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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容王妃重生了(47)

作者: 甄道简 阅读记录

待她们走近,夏雨雪仔细辩认那一张张憔悴不堪的面容,猛然间惊惧,将她们个个认出。

这三个人,分别是楚王先前的侧妃严氏、庶妃尤氏和侍妾郭氏。夏雨雪嫁入楚王府之后,视她们个个如眼中钉、肉中刺,必拔之而后快。于是给自己下药,却栽赃严氏与郭氏,称她们醋妒加害于她;又诬陷尤氏与人私通,楚王当时正沉浸在她的浩态狂香当中,如何得辨真假?故尔将这几个妃妾统统打入冷宫当中。可怜几个妙龄女子自此与外界隔绝,不得见天日,时而疯魔、时而清醒地活着。

夏雨雪一见是她们几个债主,唬得面如土色,“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自从到了这见不得人的地方,我等日夜祈祷,要寻你报仇雪恨,不想你今日果真送上门来,真是苍天有眼!”几个女子说着,从头上拔下各色簪子,朝夏雨雪猛刺过来:“贱人,拿命来!”

夏雨雪吓得魂飞魄散,一张芍药面惨白如纸,怪自己一心只想扳倒卫倾城,却忽略了冷宫中的凶险,如今悔之晚矣!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听见金器相撞之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声,再一看,几名女子手中的簪子都已被打落在地,正捂着手惊诧不已。

门口的侍卫冲地来,冲夏雨雪道:“侧妃受惊了!我等前来护驾!”

夏雨雪方明白方才是他们用银弹子将那些贱婢手中的簪子击落,遂定了定神,“你们护着本侧妃,让这些贱婢离远些。”

侍卫将那几个女子驱散,护着夏雨雪往正房而来。

夏雨雪进去,侍卫守在门口。

见里面残红如血,裹挟着凌乱,像刚刚经历一场战争一般,而那颓败的床上,坐着一个活着的“死人”,双眼空洞,没有一线生机,只有微弱的呼吸,表明她还没有离开人世。

夏雨雪过来,脸上立即浮现出嘲讽的笑容:“卫庶妃,本以为你是王妃的妹妹,会比我们好过些,谁知竟还不如我们,这卫倾城为了专宠,可真是六亲不认呐。”

映婳木然不动,只淡淡道:“侧妃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夏雨雪扭着无骨般的身子:“看笑话?遇上卫倾城这样厉害的角色,本侧妃还有心情看旁人的笑话?谁知明儿个会不会伦到自个儿头上?我不过是唇亡齿寒罢了。”

映婳似一只咬败的鹌鹑,有气无力道:“既然斗不过,也只有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夏雨雪又是一阵轻狂的笑声,抖开手中的画道:“庶妃瞧瞧,什么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若出了这楚王府,你可能找到王爷这般人物?”

第40章

映婳空洞的目光落到鹅溪绢上,便骤然一亮,生生胶粘住了,纵是将那眼波撕成碎片,也分割不开,一块一块的,生生嵌进去了。那上面的男子太过风流潇洒,和那美人在一起,珠联璧合、旖旎生情,似一壶蟠桃盛会上的玉液琼浆,醇厚芳香,只嗅上一口,便已香酥入骨、浑然醉倒,不知身在何处。

看她神游的模样,夏雨雪嘴角扯出一缕蕴含丰富的笑意,“这样春光潋滟、旖旎生情的好场面,哪个豆蔻少女不神往呢?却是离了楚王府,可是再也没有的。”

映婳正情迷着,忽然见那画上的倾城变成吕后,双眸剜着她道:“若再要觊觎王爷,便把你做成人彘!”吓得一下惊醒了,移开眼神道:“你走,走!”

夏雨雪围着她转了半圈,妖媚说道:“这么急着赶我走,当是不敢再看一眼了”,忽然凑进了逼视她,水杏眼对桃花眼:“越是不敢看,越说明你的心没有死!与其这样出去痛苦一生,不如破釜沉舟,在这里奋力一搏!”

映婳捂上自己的双耳,“我不要听,你走!快走!”

