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住时光不许动(29)
“等下你就知道了,最迟第二节课。”
晏辞扯了扯唇角。
第二节晚自习。
化学老师从办公室回来了,站在教室门口看了一会,开口:“时浅出来一下。”
教室门被轻轻带上,时浅出去了。
教室中响起低低地抽气声,夹杂着男生们脱口而出的卧槽。
连杨怀宁都没想到这次化学老师会拿时浅开刀。
“不是吧……就咱班长这水平……”
孙菲菲隐隐有些担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过了15min,晏辞盯着手表有些不耐,转笔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18min.
教室门又被轻轻地推开,时浅进来了。她和往常差不多,巴掌大的脸上没太多的表情,清清冷冷的,杏红的唇紧紧合着。
似乎又和哪里不太一样。
晏辞停下转笔的手,目光落在窗外。
透过发光的玻璃,看不清她的面容。
时浅坐了下来,孙菲菲小声地问了一句:“浅浅,你没事吧?”
时浅摇摇头,拿过笔,开始写试卷。她写得越来越慢,最后甚至停了下来。
笔尖堪堪悬在试题的末尾。
摸过桌边的橡皮,时浅低着头,一下又一下的揉搓着它,看着白色的橡皮在指尖变形。
和刚开始一样,她每次一紧张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揉橡皮。
他刚和她坐同桌的时候就发现了,尤其是刚开始那几天,她总是会揉捏她的橡皮,后来慢慢熟了以后,她揉橡皮的频率降了下来……
晏辞偏过头,喊了声:“班长?”
“嗯?”时浅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音节没拖完,下巴上抵了支黑色的墨水笔。
简单的款式,透明的笔身。
笔帽盖在了笔尖上,笔帽那头刚触到她下巴上的时候,微凉,带着男生指尖的味道。
像薄荷糖的味道。
晏辞微微用力,用笔帽挑起了时浅了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时浅吸了吸鼻子,眼睛湿湿的。
“哭什么?”晏辞问。
问完,又用了点力道,让时浅的下巴抬高。
他的手背抵在下巴上,修长的手执着笔,干的净不是人干的事,拿中性笔挑着人家小姑娘的下巴,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坐在时浅和晏辞后面的一个男生偶然间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卧槽卡在喉咙口。
扭头,迅速地扫了眼全班,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全都在埋头写作业,他也装模作样地低了下头。
晏辞注意到后面的同学,不太在意。
笔尖仍旧轻飘飘地挑着时浅的下巴。
“我没哭。”时浅别过眼。
得。
没哭。
合着眼眶能湿成这样?
晏辞收了笔,食指指尖抵着笔身,微微用力,笔尖打了个漂亮的璇儿,回到了手中。
桌子底下。
刚才那支挑着她下巴的笔递了过来。
时浅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晏辞。他的右手握着一端,带笔帽的另一端对着她。
晏辞叹了一口气,耐下性子慢慢等时浅反应过来。
时浅犹豫了会,最终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中性笔的另一端。
牵手吗o.o?
“情缘缘教你。”晏辞在抽屉摸索了一会,摸出了不知折在哪个角落的试卷,摊开。
第28章 第二十七天
Chapter.27会睡觉
晚自习。
周围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声门被推开的声音。
理化班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除了孙菲菲,都接二连三地被请了出去。
每次门被推开,安静的班级里气氛都有一瞬间的凝窒。
时浅看着晏辞惯用的拿笔的手,微微有些晃神。
他惯用左手,骨节清晰,白且修长,但不显羸弱,相反更显有力。
看了眼时浅错的化学题目,晏辞不紧不慢的转了圈笔,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时浅错题不多,甚至可以用很少来形容。
时浅听到这这一声疑惑语气的嗯,有些不安。
她细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水漉漉的眼睛盯着晏辞。
“你紧张什么?”晏辞觉得时浅反应有些好玩,凑近了些,低俯了眼睑看着时浅。
离的近,有些淡淡的香气。
说不上是什么香,但幽幽淡淡的,带着点甜息。
他的视线侵略性十足,像是巡视领地的王。
长睑俯得更低,他的目光从她的眼尾流连到唇上。
时浅僵了僵,分开的小唇瓣以极其细微的弧度分合着,露出小半个牙。
头顶的白炽灯光太过亮,刺得时浅不由地眯了眼。
晏辞跟着笑了一声,舌尖就抵着唇角,扔掉了左手的笔。
他像极了黑夜里,海面上诡异的灯火。
四周暗淡无光,海水静谧,一片深沉漆黑之间,只有以他为中心的那次发出诡异的灯火。
飘飘荡荡,让人捉摸不透,却又不由自主靠近。
明知道前方是漩涡,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陷进去。
对上晏辞的视线,时浅不知道怎么生出了一种她是他的感觉,他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在巡视自己的所有物有没有被占有,有没有被破坏。
晏辞就那么看着时浅,慢慢从她手中抽出了刚才被握住的笔。
笔身刚从时浅手心滑出稍许,还在游神的时浅下意识攥紧了笔,阻止了晏辞继续抽动的手。
晏辞一声嗤,偏头看时浅,“这么急?”
时浅一下子松了手。
时浅:“……”
刚才还以为是牵手……
“捏着,把笔帽拔了。”晏辞说。
少年的声音清透,带着磁性,隐有几分笑意。
时浅耳尖红得发烫,平时清冷的气质消失殆尽,被晏辞撩.拨的像个无措的兔子,连眼尾都是轻红的,皙白的脸颊泛着粉。
晏辞支着下巴,右手捏着笔,笔帽那一端对着她。
这下不是牵手……
时浅低着头,手指捏上了笔帽,微微用力拔下了笔帽。
中性笔在晏辞手中打了个漂亮的璇儿,转回了自己指间。
时浅捏着笔帽,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她刚才以为晏辞是真要这样牵手来着的!
哭了:)
笑着活下去。
时浅木着一张脸,其实内心里早就和洪湖水一样,浪打浪的,打翻了一艘又一艘的小船。
几下写完过程,晏辞看时浅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压低了声音,说:“回去给你抱?嗯?”
时浅:???
坐在后排努力竖起耳朵听的瓜群众:???
晏辞:“回去说。”
时浅:……
回去说什么?
感觉全世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她自己当事人不知道怎么回去?回去说什么?
最后一个被谈话的人推门进来后,离晚自习下课不过15分钟。
孙菲菲彻底松了一口气,拄着笔,拍了拍胸口。
杨怀宁看都没看就知道孙菲菲什么样子,一边低头写作业一边习惯性吐槽:“怕什么?怕死不是共.产.党啊?”
“不不不,比不上比不上,您是□□,小的只是共.青.团员。”
“跟党走听党指挥,以先富带动后富,实现共同富裕。”
“您是那个先富吗?”
“那不然呢?”
“大家好,我是杨怀宁的脸,他不要我了!”
正说着,晚自习下了。
“您就慢慢富吧,穷人先去买个关东煮。”孙菲菲迅速收拾好东西,拉着时浅跑得飞快,赶着去买最后一锅关东煮。
9:30下晚自习,校区附近的路上除了上下晚自习的学生,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人。
灯影暗淡,风带着寒冷的温度。
时浅要了杯热果茶,站在路灯下,小口小口地吮着。
孙菲菲咬着滚烫的牛肉丸,嘶了一口气,“好烫。”
捧着关东煮的纸杯,孙菲菲仰头,单手捂着嘴巴,含糊不清地问:“他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