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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作时光(226)+番外

正厅里,贺远亭与花家父子寒暄着,父子二人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花大人,你今日不用去翰林院……”

不等贺远亭说完,花长空便冷着脸道:“朝廷对我家无义,花某何必在朝为官。”

贺远亭有心想劝,见一下人来报:“将军,外面有自称贺三皇子的随侍,说是有要事禀告。”

“下人无礼……”贺远亭面色尴尬,起身赔罪。

“正事要紧,快快请进来。”花应庭态度意外地和蔼,半点不见当初对玳瑁使臣的冷淡。

贺远亭再次道谢,很快便见一位穿着红袍的玳瑁侍卫进来,说什么亡太子即将下葬,陛下来信盼他早归云云。

“贵国亡太子与殿下乃一母同胞,为何不早些归国。你们兄弟情深,若是连葬礼都赶不及,岂不是一生的遗憾?”花应庭看着贺远亭,眼中有着算计。

贺远亭苦笑:“非在下不愿归国,只是尊贵的昌隆陛下留在下在贵国做客……”

“他也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花应庭冷哼:“故意伪造通敌书信跟龙袍,一面陷害我花家,一面又在朝堂上,大度地为花家洗罪。”

“若不是那夜小女无意间听到二公主与宫女的交谈,我花家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花应庭越说越怒:“什么仁义天子,明德贤君,一切都只是骗我们花家为他卖命的手段!”

“为了他姬家,我花家上下待在边关苦寒之地,抛头颅洒热血,便是宫中年年有金银赐下又如何,在那种苦寒战乱之地,即便是有银子也没处花。”花应庭一拳拍在桌上,把桌子砸得四分五裂,气愤咆哮:“我花家世代忠良,没想到是在为这样一个伪君子卖命。”

贺远亭看着愤怒到极点的花应庭,犹豫了一下:“在下见昌隆陛下待将军一家极好,里面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难怪太后以挑拨太子与福寿郡主感情为由,把二公主关在了寿康宫里。背后的真相有可能是她说了这些话,被昌隆帝与太后得知,引起他们不满了。

看来英王身边的太监被抓,让她坐不住了,才会出此狠招。为了复仇,她倒是狠得下心来。

“误会?!”花应庭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若不是他们皇家人自己说出来,我们又怎能知道?若是如此便也罢了,没想到太子也不是个东西。”

“太子殿下待福寿郡主情深意重,年轻人有争吵也是正常……”

“什么狗屁的情深义重!”坐在一旁没怎么说话的花长空忍无可忍:“太子私下跟人抱怨,我家小妹体弱多病,根本连孩子都生不下来,若不是为了借我花家权势打压其他皇子,他又怎么会娶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我花家捧在掌心的珍宝,被他当成了什么?!”花长空气得面色赤红,面相斯文的他,连五官都扭曲起来:“难道只有他们姬家人才珍贵无比,我花家姑娘便不是人了么?”

“贺三皇子,你可想回玳瑁登上太子之位?”花应庭把脚边的碎木片踢到一边:“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贺远亭满脸恐慌:“花将军,您这是何意?且不说在下现在恐无法归国,即便是能回去,也不敢肖想太子之位。储君之位珍贵无比,一切皆由父皇决断。”

“三殿下的意思是,无意太子之位?我还以为,三殿下今日登门,是因为近些日子收到我给你的那些信件而心动,没想到只是单纯地来探望小女?”花应庭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支持你其他的兄弟了。我花家虽没有权倾朝野,但手中还有几个兵,几个有脑子的谋士。若是与贵国皇子里应外合,助他登基以后,再领兵攻打姬家皇室也不难。”

花应庭方才对贺远亭的和蔼消失不见,只剩下冷漠与不耐:“三殿下请回。只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若无我花家帮忙,只怕你这一辈子都回不了玳瑁。”

“在下虽不在意太子之位,但故土难离……”贺远亭面上的谦和之色不变:“还请将军帮我。”

“呵。”花应庭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贺远亭的虚伪:“三殿下若愿意与我合作,我自然是愿意的,毕竟谁会舍近求远呢?”

