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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喻的忧伤(187)

作者: 星炀 阅读记录

结果忙音,“正在通话中”。

于是梁袈言就边打着电话,边满研究所里找少荆河。

少荆河第一次来这地方,总不能出去乱跑。除非是……

一气之下买车票回去了?

应该不至于。他又不愿把事情想得这么绝望。

难得来一趟,而且才刚来,应该不会就这么走了的……

他自我安慰,跑得气喘吁吁。

少荆河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他打了二十多分钟,还是没打通。

他没办法,只好给宋空林打电话:

“宋老师,荆河跟你今天还有约吗?”

宋空林这会儿都到家了,真准备吃饭。接到他电话还挺惊讶:

“荆河?他不是去找你吗?怎么,怕我打扰你们还特地来确定一下呀?告诉他不用过来了,就照我们上午商量好的那么定就行。你们,啊,就--”

“不是宋老师,我没见到荆河。他要是不去找你了……那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可能还会去哪儿?”

“啊?不会吧?他不说了会去找你吗?没去?”

“不是……他是来过,不过当时我在上课……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我回头再跟你解释。你先说他有没有说还有其他的计划?”

宋空林认真想了想:

“我印象里是没有。他就在那儿呆了一个小时不到。聊的也是游戏内容的事,没聊其他的。再说他肯定是会去找你的呀,我寻思也不用多问了吧……”

梁袈言又不得不懊恼起来。

“你没给他打电话吗?”

“打了,一直在通话。”

“那可能是有别的事找他。”宋空林还劝他,“他也说了他那边现在事情挺多的。你现在哪儿呢?”

“还在所里。”

“要不然你先回家,过阵子应该就能通了。你可以先把饭做上,别待会儿人找着了,两个人还赶不上吃饭。”

梁袈言想想也对。少荆河总不可能拉黑他,既然电话能打通,那就待会儿再打。他先回去做饭,也算一点弥补。

为此他还特地先去了趟附近超市,买了些少荆河喜欢吃的食材,最后拎了一堆菜回了小区。

他刚才心里急,又跑了一阵冒了点汗,出来迎风一吹,头疼就更厉害了。

一直强忍着去了超市,现在到了楼底下,已经是喘起了粗气。

他一直知道锻炼身体的必要,但一边又毫无志气地躲着这个懒。只有每到这种分外凸显体质的时候,望着高高的楼梯,才后悔地重重喘了口气。但也只能咬着牙,一步步走上去。

他边走手里还边攥着手机,就怕错过少荆河打回来的电话。

一层、两层、三层……

他走三层歇一歇,缓缓几乎让脑袋要裂开的头疼带来的痛苦。然后再咬着牙,继续爬。

等他好不容易终于爬到了六楼半的转角,肺部已经快要闷得喘不上气了。

他站在转角,气喘吁吁地仰头看了眼自己家门口,忽然发现那门前坐了个人。

他一惊,再定睛看清楚,激动的泪花一下冲到了眼眶:

“荆河!”

他叫。

可是嗓子哑了,一半是因为生病,一半是因为没气。

声音太闷,又小,被外面马路上的车声人声淹没了,少荆河没反应。

梁袈言就地放下手里的袋子和包,轻装走了上去。

上了楼梯他才渐渐看清楚,少荆河原来是靠在门框上,大概是也累了,正在打盹。

等他快走到了头,少荆河听到了楼梯上的脚步声,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还有些迷糊地往楼梯一望,他赶紧站了起来:

“教授。”

梁袈言就在楼梯上停下了脚步,那么看着他:

“打你电话你也不回我。”

少荆河下意识看了眼也靠在墙边的书包。梁袈言顺着看过去,才看到书包上他手机正插着充电宝。

“手机没电了,刚才自动关了机。充电宝也没多少电了,我还担心你要还不回来,恐怕我得下去找地方充电去。”

少荆河看着他解释了一下,但表情是谨慎小心的,像是怕他下一句话又是撵他走。

梁袈言看了他一会儿,对他伸出手:

“拉我一把,我没力气了。”

少荆河连忙向他走过来,不光接了他的手,还下了那两阶楼梯,习惯性地扶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身上,给他拨开掉落到额前的头发,低声问:

“怎么了?太累了是不是?”

这回他靠得近了,梁袈言看得也比在教室里清楚。

眼见着他似乎也瘦了,不笑的时候就显出了脸上的憔悴,又被他这些动作弄得,各种情绪一下涌到了喉头。

一下没忍住,湿了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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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第145章

少荆河正想扶他上去,见他忽然这样,就又收回了脚:

“怎么了?”

他的眼中带着温柔的光彩,流露出一点担心,一眨不眨地看着梁袈言。

梁袈言也看着他,另一只手抓上了他的手臂,嗓子被身体里冲上来的酸涩梗得厉害,几乎出不了声。

于是一半是气声,喑哑地咕哝:

“我今天不是……要撵你。是……你在那儿,影响我了。”

“影响你了?”

少荆河的眉心不自觉地微微皱起。他听不太明白。在他看来梁袈言是个极其专业且敬业的老师,一旦上了讲台,就像将军上了战场,绝不可能受到任何外界因素干扰。

可是很快,他又从梁袈言的眼神里读懂了。

他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露出个玩味的笑,又促狭地重复了一遍:

“我影响你了。”

梁袈言被他那眼神和语气弄得有些发窘,就好像自己的业务能力突然因此出现了裂痕,以后都要成为一个把柄被他嘲弄了。

他不高兴地又咕哝:

“以后,我上课,你别来了。”

少荆河笑得越发厉害,头一低向他凑过去。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两个人连忙闪电般分开,同时向楼上的方向转了身。

结果楼下的人并没有上来,六楼响起了开门的声音,很快又关上了。

梁袈言故作镇定地甩开他的手,又肃起脸,指着下面拐角的那些东西:

“去,拿上来。”

少荆河跟他分开了之后倒很快就恢复了泰然自若,这会儿只顾着他:

“我先扶你上去。”

“不、不用……”梁袈言还是推开他的手,“你先去拿上来,免得待会儿又有人要上来,挡了人家的道。”

少荆河就听话地转了身,下去了。

梁袈言刚歇了一会儿,再往上走也没这么难。他扶着楼梯扶手,慢慢迈开步子,上到七楼,先开了门。

他进门没多久,少荆河也进来了。

“那边,厨房。”

梁袈言指挥他。

少荆河一进来眼睛四处逡巡,三五秒把这房子扫了大致清楚。

他顺着梁袈言的手看去,在客厅的窗户下面看到摆了张小桌子,上面极简陋地放了电磁炉和一些调料,还有电饭锅,小炒锅之类两三件炊具,几乎就是以前B大六楼的“起居室”重现。

他没说什么,把菜拿过去先放着,又把梁袈言的包和自己的书包一起放到了沙发上。

梁袈言去给他倒了杯水。

“呐。”

少荆河接过杯子,一仰头一起喝完了,边喝还边看他,闲不住地抬手又帮他把头发弄了弄:

“你刚跑步了吗?怎么头发乱糟糟的?”

梁袈言没好气地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点头:

“是啊,每次你一来我都要跑一回,闹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