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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喻的忧伤(156)

作者: 星炀 阅读记录

梁袈言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平静而无所畏惧。

“没必要。他们的生死对我毫无意义,那些已经过去的时光和痛苦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死而获得弥补。

我认为死亡才是恶人们最好的逃脱方式。罪要被活人承受才有意义,而法律会替我行使惩罚的权利。

一天也好,一百年也好,一万年就更好,任岁月如何变迁,只要他们没有获得我的宽恕,那么他们犯下的罪孽就永远无法洗刷。他们,永远都欠着我。永远。”

施光寒阴冷地看着他,梁袈言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让他很不喜欢;在说这些话时,那平静无波且理直气壮的样子,也很让他厌恶。

“而我,我的人生还很长,施先生。我的余生不会还总惦着他们,更不会花精神去比较我比他们过得好还是不好。可能偶尔会想起。但如果可以,我会选择完全地遗忘。”

梁袈言在他越发阴郁的目光中自在地轻轻一笑:

“他们不值得我的惦念。不配。”

“我会帮你转告恒一少爷的。”

施光寒说,眼神阴森闪着寒光,脸上的表情冷硬。

少荆河往梁袈言面前挪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把他挡在自己身后。

梁袈言却是眉毛都没动一下,始终淡定地注视着施光寒的眼睛:

“好的,谢谢。”

临走,梁袈言像又想起什么,转过身对他说:

“还有,施先生,坏人是杀不完的。也根本不可能存在你所幻想的那种和平安宁的世界。水至清而无鱼。人性中谁都有恶的一面。即使是声称坏人应该死绝的你,不也随时有可能变成你口中的‘坏人’吗?”

施光寒沉默地盯着他,面无表情。

梁袈言笑笑,仿佛笃定他们不会再见一样,于是礼貌而突兀地最后说了句:

“祝你幸福。”

施光寒的脑袋像被针忽地扎了一下,瞳孔又猛地紧缩成道锐利的闪电。

他的目光像要杀人一样的阴狠。

因为他万没想到梁袈言在说了那么多让人生厌的话之后,还能再攀新高。

简直就是超过了前面的所有,一下到达了厌恶的顶峰!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虚伪矫饰的“幸福”这个词。

这个梁袈言看着斯斯文文,明明是个当年连迟天漠都能欺负的软脚虾,没想到现在还成了个狠角色。

不然就是天生具有捕蛇的异能,每一句话都能准准地踩上他的七寸。

他目送着那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眉头厌恶地拧成一团。

难怪迟天漠喜欢。

梁袈言说的那么多废话里只有一句说得最对。

他们截然不同。

难怪迟天漠,喜欢。

****

就如同出现得如此出人意料一样,迟少爷的直播结束得也是这样的让人猝不及防。

在医疗小组涌入后的时间里,线上两百多万观众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教授时而惊恐时而慌乱的表情,再搭配纷繁杂乱的背景人声,来判断现场状况大致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那场面就像这是个许教授开的直播,主题就叫:

“直播看恐怖片”。

然而即使这样看待,这也是个注定再也不会有主播和观众发生互动的直播了。

因为十多分钟后,他们就看着一张医用床被推了进来,然后又在一堆人的簇拥之下被推了出去。

至于床上的人,他们连根头发丝都没见着。

关于直播,他们最后看到的是被绑匪丢到一旁,甚至彻底遗忘了的许教授绝望地站起身,扶着椅背四下喊:

“哎!是--刚才那些问题我全都回答‘是’!--哎,我回答了啊!你们有没有人?--喂,这题不能不算我的啊,你们不能不讲信用--喂!迟天漠--有没有人啊?!喂--”

试图把绑匪们叫回来的肉票遭遇让与他心连心的网友们也十分着急。

还有没有人呢?

迟少爷怎么样了?

直播还开不开了?

没有人搭理许教授,更没有人回答他们。

只有一个男人的身影很快匆忙地跑进来,在许教授咋咋呼呼的索要答案认证中,镜头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

紧接着,是声音消失。

直播至此,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迟天漠和施光寒的那篇预收开了。

想看的去加个收,让我看看有多少。超过两百我就开(已经看到了遥遥无期的前景)。

施同学也是个好同学,希望你们喜欢他。(反正我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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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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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122章

因为没有跟去医院的必要,跟着警车回到市区,梁袈言跟张警官打了声招呼。

“行吧。今天也辛苦你了,梁老师。”

张警官跟着下了车,和他们握手道别。

“那你们就先回去好好休息,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明天再来趟局里,做个笔录。不是什么,就是案件相关人员的一个正常记录,别担心。”

“好的。”

梁袈言觉得这都是小事,今天跟他们在一起工作了大半天,也算比较熟悉了,所以随口就答应了。

张警官又和少荆河也握了一个道别的手,望着他语气特别的说:

“今天也辛苦你了。”

少荆河勾起嘴角,祭出他的社交用微笑,答得同样别具意味:

“你们才辛苦。我们不过是做了一点配合,应该的。”

张警官也跟着哈哈笑起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小伙子,很不错。”他一根手指头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划拉了两下,“一看你们俩就知道肯定能幸福。”

梁袈言被他笑得都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少荆河却是笑容顿时就真挚了,笑眼弯弯地道谢:

“承您吉言,我们会努力的。”

张警官这才对他们两个挥挥手:

“那行吧,要有什么,我们再联系。”

和警察们分了手,他们打了辆车很快到了家。

一进门,梁袈言就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直直走进客厅往沙发里一靠,动也不想动了。

少荆河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这样子,就柔声说:

“要不你到床上躺一会儿,我来做饭。”

梁袈言的脑袋靠在沙发背上转向他:

“你也歇着吧。你今天东奔西跑的,比我更累。”

少荆河笑笑,单腿跪在沙发上把他拉进怀里亲了一下:

“这点运动量算得了什么?我不累。你去睡会儿,饭做好了我叫你。”

梁袈言想了一会儿,点点头,站起身对他伸出手:

“既然这样,我们就都去换衣服,一起做饭,吃完饭一起去休息。”

少荆河就乜眼瞧他,接住了他的手笑得别有深意:

“那看来你是还没有太累……”

“所以?”

“所以我们可以先来回顾一下,你今天有多想我的事。”

梁袈言站在那儿向下觑着他,笑而不语。

两人四目相接地互看了一会儿,梁袈言终于败下阵来:

“吃完饭再回顾。”

他手上使劲拉他,好声好气地打商量:

“吃完饭,洗完澡……来,先起来。去换衣服。”

少荆河本来只是撩他一下,今天忙乱了一天,他并不真想还抓着梁袈言干什么事。偏梁袈言自己先把话放了出来,他肚子里顿时乐不可支地笑翻了。

梁袈言这种与人为善不懂拒绝的习惯,他其实仔细观察过,好在也不是对谁都这样。

似乎就是对他,特别宽待。让他几乎每次都一抓一个准。

于是他“乖乖”地跟梁袈言回房换了衣服,其间一点小动作都没有,老老实实。给予了梁袈言充分的“听话”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