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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世界抱有恶意[快穿](41)

作者: 长空无双 阅读记录

视线正对,然后面前的人慢慢低下头吻上她的嘴唇,这个吻带着极为小心翼翼又缠绵悱恻的意味。

没等双唇分离,俞雅已经伸手主动搂住了对方的脖颈。

他近乎是爱怜般又吻了吻她的鼻子,她的眉心,手臂用力地揽着她的背,像是要将她死死嵌进自己的血肉里。

——这一番荒唐能落幕大概是因为彼此都已经饥肠辘辘。

俞雅在卫生间收拾完自己顺便瞄了眼镜子,浑身上下都是薄薄的吻痕,肌肉放松之后才感觉到腰酸背痛起来。歪着脑袋回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挺满意的。

门口的脚凳上放着干净的衣物。俞雅捡起抖了抖,穿上后发现竟然意外合身。走出卧房后才发现已经是半下午……怪不得会饿成这样。

餐桌上放着一盅甜粥,俞雅尝了尝之后平静地往里又添了几勺糖,一边吃一边看对面的人。衬衫西裤,衣饰看着比起昨日来要随意休闲得多,但那股子从容持稳的气度仍然没有任何改变。男人大多都是这么神奇的生物,床上床下是两种样式。但对于她来说,哪种模样都有足够的吸引力。只是由于吃饱喝足了,所以理智占据了主要的位置而已。

俞雅拒绝了对方送她回去的提议,借了手机打电话让王阑来接。

有些东西就像是一场幻梦。该出演的戏码结束,戏散了场,褪下了戏装的人就有了不同的面目。她什么都没问,连名字都不在乎,就仿佛只是那么忽然地遇到一个人,又忽然地陷入到一个荒唐的梦境,然后梦醒了,桥归桥,路归路,一切都是那么简单。

所幸对方理解并也是这么想的。

*

王阑来的时候,看见俞雅穿着条极修身的裙子靠在巷子口,丝绸的面料与锦绣的裙摆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完美无缺。头发随意拢在身后,全然露出干净的脸庞,神色慵懒,眉宇间呈现自然地的放松姿态,微微上翘的唇角勾着几许餍足与纵意的笑。

王阑从车上看到她之后就直勾勾盯着她,下车后还没站稳就连蹦带跳地跑了两步,吊到嗓子眼的心脏在触及到她漫不经心瞥过来的一眼时重重一落,砸到她生疼。不好的预感成真的念头悚得她头皮发麻,嘶哑咧嘴道:“姑奶奶你到底跟谁鬼混去了!”

一整晚连着差点一日啊!眼前的人懒洋洋的,乌瞳红唇,眼角微翘,淡淡的略显糜烂的黑眼圈,眸光流转间岂止是一点魅惑的风情!看在王阑眼里活脱脱一副刚吸饱精气的妖精样!

“野男人。”

俞雅慢吞吞起身,绕到车子另一边的驾驶座,指尖叩开玻璃窗,探手进去轻车熟路摸出张胜口袋里的烟,叼了根进嘴巴。张胜刚要把打火机递出来,被窜到旁边的小雯一把抓过,腆着脸恭恭敬敬给她姐点烟。

王阑被三个字震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把自己思维从乱麻里扒拉出来,下一秒又陷入崩溃:“我说,不是,那啥,什么什么——啊啊啊要不要这样!”

俞雅淡淡瞥了她一眼。

王阑使劲抓自己头毛,看得出来冷静得相当不容易:“你不是说就男人跟毒品不碰么!”才镇定两秒,又抓狂,“姑奶奶,您能少给我惹点事么!啊?啊!”

俞雅抖了抖烟灰,相当淡定:“这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就差吼了。

俞雅神情平静:“这个我一见就想上他。”

经纪人同志被她如此直白且不要脸的话语给震得哑口无言。小雯立在一边,这个看自家雅姐哪都好的脑残粉左眼写着膜拜右眼写着给你打call。

一车人往定好的酒店进发的路上,绝望的王阑终于又开了口:“保护措施……做了么?”

半瘫在座椅上昏昏欲睡的俞雅连眼皮都懒得掀:“没吧。”

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王阑整个人都要癫了:“没有?你居然告诉我没有!啊啊啊到底什么野男人,能叫你急不可耐到这地步!”