夏雨雪站定了身子,叹了口气,幽幽道:“那好吧,既然你不稀罕,这画留着也没用,不如就此毁了,也省得碍眼。”

说着,命明桃去外间拾了那雕花回文铜剪来,作势要剪。

“别剪!”映婳一下冲过来,夺过那画,语气激荡道:“这么好的一幅画,若是剪了,不是太可惜了?”

夏雨雪注视着她,笃定道:“看把你紧张的,这画已深印在你心上,是没有人能够毁得掉的,既然放不下,哪怕出了府也是无济于事,迟早还是会加入到这场争斗中来的。”

映婳听了,似患了无药可医的病症一般,颓然瘫软在地上。

“你担心什么?担心卫倾城不会放过你?”夏雨雪伏下身来,吃人的双眸逼视着映婳:“你是逃不掉的,出了府也逃不掉!”

映婳双眸饱含惊惧,就像孤身一人在荒野上狂奔,被雷公电母追击一样,她抱紧身子缩成一团,像一片叶子一样瑟瑟发抖,“不要,不要!”

夏雨雪伏身抬起她的下巴来,直视着她:“你在逃避什么?岂不知越是逃避,就越会遇见,那不过是你自己的欲念罢了。”

她忽又站起身子,将那画摔在映婳脸上,“既然逃不掉,就要面对!”

映婳仰视着她的侧影,妖娆、袅娜,似一只迎风招展的红芍药,心中不住在想:她可真美呀,除了大姐姐,她是自家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了。

她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曾这般想过。

那是倾城置办嫁妆的日子,整个卫府都已经沸腾了。

从主子到奴才,无不忙得热火朝天。

那嫁妆之丰厚,也足足掏空半个武德将军府。

映婳看在眼里,羡慕不已。跟裴姨娘说:“娘,女儿出嫁之时,可有大姐姐这般风光?”

裴姨娘叹口气道:“怕是连一个零头也不能及的。”

映婳当即哭道:“都是父亲的女儿,差距怎会如此之大?”

裴姨娘叹道:“谁让她是嫡出又得宠,而你仅是个不得宠的庶女呢?”

“娘,女儿心有不甘。”

“孩子,这都是你的命。”

映婳便整日的在倾城绣楼、母亲房中转,看着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嫁妆垂涎欲滴、心驰神往。一日,见母亲房中无人,便偷偷打开黑膝雕花樟木箱子,见里面那件八宝团凤纹单袍金光闪闪、流光溢彩,似一件天宫瑰宝,不尽目眩神迷,从里间取出来穿在自家身上。

正在妆台镜前转身欣赏之际,忽然听见耳边一声喝斥:“二小姐!怎么这般没规矩起来?这可是大小姐的嫁妆!”

映婳唬得一颤,抬眼见碧荷正逼视着自己,眸子里蓄满鄙夷、嫌恶和恼怒。

“二小姐,您赶紧脱下来,若是让母亲知道了,必得罚您!”

映婳只得将那单袍依依不舍地脱下,牙齿狠狠咬着下唇。

碧荷将单袍从手中夺过,一壁细细地叠了,一壁啐道:“眼皮子浅的下流胚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配不配这身衣裳,只管乱伸爪子,连我们奴婢也看不起的……”

映婳悻悻回了房里,晚上便高烧、噩梦不断,口中梦呓道:“我不是下流胚子,不要看不起我!”

病好之后的映婳郁郁不语,冷眼看着府中的人忙忙碌碌准备嫁妆,心中嗤之以鼻:光嫁妆备得足又有何用,倘若夫妻不睦,岂非徒有虚表了?

虽是如此说,依旧不能够解恨。

一日,见杨家的领着一群人护着一个黄包袱像护眼珠子似地回来,“你们可仔细着,这里面的物件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全得掉脑袋!”

杨家的将包袱小心翼翼地捧给碧荷,“碧荷姑娘,这戒指炸回来了,您瞧瞧,黄澄澄的,没有分毫差池。”

碧荷将那包袱解开,又打开紫檀木盒,从里面小心翼翼拿出一枚赤金花丝镶嵌宝石戒指来,细细地举至眼前查看着,“果然是极好的,怪不得是卫府镇宅之宝,母亲吩咐了,小姐的嫁妆虽然样样是宝,可加在一起也不及这枚戒指贵重的,咱们需得格外仔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