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道(5)
姚仙芝往他肩膀后看了一眼,笑着寒暄:“怎么就你一个人,老戴没来呢?”
游征说:“老戴店里忙没时间,不过来之前特意让我问候一下你。”
姚仙芝咯咯笑,手里要有手帕估计早就拂游征脸上的娇羞。
“我们这刚来了几个好看的姑娘,今晚刚好都有空,我让人领给你看看合不合眼。”
*
游征进去后大概半小时,姚仙芝的胳膊被人捣了下,旁边理事的姑娘示意她看入口,说:“姚姐,那女的又来了。”
看到两人直直盯着这边,甘砂含笑朝姚仙芝走过去。
“我又来打扰你做生意了,姚姐。”
甘砂一身打扮的确很打扰,她本来底子就不错,从脸蛋到身材都是,如今穿了条黑色吊带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山水才最惹人遐思,比起赤_裸的袒露更让人心痒痒。尤其黑丝把长腿修饰得更加笔直修长,竟有种雨蒙蒙雾蒙蒙的通幽曲径之意。
要不是甘砂曾经霸气地从她手里“抢走”一个姑娘,姚仙芝几乎想把她忽悠进来镇店。
但甘砂的确从另一层面镇压这间店了。
第一晚时,甘砂看她眼神有异,替她问出心头疑惑,“怎么,姚姐这里还不欢迎女人吗?”
姚仙芝干的什么生意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里虽装修得像酒吧,却跟男厕一样几乎见不到女客。
来者都是客,姚仙芝没有驱赶的道理。何况一晚上下来,甘砂只是规规矩矩喝酒,找了一个姑娘聊了一晚上。也并没有想象中的“猎头挖人”。
可姚仙芝看她的眼神变了,以前的厌嫌上多了恶心。
甘砂知道误会深了,第二晚的时候故作艰难地暗示:“其实、我来这里是为了找……我家那千刀杀的……”
呵。姚仙芝冷笑,彻底释然,原来的厌嫌又添了份“我就知道你会有今天”的幸灾乐祸。
于是当下姚仙芝讽刺她:“还没找到人哪?”
“唉,希望今晚运气好点。”
刚走了几步要到那片卡座边缘,甘砂感觉到一道不同以往的视线,心想,果然今晚够幸运。
那个千刀杀的就在朝向她的沙发里,叼着一根烟没有点燃,目光豪不含糊地盯着她,再这么下去都快要掉了一般。
那样子应该不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盯视,而是男人对女人性吸引力的原始追逐。
游征左右两个女人也巡着他的视线望过来,好奇又挑衅。
甘砂向他走去,游征的眼睛玩味地眯起来。托五官的福,这个小动作没有让他看起来油腻和色情,而是充满痞气的勾引。
目光的距离越来越短,始终不中断,像空中绞在一起的两股线。
她没有停留,和他的沙发擦身而过,手指弹钢琴似的沿沙发背上点了几下,最后抛给他一个带笑的眼神,径自坐到他对角线上的卡座,他只要探个脑袋出来,就能看到端坐的她。
甘砂只等了一口酒的时间,游征就捏着那支烟端着酒过来了。
“这有人坐吗?”
染上醉意的笑容比清醒时来得赤_裸,甘砂晃神一秒。
她说:“你坐下来就没了。”
游征毫不客气坐到她旁边,陷下去的沙发让她也颤了下。甘砂把右腿叠到左腿上,欠身把缩到膝盖上裙摆拉下去,但也堪堪遮住膝盖而已。
甘砂又说:“你那边两位美女朋友好像不太开心。”
游征看了一眼原处,无耻地说:“我又不认识她们。”
游征一条胳膊搭沙发背,那杯酒悬在甘砂的肩头,盯着她说:“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好像再哪见过。”
甘砂发自内心冷笑,“你用这句话泡到几个女人了?”
