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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喻的忧伤(22)

作者: 星炀 阅读记录

貌是丰神俊朗,才如芝兰玉树,这人连梁袈言都不得不暗赞一句:实在是好看得很有道理。

第18章第18章

梁袈言这样的老师,自然是爱才的。

“很好,我很满意。”相较于许立群自己学识不足,见着能干的学生就心里泛酸吝于表扬不同,梁袈言从不考虑会不会被学生比下去,只要是值得夸奖的他就毫不吝啬自己的褒奖之辞。

这会儿再看少荆河眼光较之前又有了不同,更温和,而且眼波中甚至泛起了欣慰--本来这么快就决定录用少荆河他还有些忐忑,现在真是放心多了。

待少荆河抬起头来,他含笑看着他:“现在可以去熟悉工作环境了。这层楼靠我办公室的这一半目前归我们使用,主要就是资料和一些办公用具,一共是五间房,钥匙挂在那边,具体内容你都可以去看看。另一半是院办的资料室和库房,正常情况下不需要往那边走,那边的房间钥匙我也没有。”

少荆河点点头。

梁袈言又说:“你今天上午就主要先熟悉我们的资料室,正式工作起来找东西也方便。”

房间钥匙穿成一串,挂在门后的墙上,少荆河取下出了办公室。

按照每把钥匙上的编号,他依次打开了其余五个房间的门。

有三间全是一排一排的文件柜,里面满满当当整整齐齐摆着B大东古语系建系以来的大部分资料,这部分资料是不外借的,只供内部使用。有各种书籍刊物、有图片的,还有专门的音像柜。

放音像柜的资料室里开着专门装的空气调节器,保持恒温恒湿,甚至有一个角落还特地放着能播放那些上了年纪的磁带、录像带的老式录音机和录像机。

靠洗手间的一间房间因为被洗手间占去了一部分,所以就比别的房间略窄,是办公用品室,就用来存放从后勤领来的办公用具。还有一张旧书桌,大概是其他办公室里丢出来的,就被塞到了这里来,上面堆了几包还没开过的复印纸。

少荆河把那些用品种类和存量检查了一遍,才离开去最后一间。

剩下的那间,也就是梁袈言办公室的对面。

相比前面几间的拥挤,这间出人意料的空旷。只有一张老旧的棕黄色布面沙发--上面还铺着张旧毡子,一张半高不矮的黑木中式茶几--当办公桌嫌矮,坐沙发上又稍嫌高,不管颜色还是款式显然就不是沙发的原配,还有的就是一张展开了的普蓝色行军床。除此之外最扎眼的是摆在墙边的另一张老旧办公桌上,放着微波炉、电磁炉具、案板、碗筷之类的东西,而墙角竟然还有台看起来同样有些年头了的冰箱。俨然就是个小型厨房。

看起来这间像是间极简“起居室”。但少荆河又不敢确定,因为照他的标准,这堆废旧物品组合在一起,顶多就是间“杂物室”。

半层楼大致看过一遍,他回到资料室一。

等梁袈言从工作中抬起头来一看,已经是中午一点了。

其实他一直以来一个人工作,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休息-工作区隔,通常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不累也想不起要休息。吃饭也差不多,只有大致的规律,没有明确的时间。所以昨天少荆河见到他1点后才去食堂,那都很正常。

他这会儿抬起头来,注意到时间,想着应该吃饭了。然后才想起,少荆河呢?

好像印象里,他拿了钥匙出去就没见再回来。

新助手的第一天,梁袈言当然有些挂心。

他出了办公室,挨个房间看了看,倒也不难找,推开资料室一的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用来查资料的书桌前的少荆河--正看着本《语言》期刊啃着个面包,手边还放着瓶矿泉水。

门开,少荆河抬眼看到是他,立即放下正咬到一半的面包:“梁教授。”

梁袈言发现他手边已经摆了个吃空的面包袋子,有些吃惊:“你……这是午饭?”

