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容王妃重生了(45)
她忽然狞笑两声,“姐姐,我是荒野上的狗尾巴草,不管环境有多恶劣,都可以生存下去的!这得感谢我在卫府的经历,从小就在你的阴影下长大,我内心的煎熬比这冷宫难挨多了!不熬到王爷宠我的那天,休想让我离开楚王府!”
“那你就等着在这冷宫中孤独终老吧!”
“为了王爷这样的人物,赌上一生也是值得的!”
倾城把脸凑近她,眸子里含了满满的狠厉:“你对王爷,当真志在必得?”
“没错!”
倾城逼视着她,“你应该知道,姐姐我最守承诺。”
映婳自然知晓,都说皇上金口玉言,说过的话最是算数的,可映婳心里,倾城的诺言比皇上的还要精准,她若是答应下来什么,小到一样小食、一件首饰衣物,大到卫府的某一项举措,就没有一件落了空的,所以在映婳心中,倾城的承诺要比皇上的圣旨还要有威信力。
倾城眸子里挟了两把刀子,剜向映婳:“今天我向你郑重承诺,若你执意要往王爷的床上爬,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必得用武则天、吕后那般对待情敌的手段来对待你,这可都是你逼的!”
映婳与倾城对视的眸子软了下来,她所能倚仗的,也不过是揪住了倾城一向不与她计较的短处,若真触碰了她的底线,两相对立起来,映婳知道,自己如何是卫倾城的对手?
她自小便听她给她讲过武则天虐杀情敌、吕后将戚夫人做成人彘的故事,因为太过血腥,她吓得躺在床上好些天没下来地儿。
今见倾城欲将此法加之于她,登时吓得腿都软了,若不是先前的话说得过满,一时下不来台,她险些虚脱了瘫软到地上。
倾城见她眸子里的狠厉锐减,气焰矮下去不少,便知她已动摇,遂叹了口气道,“这是怎么说的,你我本是姐妹,犯不着为着一个男人闹到这种地步,这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只要妹妹你认个错,将怎么设计陷害王爷、强行嫁入楚王府的事情如实跟姐姐我说了,姐姐我便送你出王府,再让父亲为你择一个好夫君嫁了去,合合美美地过日子,不是比在这冷宫里面蹉跎,来日还要受人彘之刑强上百倍吗?”
映婳垂下眼帘,“你说的,可是真的?”
“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第39章
映婳的意志力显然坍塌了的,她明白,倾城已不再是卫府之时那个凡事包容的嫡长姐,这几日冷宫磋磨已让她相信,若是再继续下去,等待她的将是更严厉的惩罚,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撤出,不失为明智之举。
于是卸下铠甲,将归宁礼那天的事合盘拖出。
原来,映婳被从归宁筵上赶下之后,裴姨娘扯着她出来,到了那没人处,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下流东西!专会牵累我!”
映婳不忿道:“我也不想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究竟谁牵累了谁,还真难说!”
“啪!”裴姨娘抬手就是一巴掌。
映婳这也是头一遭挨打,加上刚从筵席之上被赶下来,两股气交织在一处,冲击得她怒不可遏,直向后花园中跑去。
裴姨娘怕女儿出现意外,也急急在后面跟着。
映婳本想跑去跳湖,可等到了虎林前面,看见那桃花形状的洞门,忽然没有勇气进去,便在一旁洒泪而泣。
裴姨娘追上来,扯过她的衣袖理论,母女俩拉拉扯扯的,好一通排喧,直闹到前头筵席散了还没有罢休。裴姨娘忽然崩溃痛哭:“婳儿,都怪娘没用,只是这府里的小妾,牵累你是庶出!”
映婳见她娘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下十分不忍,“娘,女儿年轻气盛,言行多有不妥之处,望您原谅!”
裴姨娘却哭得更凶了,“娘当初错了的,只管见到你父亲就喜欢得什么是的,也不管做大还是做小的就嫁了过来,如今倒苦了孩子!”
映婳急忙推着她娘的肩膀道:“娘,孩子从来没真心怨过您,相反的,孩儿如今倒理解了娘当初为何会那样做。”
一听这话儿,裴姨娘愣了,“婳儿,你说什么?”