游征想了想,“你答应就是第一个。”
甘砂低头笑,掩饰想翻白眼的冲动。
游征问:“你是新来的么?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甘砂盯着他盛满灯光的眼睛,那实在是双动人的美眸,可惜长错了地方,生在了一个狗东西身上。她伸出手,半路时停顿一瞬,给足他拒绝的时间,但游征没有。甘砂也就两指抚摸上他白色衬衫的衣领,从颈侧紧贴肌肤那处一路到领口,像抚平不存在的褶皱,最后停在他第二颗扣子上,轻轻打了个圈。
“那你要捧我的场么。”甘砂气息撩拨他耳朵说,“午夜通宵场。”
☆、第四章
游征脑袋往她那点了下,像要吻她似的,实际只跟她说了句悄悄话,带着酒香的吐息裹挟热气呵到她脸颊上。
“那我前面还得多少人排队,轮到我都快天亮了吧。”
甘砂听懂了他的忽悠,自个儿倒了一杯酒,左手捏着和他那杯碰了碰,清脆的撞击声如她的声音一样清脆悦耳,把他之前的原话奉还。
“你要来,就是第一个。”
说罢抿了口酒,褐色液体给她丰满的唇形涂上湿润的色调,有一滴不小心从嘴角溢出,她用指尖自然轻轻揩去。
也许用舌尖舔去更具视觉冲击,但她没有,那样大胆的性暗示有点放荡了,太过火,甘砂条件反射擦去后才想清个中缘由。
比起计划,她总觉得今晚按女人的直觉来会更奏效。
转眼看到游征盯着她有点愣神,对方反应过来被抓包后,掩饰性地又抿了一口酒。
这时音乐一曲终了,短暂的空白后,熟悉而欢快的前奏又把甘砂推回三天前的MiniCooper的屈辱里。她不禁暗暗咬牙。
旁边男人却兴致高涨,放下酒杯朝她伸过手,“跟我跳个舞吧。”
手指如他身高一般修长,骨节分明,随意微曲,像接住一小捧无形的水,第一眼挺招人稀罕的。
甘砂没有接,放下酒杯却拈过他另一手捏着的那支烟,在他手里久了似乎也沾上他的味道和温度,甘砂悄然别到自己耳背上。烟身的白,发丝的黑,对比鲜明,危险的气息比带刺的玫瑰更甚,这分明是死亡色彩的撞击。
甘砂站起来,像刚才那般冲他回眸,率先进了舞池。
那段广为人知的歌词飘出来,每一个字都像灯光一样落在她肩头。红男绿女,最出众的还是那抹黑色,明明是甜美明快的曲目,在甘砂每一个转身的诠释下变得风情万种起来。她耳朵的烟不时闪进眼界,每一次都是对他的无形挑衅。
游征挤进舞池,跟着甘砂晃到了中央,周围人识趣地给这对出众的男女腾了空间。
游征虚虚牵起甘砂的手,给足她挣脱的机会,她没有,而是顺势转了一圈,裙摆绽放,如散开的黑烟,她撞进了他怀里,赤/裸的背部蝴蝶骨隐隐约约,被她巧妙控制住,没蹭到他的胸膛,但男性的热量早已焐上她的脊背。
甘砂两条胳膊交叉胸前,被游征环抱式地捏两手,似缚未缚。
回首对上他的眼,两人笑意暧昧。
两人身高差刚刚好,此时楔合成适合接吻的姿势,只要他稍稍低头,就能吻到她。
甘砂被自己的念头吓一跳。
皮肤是人体最大的性/器官,大概是空窗许久,甘砂对肌肤接触渴求起来,而游征正在满足她……
言语撩拨尚可抵挡,这种实质性接触激起的身体感受是无法自控的,就如一刀刺身上,疼痛感并不会因为对方是亲友而减少半分。
甘砂得承认,如果在这些糟心事前邂逅游征,她挺愿意和这样一个男人发展一夜露水。但现在……
她重拾理智,不着痕迹转出了他的怀抱。游征引带,她跟随,身影流转,不多时他们又重新回到刚才的姿势,看得出游征也在控制不往她身上贴,也同样享受若即若离的亲密。
残存的绅士风度让游征终于那有了点可取之处。
游征犯规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周围吵杂,他几乎贴在她耳朵上问,薄唇一翕一合间,属于他的气息钻进她耳朵,挠痒痒一样。
甘砂反问:“你觉得我应该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