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渊的Ta(67)
即便如此,罗楚军依旧对韩佳梅充满质疑。
今天试探自己又无果,这下反倒是更相信她有问题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啊,都说了不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还不听。”陈月洲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着监控,过了会儿觉得乏味了,就关了电脑去背单词。
……
3月14日是国际警察日,市局给警察和志愿者每人发了个保温杯。
配给警察的都是高档的食用PP材质黑色磨砂杯,拿出来高端大气上档次。
给志愿者的那就便宜多了,不锈钢,颜色还五花八门,陈月洲不幸抽中了头奖——大红色的,还是带珠光,掏出来的瞬间反光能闪瞎眼那种,上面写着“北川市公安局”六个大字,下面印着警局的章子,特别有年代感。
站在公会的配送室外,陈月洲看着手中闪着光泽的革命色水杯,内心十分嫌弃。
“怎么,不喜欢?”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一袭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背承之前落在他身上的所有阳光。
陈月洲回头,瞅了眼端琰手中包装精美的水杯,他举了举自己手中的光污染水杯,翻白眼:“换作是你你喜欢吗?”
男人瞥了眼陈月洲,将自己的水杯往陈月洲怀里一推,接过他手中的革命红,不以为意:“还可以。”说完,迈着长腿离开。
陈月洲看了看手中的水杯,愣了下。
478一边舔着糖一边惋惜道:【都说天生长得好的男人审美都有问题,我现在是信了,这么丑的水杯都要抢。】
陈月洲:“……”
不,好像并不是这样。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罗楚军。
接通,对面声音有些焦急:“小洲,你下午帮我去打个卡,我有点事得先走了。”
“哦,好的。”
挂了电话,陈月洲慢悠悠回了档案室,一直负责校对手抄本的小警员凑了过来:“小洲,罗前辈刚才急急忙忙走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我刚去公会那边领东西了。”
陈月洲召唤478,“罗楚军怎么了?”
478放下手中的棒棒糖,瞥了眼陈月洲:【能怎么样,韩佳梅最近连续被揍,到了公婆家,婆婆呢,又天天拣她这个软柿子捏,前几天终于忍不了了,特地去大药房买了瓶hóng茅药酒。】
【然后就开始在婆婆面前卖乖,说什么跳广场舞对身体好,一开始陪婆婆去跳,后来婆婆结识了几个同龄好友,觉得韩佳梅陪着挺碍事,就打发她回去。】
【再之后,韩佳梅就在家讨好公公,今早给公公倒了杯酒,等公公喝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说婆婆最近来往的那些人,编故事吗,韩佳梅多擅长的,那说得是个眉飞色舞搞得和单口相声一样……】
陈月洲掏了掏耳朵:“说重点。”
478撇撇嘴:【她婆婆回来就被公公打了,老年人,哪儿经得住打,踹了两脚就直接晕死过去了……不过……】
“不过?”
【她公公也气得心脏病发作昏死过去了。】
陈月洲:“……”
不,大爷您昏什么昏啊!
您自个儿昏了还怎么让你儿子背罪啊!
作者有话要说:#题外话#
1.陈月洲的观点,未必每个人都会接受,如果无法接受,是正常现象,毕竟不同的家庭、不同的生活环境和不同的学识所造就的三观是不一样的,没必要一定认可陈月洲。
2.陈月洲的想法不代表99,因为——99,没有想法!!!
第50章 0.3.14
478话还没说完, 陈月洲的备用机就响了。
是韩佳梅。
他接听,对面是女人紧张而急促的声音:“我,我做了,我……楚军现在在来的路上,万一……万一他知道是我干的怎么办?”
“你在哪儿?”