贺远亭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不过我只担心,送你归国后,你会翻脸不认,岂不是让我很为难?”花应庭直接道:“老夫可以助你回国,助你夺得储君之位,甚至是帝位,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将军请讲。”

“我要你在登基以后,发兵攻打晋国,届时花家军会与你里应外合。”花应庭面色阴冷:“想必三殿下明白我的意思。”

花家想要造反?!

贺远亭怎么都没有想到,让花家与皇室彻底决裂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个女儿。想起过往种种,他突然露出一个笑意:“在下明白。”

“殿下的茶冷了,重新换一杯上来。”花应庭面色好了很多,开始与贺远亭商量,如何送他出晋国,如何助他登上储君之位。

贺远亭越听越心惊,花家暗中的势力,竟然如此地庞大可怕?

“唯一难的就是在宫中安插人手。”提到这事,花应庭再次发怒:“这些年来花家镇守边疆,何曾想过背叛朝廷?若不是姬家逼人太甚,谁又愿意走到这一步。”

看着花应庭脸上的痛苦与愤怒,贺远亭想,以前的花家对皇室有多忠心,恐怕现在就有多失望与愤怒。

“这一点将军不用太担心,在下可以为你分忧。”被花家的愤怒与诚意打动,贺远亭终于松了口:“将军只需要助在下夺得储君之位便好。”

花应庭有些意外,看向贺远亭的眼神里,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看重:“宫中规矩森严,能进宫者,身份都要经过层层筛选,殿下身为他国皇子,又怎能在晋国的皇宫安插人手?”

贺远亭淡然一笑:“这就是在下给将军的诚意,不知将军还满意不满意?”

“若只是普通的洒扫太监宫女之类,安插进去也不难。”花应庭很快就冷静下来:“殿下提出的这个,可算不上什么诚意。”

能够指挥几十万大军的人,果然不会因为愤怒,便失去理智,这是只不见肉不松口的老狐狸。

“这点将军不用担心,我的人不仅能够出入御书房,还能打探各宫的消息。”贺远亭轻笑一声:“不会有人比她更好用。”

花应庭沉默片刻:“此话当真?”

“自然。”贺远亭道:“将军手握几十万大军,您夫人的娘家,也掌握着不少兵力,难道在下敢骗你?”

花应庭看着贺远亭,似乎在猜测他话里的真假。

贺远亭微笑回望,不见半点怯懦之色。

从花家前几日开始给他送信,频频示好时,他就察觉到了花家的用意。只是他不敢轻易相信,所以让人假扮神医,去花家后院探听消息。

没想到连花家的下人,都对皇家颇有抱怨。

有其主,必有其仆。花家到底是对皇室起了不臣之心,不然下人不敢当着外人的面,表露出对皇家的不满。

恐怕连高高在上的昌隆帝与晋国太子都没想到,当初他们把假信件与龙袍事件含糊地压下去后,会成为让花家生出反心的导火索。

而福寿郡主,就成了压断一切的那根稻草。

多亏了妄自尊大的晋国太子,若不是他对福寿郡主无情,又哪会有这个意外之喜?

想到自己这些年的谋划,即将在花家的支持下成真,贺远亭脸上再次浮现出笑意。

“三殿下,请恕在下冒昧问您一句。”花长空把手搭在腰间:“您在宫中的内应,可是二公主?”

贺远亭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花三公子这话是何意?”

他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贵国使臣刚来鄙国时,因出现了自杀事件,鄙国为了查案,就把贵国诸位使臣与随侍的墨宝都留存了一份在大理寺。”花长空脸上露出笑意:“比较巧合的是,我们在二公主住处发现,有几张字条上的字迹,与殿下的字迹十分相似,你说有趣不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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