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毁容王妃重生了(32)

作者: 甄道简 阅读记录

王爷的目光又冷如深渊里的厚冰:“本王是相信,夏侧妃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

夏雨雪的心上又似被一柄大锤猛地砸了一下,震得快要吐出血来,狐疑地转着狡黠的眸子,恭谨而又讪讪道:“妾身当尽心尽力,服侍王爷跟王妃。”

王爷抬眼笃定地看着倾城:“王妃,你都听见了?”

倾城颔首。

第29章

王爷目光如雪亮的刀子,逼视着夏雨雪:“夏侧妃,你可敢打包票,这子母饽饽绝然是没有问题的吗?”

夏雨雪觉得心脏已被刺穿,疼痛让面容扭曲:“王爷,这子母饽饽,妾身是眼见着下人们用银针试了毒的,哪里会有问题?这包票,妾身自然是敢打的。”

王爷冲倾城道:“如此说来,王妃,这子母饽饽你便可放心大胆地吃了”,转过来又对夏雨雪道:“若是有什么闪失,本王不审也不问,直接要了夏侧妃的性命。”

“啊?”夏雨雪弱柳般的身子跌坐到地上,复又狼狈起来跪倒呼号道:“王爷,倘若是旁的什么人做了手脚,臣妾也只有失察之过,如何能陪上性命?况且,如果是王妃自己身子不适,亦或是旁的什么原因,您如何能够不审也不问的,就取了妾身的性命?可是不公至极?!”

夏雨雪略顿了顿,“当然,妾身不是怀疑这子母饽饽有问题,只是大凡世间之事,没个绝对,只怕万中有一,妾身若是就这样赔上性命,岂不比那窦娥还冤?”

楚王潇洒如林中之鸟,绝然道:“夏侧妃,本王再说一遍,若是王妃因这子孙饽饽有什么闪失的话,不管是不是你的原因,本王都要你的性命。”

“王爷……”夏雨雪紧咬丹唇,杏子眼中含了隐忍的泪水,“臣妾不服。”

“你若不服,便可出去,离了这楚王府,再不许回来。”王爷绝决道。

两行泪水自夏侧妃芍药面上滑下:“王爷,妾身即已是王爷的人,死也不会离了楚王府!”

“即这么着,你就得听本王的。”

夏侧妃紧咬丹唇不语,有嫣红的血自那雪白的齿缝渗出,像红芍药被研磨了碾出来的汁子。

王爷心中暗忖:是不是冤枉,你心里明白。前生是你害死了倾城,今世本王定不会让悲剧重演的。

一泓温泉水涌进芳心,暖暖的,开出大朵大朵明艳的花来。倾城迈着轻盈的步子,回至喜床边坐下,从托盘上拾起赤金雕花筷子,夹了那子母饽饽便要送入檀口之中。

“慢。”楚王又开口了。

倾城只得将那饽饽放下。

楚王唤了声:“来人!“

便有内侍奉了把牡丹重剑进来,鲛鱼皮剑鞘,镶嵌金丝紫檀木雕牡丹花剑柄,恭恭敬敬献给王爷。

王爷单手接了,却端详着赤金盘中的子孙饽饽,道:“这子母饽饽在一盘子孙饽饽当中,可谓是鹤立鸡群了,本王倒想起来,鹤乃一鸟之下,万鸟之上,这情形倒象极了夏侧妃,在这楚王府中,只在王妃一人之下,若能谨守本分,便也是一品鸟,倘若还有什么旁的心思……”

楚王说着,骤然拔出宝剑,只见如行云流水般的剑刃附着在宽厚的剑身上,锋芒而又凝重,冒着森森寒气。

夏雨雪一缩雪白的颈子,觉得玉脊上直冒寒气。

楚王猛然将牡丹剑一挥,喜床旁边一支青铜立鹤的鹤首旋即落下,滚到杏黄地编银丝毯之上,犹张着长长的嘴巴,睁着一对圆眼,甚是凄惨。

夏雨雪吓得芍药面如花盆中土色,急切道:“王爷,妾身绝无僭越之心!”

“有没有僭越之心,你自个儿清楚,本王和王妃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只是聪明人懂得收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下场,可是后悔不及的。”

“妾身不敢!”