“我在第一人民医院。”
“你到门口等我,我现在过去。”
陈月洲将手边的文书一收, 抱着肚子对办公室里的小警员打了个招呼, 就冲了出去。
打车到了医院, 陈月洲找了个僻静的拐角和韩佳梅碰头。
些许是身上的伤还没好, 韩佳梅没有同以往般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 而是很随意搭了件冲锋衣, 戴着口罩帽子, 仅露出一双大眼睛。
“什么情况。”陈月洲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韩佳梅也在旁边坐下:“我听你的话,搬去我婆婆那里住了, 我婆婆这个人, 呵, 自己明明挨了大半辈子的打, 对我却从来不客气,这段时间我回去住, 她看到我身上的伤非但不帮我,反而觉得楚军做得好, 我亲耳听到她给楚军打电话说我最近变乖了,打得好……”
韩佳梅说着握紧双拳,眼里带恨:“这老不死的贱女人天天等着看我笑话, 所以我一激动就……”
说着,她扭过头看着陈月洲,有点没底气地强硬道:“这是你给我想出来的馊主意,你来收尾。”
像是怕陈月洲不买账,韩佳梅挺了挺胸膛,提了提音量补充:“是你说你能让我一直住着家属院的房子,是你把话说得像吹牛一样!我现在,我……”
陈月洲撩起眼皮,扫了眼韩佳梅,从口袋里掏出蓝牙耳机给她:“拿着,和你的手机配对,配对完成后戴在耳朵上,和我保持通话,然后回医院里面,我要听全程,才知道怎么帮你。”
韩佳梅将信将疑地接过耳机。
陈月洲补充:“罗楚军肯定已经到了,赶紧回去,守在他爸病床前。”
“可是他和他妈关系更好。”韩佳梅不解,“我觉得守在婆婆面前比较好。”
“你还打算讨那个男人欢心吗?”陈月洲蹙眉。
“……”韩佳梅闻声有些失落地垂下头。
一个月挨打四次,两次进医院,身上几十处伤疤至今未好……
换做是以前,她一定很伤心、很痛苦、很绝望……
她会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罗楚军的性格没有任何起色?为什么遭受痛苦的是自己?为什么她的人生会如此挫败?
可是如今,看到公公气晕、婆婆受伤、罗楚军焦头烂额,不知为什么,现在的她,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痛快感……
明明她的行为是罪恶的啊,却从其中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爽快。
这是否和罗楚军对自己拳脚相加时的感受是相似的?
韩佳梅不敢继续往下想。
韩佳梅脸上复杂的表情陈月洲尽收眼底:“韩佳梅,你记住,现在和你一个阵营的不是你的婆婆和罗楚军,你已经迈出了挑拨他们家庭离间的第一步,你的阵营队友是你的公公,你要拉拢那个暴躁的男人,让他觉得你才是关心他的那个,人上了年纪会怕死,怕死就会让人为了命犯糊涂,这份糊涂你可以理解为\'善良\',你要学会利用这份\'善良\'。”
韩佳梅垂下视线,看着眼前面无表情说着恶毒话题的女孩。
雪白的肤色、细腻的皮肤、天真无辜的圆眼和粉嫩的红唇,虽然谈不上多漂亮,可看着干净清澈,像是身居象牙塔从未出过门的小公主,让人根本无法想象从她嘴里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计划。
也对,谁的相貌又和性格完全匹配呢?
回到病房,韩佳梅趴在公公的病床前,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老男人,撑起下巴,开始回味中午发生的那些事。
婆婆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待见自己。
她总是说自己穿得太少、放荡下流、没有家教,可是那时候罗楚军一直表面上装着对自己疼爱有加,婆婆即使再看不顺眼,也顶多是背地里戳戳是非,不敢直面招惹。
可这次呢,她受了伤去婆婆家住,婆婆立刻明白了自己和罗楚军之间微妙的关系,长久以来的指指点点变成了明面上的动手动脚。
先是摔了碗指责自己摘菜不干净,再是在她午睡的时候接了她的被子怒骂她不拖地,再到昨天中午嫌她没帮忙整理衣柜破口大骂,最后甚至作势威胁要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