她现在浑身冒鸡皮疙瘩。既想火速拽了自家姑奶奶跑医院做检查,又想马上找个药店买紧急避孕药,车里那么狭窄的空间她都给整出了鸡飞狗跳群魔乱舞的架势。小雯看不过去,一把扣住她俩胳膊:“阑姐啊悠着点,悠着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啊,成年人了,别那么大惊小怪。”还笑嘻嘻的,“正常,一切都正常,生理需求嘛,咱别这么紧张呀。”

王阑出离愤怒:“那也不能忘记戴套!啊啊啊啊!”

等经纪人同志冷静下来,俞雅已经在车上睡过一觉了。张胜中途绕了一大圈,找了个偏僻的小药店停车,王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活像个恐怖分子一样,鬼鬼祟祟跑下去买了紧急避孕药上来,开到酒店硬逼着俞雅吃下去,然后捧着手机神神叨叨地就着日历算安全期,一脸即将癫狂的神经质。

小雯就要放松得多,她当然不是什么保守派乖乖女,打小富豪千金娇养大该懂的比谁都懂,有一阵子还特别偏爱夜店酒吧来着……她就双手捧脸少女怀春一般地遐想:“姐呀,是一见钟情吗?”

按照她的想象,素来冷清冷性懒散怕事且拒人于千里之外活跟个性冷淡似的俞雅,忽然作出这么难以想象的事——至少放在她身上够难以想象了——这才是真正推翻了人设啊。不是忽然被爱情撞了腰就是被下降头了,小雯如此表示。

俞雅捧着杯水陷在沙发里。回想一下,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情难自禁吧。视线相触的时候,仿佛荷尔蒙瞬间爆炸,那突如其来的情-欲能冲得你头脑发昏。她本就是肆意妄为的性子,这么多年来头一次遇到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舍得放过,奇妙的是她能从对方眼里看出同样一种惊讶与欲望,不可思议但又莫名地吸引人。那还等待什么?别的什么都想不到了,双方都是极其理智但当时又极不理智地作出了选择……后面的事还需要解释吗?

俞雅还没说话,王阑一下按掉日历甩开手机,双手叉腰刻薄道:“去尼玛的一见钟情!就是精虫上脑一拍即合而已!”她恶狠狠道,“姑奶奶您能不能悠着点!啊?你那双眼睛一撩你说哪个男人能拒绝?啊!哪个男人舍得拒绝!”

……这个不一样啊。俞雅懒洋洋地想。

那位先生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火-药与血腥气息。不是说这味道真切地存在,能用鼻子嗅出来,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一种手上沾过血的人独特又鲜明的气味。

俞雅到过很多地方,见过无数的人,她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阅历,拥有常人无法触及的眼界,她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哪些人可以靠近哪些人应该远离,她甚至一眼就能辨别出对方大致的身份来历职业甚至是心思——而那位先生无疑在她并不愿意接触的那一类人行列。

真正拥有手段与魄力的人不需要外露的伪装,但强者本身从容持稳的姿态却无法隐藏。她无法说服自己将他归类到任何正面的行列,只能将之扫入游走在灰色边界藉由规则的漏洞而生存的人之中。这不是单纯的找刺激,半沐着光半沉入影极大可能带来一种与世俗脱节的玩火自焚。当然,能站立在这个顶端的人,无一不是对规则极其尊重的典型,但这掩饰不了他们利用规则甚至主动设法制定规则的事实,也无法阻挡他们骨子里对人命的漠视与对利益的渴求。这样的男人不该接触,因为他能轻易颠覆你整个世界的秩序。

俞雅习惯给自己定一个框框,如同画地为牢般,在这个框框限定的范围内肆意潇洒俺不会轻易迈出一步。她恪守原则也非常讲究道理,有自知之明也相当懂得进退之道。对于她来说,没有束缚的自由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不懂克制的放肆就等同主动前往虎口的羊崽,人生不能肆无忌惮地膨胀,也不能没有止尽地扩张,这是她曾用无数实践亲身证明过的道理,所以她走的每一步她都知道为什么,她做的每一件事她都明白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