映婳睁大一双桃花眼,无比虔诚地望着她,“娘,孩儿今日第一眼见到楚王之时,便明白母亲当年的心思了,这个男人,不管是他的妻子还是小妾,只要能够守在他的身边,便足矣。”
裴姨娘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婳儿,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映婳忽然跪下来,“娘,今生今世,婳儿非楚王不嫁!求母亲成全!”
裴姨娘道:“婳儿,楚王迷恋你大姐姐,甚至在大婚之前因一枕相思差点命归了西,痴情如此他怎会答应纳妾?”
“娘,若是没有楚王,女儿情愿一辈子不嫁人!”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任性?”
“娘,您别忘了,楚王是怎么得到大姐姐的?还不是倚势强求的?所以即便楚王现在不想纳妾,咱们也可以逼他纳啊。”
“又说糊涂话了,楚王是皇子,可以动用皇权,咱们母女卑微如尘,如何来逼?”
映婳道:“人都说大姐姐足智多谋,却不知道我这个二小姐也不逊她,娘您瞧着吧。”
正说话儿间,听见前面谈笑风生,母女俩寻声望去,只见王爷由侍香、伴芳引着 ,正向这边走来,映婳低声道:“说曹操,曹操到,真是天赐良缘”,说着,扯了母亲径往虎林湖边来,让母亲隐藏好,她自家在湖边做好了准备。待王爷到假山这边来,她便跳到湖里去。
后来王爷抱着她进了承恩轩,将她放在榻上,她便取出掺了迷药的雄黄酒来让王爷喝下,因她近日到后花园玩耍之时发现有蛇,便大街市上买回这种药酒,据说有的蛇不怕雄黄,掺了迷幻药才更保险些。王爷喝下之后没多久就睡顿过去。映婳便召唤出母亲来,将二人衣物除下,拿走那个荷包,不一会,裴姨娘又从花园里采来一株芦荟,将那叶子上的汁液都挤出,涂抹在女儿身上、贵妃榻上,乍一见,就像缠绵之后的液体一样。
裴姨娘道:“王爷新婚燕尔,我观其与王妃气色,便知昨夜没得安生,粮仓亏空了的,故尔这芦荟汁液便酷似了。”
映婳红了脸问道:“娘与爹爹也只有在山中那一晚,是如何得知这种事情的?”
裴姨娘一时语塞,涨红了脸道:“总比你知道的多些!”准备妥当了,又悄悄躲藏起来。
后来在回房换衣之时,她们母女又使心腹之人将现场之衣物、贵妃榻尽情焚毁,映婳又洗了个澡,所有证据便踪迹全无了。
映婳一气讲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连日来的冷宫磋磨,使得她的身体虚弱不堪。
倾城听完,一闭眼,复又睁开,“映婳,你可知你们母女这种行径,差点害王爷受笞刑,也让我跟王爷饱受情感伤害与折磨吗?”
映婳低低咳嗽着,似一片衰朽了的叶子:“感情是自私的,我为自己争取没什么不妥,别忘了王爷是怎么得到你的,他们母子的手段,也没比我高贵多少。既然如今我争不过你,便愿赌服输,你几时放了我出去?”
倾城摇头长叹一声,“等我回了王爷,明日便放你出府。”
倾城离了银杏院,乘坐暖轿,径往花园门外的花房而来。
因着天气渐冷,花房木格子外已糊上一层高丽纸,倾城的轿子刚一落下,便听见一阵宛转莺啼,四个冰清玉洁、花颜柳态的女子如仙子般轻盈飞舞而来,到了暖轿前飘飘下拜:“奴婢们恭迎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侍香、伴芳将大红缎轿帘掀开,将倾城从里面搀扶出来,倾城抬杏眼一看,正是春兰、夏竹、秋菊、冬梅四名大丫环,正欢天喜地地给她行礼。
倾城一把扶起她们,眼泪似清澈的山泉水一般轻淌下来:“几位妹妹,你们这些天来可好?”
四个丫环也都轻轻而泣,犹如花枝滴露,末了,春兰用绢子拭干泪珠,娇嗔道:“王妃凤还巢,只管跟王爷亲亲热热、形影不离,连个影儿都寻不着了,不但如此,就连王爷也不到这花房里来了,哪里还管奴婢们好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