什么气?”

少荆河立刻就软了,趴在小桌板上眼巴巴地瞅着他:“我是说真的。我们确实不太可能总是一帆风顺,但遇到再大的困难您也别轻言放弃,您只要不放弃我,我就没什么扛不过去。我要说的是这个意思,您不要生气。”

梁袈言莫可奈何,又忍不住捏了捏他鼻子,对着这人真是气不起来。

见梁袈言脸色稍霁,少荆河立刻纯真地笑起来,又巴巴地看向梁袈言的嘴:“糖好吃吗?”

梁袈言点了个头:“还挺好吃的。”

“啊。”少荆河对他张开嘴。

“干嘛?”

少荆河瞟了眼他手里那颗糖:“啊。”

梁袈言没办法,剥开糖纸把糖塞他大张的嘴里:“自己没手啊?”

少荆河便咬着那颗糖,笑眯了眼:“嗯,好吃。”

这趟回程梁袈言发现比来时还要愉快。少荆河本来就和他有很多相似处,他们一路上漫漫地聊天,随便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事都能聊很久。聊累了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打盹。

到终点时,已是傍晚。

两人下了车走出车站,在出租车站台等车。

梁袈言看了眼少荆河:“把箱子给我吧。你和我方向不一样,待会儿车子来了你先--”

“我送您回去再走。”少荆河不容分说地打断他,“您这箱子里全是资料,这么沉我帮您拿上楼。”

“不用了,我本来就一个人带着它走的。再说上了车有车运,到了公寓有电梯……”

少荆河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反正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我帮您拿。”

梁袈言的视线和他的撞到一起,两人眼里都是心知肚明。梁袈言干脆把话挑明了:“你是不是今晚还想住我那?”

少荆河一下笑弯了眼:“您不说我还没想到。既然您这么提议……”

“休想!”梁袈言没好气地截住他的话。

少荆河含笑不吭声了,等到车来,帮他把行李都搬上车,自己也坐了进去。

梁袈言这时再坚持拒绝他跟去,反而显得心里有鬼,便也不再说话。。

其实他也只是嘴上说得义正辞严,他们俩现在正是才开始,最是热烈的时候,当然谁都不想离开谁。

他本来以为少荆河就是那个意思,没想到少荆河果然只是帮他把行李搬进家里,然后和他深吻了好一会儿,就主动提出要离开了。这倒是让梁袈言有点措手不及。他甚至还在想如果少荆河又耍赖皮,他说不定真会半依半就让他留下来。

可是少荆河果真走了,他反而很有些失落。人走门关,他站在大厅里空落落地愣了半晌,才闷声闷气地去收拾行李,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