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住时光不许动(60)
周梒江学猪叫?
喻见这是没睡醒呢?还是在梦游呢?
“学吧。”周梒江划开手机,点进了B站,搜了“猪叫”视频,点了播放后将手机推到了喻见面前。
全屏播放的视频,一群白花花的小猪仔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挤在主人喂食的地方,你拱我我拱你,一边拱一边嗷嗷唤着,哼哧哼哧的。
喻见:“……”
周梒江是狗吗?
磨了磨小牙,喻见问:“你是狗吗?”
“一百万。”周梒江提醒道。
负翁喻见默默又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她总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应该这么差,肯定会赢一盘的,等她赢了她就成了大富翁,不但有钱她还能让周梒江也学猪叫,什么猪叫,狗叫狐狸叫都通通来个遍。
想到大丈夫能屈能伸,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今有负翁喻见忍辱负重学猪叫。
小场面,不要慌。
喻见又磨了磨小牙,酝酿了好半天,终于哼哼唧唧了两声儿。
晏辞听了,没忍住,挑了挑眉稍,笑了。
喻见倒不像猪叫,倒像是时浅刚才不舒服哼哼唧唧的猫叫。
“你没吃饭吗?”周梒江支着下巴,看着学猪叫的喻见,目光很淡,声音也没什么起伏。好像喻见学不学猪叫,都没多大的关系。
“但它曾经存在过。形而上学辩证法学过没有?”喻见回。
“学过。”周梒江放下了手腕,“我问你饿不饿。”
“不饿!”喻见真的有点儿来气了。
气都气饱了,还吃个屁。
“那就等会再吃饭。”
喻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敲你mua!啊!这个人,怎么这样!
她以为他是讽刺她声音小,结果他一本正经的真的再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她就像个被他耍的团团转的猪崽子,嗷嗷直叫唤。
但她生气又没有理由,毕竟游戏是她要玩的,骰子点数也是她自己掷的,猪叫也是她自己选的。
要怪就怪自己手气太差:-)
晏辞清咳了一声,看了看周梒江,又看了看明明很生气但还是强忍着不表现出来的喻见。
有点意思。
周梒江这个人吧,对自己不在意、没兴趣的东西全然是一副懒得搭理的态度,是生是死都和他没关系。
生来什么都有,这就导致他天生有些冷情,无欲无求。没什么追求,所有的事,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也太容易得到了。
无欲无求惯了,难得出现一个能惹起他兴趣的东西,那这个东西的下场可能会有点儿惨。
毕竟能让周梒江感兴趣,本身就是一件挺惨的事儿。
晏辞突然又有些同情喻见。
第60章 第五十九天
Chapter.59仙女棒
晚饭是在淮水边的一家主题餐厅吃的。
时浅睡了一觉,越睡越累,但还是强打起了精神。
中式的主题餐厅,处处仿古,连灯影都发旧。灯下笼着纱,光透过青纱,显得更加暗淡,四周墙角种着老竹。
每张桌子之间都用隔断隔开了,雕花的隔断漆了漆,在灯下熠熠。
他们选的位置靠窗,脚底下就是平静的淮水。
透过玻璃,时浅看着淮水静静地奔流着,月影映在水面上,飘飘晃晃的。
一阵寒风拂过,月影晃了晃,残缺了一个角。
时浅脑子还是有些空,垂着头盯着水面看了一会。
“诶?”喻见小小地诶了一声,起身探了过来,她温热的手掌心覆上了时浅的额头。
“有一点点烫。”喻见眯着眼,笑了一声,放下了手,“回家记得吃点药,预防一下。”
时浅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喻见支着下巴,眼睛里映着灯光,抿着嘴巴笑的样子很好看。
元气少女。
纯良无公害。
“你要不要和我坐呀?”喻见又问。
时浅看着喻见,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
“你猜他们出去干嘛了?”喻见的胳膊勾住坐过来的时浅的胳膊,晃了晃,不等时浅回答又指了指楼下靠淮水的观景台,说:“看那边。”
时浅顺着喻见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晏辞背靠着观景台的栏杆,一只手闲闲地搭在栏杆上,他的黑发被晚风吹得有些零散,嘴里咬着烟,吊儿郎当的轻佻散漫样儿。
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旁边的周梒江背对着她们,他单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同样,指尖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观景台的位置算不上隐蔽,但正好处于时浅刚才坐的位置的视线死角。
时浅嗓子突然有些不舒服,拿过桌上的水杯,倒了点水,小口抿了一点儿。
时浅看着喻见的侧脸,突然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也差不多是这样,总是会习惯性地去看看晏辞在干什么,看他有没有在听课有没有在写作业,还是又一不下心心睡着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晏辞在她的日常生活中占据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会开始哄他,也不算是哄吧,忽悠他学习,抽他背书,查他作业。
大喵倒也配合。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晏辞慢慢自觉地进入她的视线,他会告诉她他要做什么,几点开始几点结束,他把他所有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剖开来给她看。
好的,或者是不好的。
都让她了解。
相互喜欢是这样的,彼此成为彼此眼中的唯一,年少卜卦正好是你,命中本该有的劫。
那喻见呢?
时浅分神想了一会,眼睑慢慢低垂了下来,看着青瓷茶杯中浅褐色茶水的倒影,越来越倦。
“又困了?”晏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看时浅低着头,一副又要睡过去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捏了下时浅的耳垂。
她的耳垂软绵绵的,触感极好,温度比平时热了一点儿。
晏辞又捏了一下,胳膊顺势搭到了时浅的肩膀上。
时浅抬起手,轻轻拽了拽晏辞的卫衣下摆,示意他低下身子。
晏辞微微弯下了腰,靠近了时浅。
时浅整个人有些发烫,她拽着晏辞的卫衣下摆,贴近他一点儿,轻轻嗅了一下。
没什么烟味。
周梒江坐在喻见对面,瞥了眼时浅和晏辞,抬手从茶盘重取了只反扣的茶杯出来,拎起桌面上的茶壶,倒了点水。
“抽烟了?”时浅问道。
声儿挺肯定的。
晏辞稍稍站起点身,从这边看了下楼下的观景台,老老实实嗯了一声。
被发现抽烟了。
时浅松了手。
她一直都知道晏辞抽烟,但他从来不在她面前抽烟。
服务员掀开帘子,推着小推车进来了。
N市多淡水湖,淡水类水产很有名。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烤鱼、蟹黄包和虾蟹煲之类的。
淮水边的这家正好以蟹煲出名,蟹肉鲜甜多汁,黄澄澄的蟹黄愈鲜,汤汁浓郁,用来解腻的鸡爪入口即化,肉质软绵。
时浅倦倦的,没吃多少。一顿饭,几乎没什么人说话。
吃完饭,晏辞牵着时浅,时浅心里想着喻见,时不时回头看看喻见。
“等会给你买点药。”
“什么药?”
“感冒药。”晏辞侧目看了一眼今天一直没什么精神的时浅,又说:“你怎么长这么大的,身体不舒服都不知道?”
“莫名其妙就长这么大了。”
晏辞:“……”
还有力气回嘴。
不对,时浅还会还嘴了。
正逢元旦假期,淮水边的人不少,来来往往的,络绎不绝,连卖气球的都多了起来,多是些小商小贩。
节假日,城管们大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板,这些小烟花怎么卖?”
“二十块钱一盒,五十块钱三盒。”
“那来三盒。”
“好嘞。”老板爽快地回答。
时浅听到声音,下意识地看了过去。除了特定的日期,淮水边一直都是禁烟花爆竹的。元旦也在被禁的日期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