王爷将那剑身横在夏雨雪雪白的颈子下:“夏侧妃,这把牡丹重剑,要削你这颗美人头颅,那可是一点力气都不费的。”

夏雨雪吓得像秋雨中一片飘零的叶子般,瑟瑟发抖。

王爷骤然将剑收了,那清寒的目光依然犀利如剑:“王妃,本王赐你斩妃剑一把,今后哪个侧妃、庶妃若是没了规矩,可以先斩后奏”,又把脸凑进夏雨雪,“特别是夏侧妃。”

夏雨雪唬得魂不附体。

倾城双手接了那牡丹重剑,伏身下拜,檀口中含了蜜道:“妾身谢过王爷!”

有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夏雨雪雪白的脸上淌下,像一株红芍药被烈火烹了一般。

倾城一手提着牡丹重剑,一手拾起赤金筷子夹了那子母饽饽,送入檀口之中,细细地品了,方觉平生不曾吃过这样美味,待咽下去,胃里也熨帖无比。

“王爷,这子孙饽饽甚是美味,您也来尝尝。”倾城眼里含了柔情蜜意道。

王爷亦是一脸甜腻,“王妃说好,必然是好的。”便也拾了赤金筷子,夹一个饽饽送入棱角分明的口中。

“如何?”倾城眼角滴蜜问。

王爷眨了下流星般的左眼道:“自打本王出生以来,便有宫中御厨备下各种膳食,网罗天下美味,却也不曾尝过这般滋味,可是王妃秀色可餐的缘故?”

倾城羞涩如初开之花,“王爷谬赞,妾身实不敢当。”

二人眉来眼去,将一赤金盘的子孙饽饽全部食了,鹣鲽情深,生生将夏雨雪当了人肉膳桌儿。

赤金百年好合香炉上的两只交颈鸳鸯仿佛愈加亲密了,双喙交叠,连那交汇处的百合花镂空圆孔里飘出来的沉水香烟雾,也似浓蜜凝成般,透着丝丝甜意。

“上合卺酒!”内侍嗓音刚落,有命妇捧着黄花梨木托盘进来,在喜床前跪倒,将托盘举起。

内侍向玉杯里斟上黄烧酒,那酒水自中间贯穿之通道同样溢满另一杯子,倾城和王爷各执合卺玉杯一角,双双举起畅饮。

“祝王爷、王妃鸾凤和鸣、早生贵子!”众人跪倒齐声道贺。

王爷玉面、王妃花颜之上皆飞上两朵红云,映得那玉面更加润泽生香、那花颜更加娇媚动人。

合卺礼成,命妇、女官和夏雨雪全都告退,王爷眸子里含了一把冰冷的刀子,斜视着夏雨雪像一条巴狗儿一样夹着尾巴灰溜溜退出,直到其身形消失在黄花梨木雕花鸟纹落地罩后,方和颜悦色地看向倾城。

近侍、丫环们侍候王爷、王妃更衣。

倾城脱掉礼服,换上一件湘妃色纱质寝衣,胸口处绣了一朵硕大的魏紫牡丹。

只一低螓首间,那朵花后魏紫便失了光彩,骤然敛起玉盘一样的面容,恨不得寻个缝隙钻了去。

一旁的楚王不觉看痴了,身子像泡在玉泉酒中,酥酥软软的。

倾城偷目瞧着楚王,只见他也脱了礼服,换上一件鹅黄色镶金边的纱质寝衣,衣襟上绣了一朵硕大的姚黄牡丹花。

只往他脸上看了一眼,那花王姚黄就给比下去了,全然失了颜色,恨不能寻那没人处躲起来。倾城暗忖道:“只这模样,就不曾辱没了我,前生是个没福的,如今倒要格外珍惜了,也不枉重活了一遭。”

楚王暗忖:“受了两世的磨难,方成此好事,真可谓‘好事多磨‘了,见她如此情景,倒觉得往日所受之苦,都是值得的。”

因经受了磨难,方有今日,所以这果实倍加甜爽。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白绵纸窗外,忽然响起了昆曲《牡丹亭》唱段,那唱腔华丽婉转、缠绵悱恻,似软糯韵雅的江南细雨微风,润拂着争妍的满园芳菲,怎奈蜂蝶儿还未出现,一时间春愁撩乱如柳絮,幽幽自怜兮。

楚王黑曜石一样的眸子含了一抹温润的笑意,“我将那檐下唱祝歌的侍卫夫妇换成了唱曲的戏子,不知道你可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