“啊。”少荆河嘴唇上还残存着一圈刚喝水留下的水渍,赶紧拿手背一抹,站起来,顺便还看了眼表,“您该吃午饭了吧?我给您去买。”

梁袈言没理他这句,反而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他那个面包,轻轻蹙起眉:“你就吃这个?”

少荆河也不想吃这个,问题是他昨晚吃了顿贼贵的晚饭,现在……或者说这个月剩下的午饭,就都只能吃这类了。他笑笑,也不太当回事:“对,我喜欢吃这家店的这种面包,花生馅儿,挺香的。有时中午想不出要吃什么的时候就吃这个。”

“你来。”梁袈言还是不赞成地蹙着眉,很严肃地对他一招手,自己先转身走了。

少荆河只好拿着面包出了资料室,就手关了门,跟在他后面。

梁袈言把他带到那间“起居室”。

“这里是我平时休息的地方。有时工作得太晚懒得回去,我也会在这儿凑合一晚。”他指着沙发和行军床对少荆河解说,“你想休息的时候也可以来这儿。我们的工作比较繁重,所以休息就更需要得到保证。如果实在累了就来眯一会儿,不算偷懒,我不会说你的。”

少荆河点点头,也没说话。

“吃饭也是。”梁袈言还没说完,很严肃地继续,“脑力劳动最要及时补充能量,正餐随随便便对付着过是绝对不行的。”

他眼神严厉地对少荆河一扫,少荆河只好乖乖又点头。他预想过自己可能会因为什么挨批,但怎么也想不到结果会是因为午饭吃了面包。

梁袈言脱下外套,挽着衬衣袖子,又问:“有什么不爱吃或忌口的吗?”

少荆河瞧他这架势,隐约有些预感,但又直觉得不太可能。糊里糊涂地摇了摇头:“没……”

梁袈言挽好了两边袖子,瞥着他:“那泡面会煮吧?”

“嗯。”

少荆河不明所以地松了口气。煮方便面而已嘛……害他以为梁袈言这架势是要做饭还是怎么。

梁袈言才没工夫理会他想什么,打开冰箱拿出两包方便面给他:“你一包够吗?”

“够。”他都吃了一个半面包了。

于是梁袈言头也不回地指着电磁炉上的锅:“水去洗手间接。”

少荆河拿着锅去洗手间装了水回来,梁袈言已经魔术般地变出了生肉、青椒和洋葱,而且全是已经切好,整整齐齐地码在了塑料饭盒中的,显然是十分惯常的准备。边上还有一口平底锅。

方才涌起的不祥的预感再次回头。硬着头皮把水煮上,少荆河看着他一声不吭地把平底锅拿出去,回来时是已经涮过的模样,然后扯了张厨房纸巾把湿淋淋的锅擦干,就在旁边等着。

看水烧开,少荆河把面饼放下去,他还叮嘱:“别放调料包。”

少荆河偷眼瞄他,干咳一声:“教授,您这是……”怎么看都不像小场面。

“炒面。”梁袈言言简意赅。

少荆河暗叹口气。别看他经常拿面包凑合,实际上全因他挑嘴得很。普通店家的饭菜他也能吃,但在B大三年,吃遍周遭饭馆小店小摊包括七个食堂,并没有一家让他有一吃再吃的欲望。其实不光是B大区域,就目前市面上的这些餐饮店面,不管有没有星或口碑,在他看来全都不怎么样。与其浪费时间走到餐厅去吃不怎么样的饭菜,不如就吃面包,至少新鲜出炉的面包也能吃。

况且梁袈言看着就是远庖厨的君子,所以他的厨艺水准,少荆河不做任何指望。加上他现在已经被面包塞了饱了六分,待会儿还能不能塞下一份不怎么样的炒面,他实在是很没底。他对梁袈言还没爱屋及乌到能颠覆自己味觉的地步。说说场面话当然很容易,但吃到肚子里依然是好坏自知不是?

可是梁袈言现在把储备搬了出来,再改口说去食堂也来不及了。

少荆河暗暗叫苦。

先前看到这个小厨房的时候他是料到梁袈言应该是会自己做一些菜的,不单单是为了方便,而是因为梁袈言本身就很少去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