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来自深渊的Ta(68)

作者: 九十九六七 阅读记录

罗楚军对她动手就不说了,可是连个常年挨打的老太太也试图通过武力控制她,这算个什么事?

于是,今天中午,她趁着婆婆出门主动给公公按了按肩膀,又送上才买的药酒,顺着公公的毛捋着,随口提了几句“婆婆在外面跳广场舞的舞伴中有男的”。

说来也巧,今早公公去散步,恰好有几个老太太夸赞婆婆这些日子舞跳得好,这么一来二去一联想,这件莫须有的事成功激怒了公公。

真是没想到,三十多年的夫妻关系,居然如此脆弱。

那她和罗楚军之间连三年都没有的关系呢?

呵,也难怪外人随口说些什么罗楚军就上头……

他和公公真是一家人啊……

韩佳梅正百感交集,罗父已经醒了过来,他迷蒙中睁眼,正好看见准儿媳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手,一脸迷茫无助,心底瞬间涌出一股暖意。

“小梅……”罗父开口,满眼慈爱地看着身侧的韩佳梅。

“爸,你醒了?你没事吧?”韩佳梅“噌”地站了起来,瞬间泪眼婆娑,“爸,你别吓我啊,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落泪的刹那,韩佳梅都为自己感到惊奇。

她丝毫不觉得伤心。

但是她却迫切地希望公公健健康康的。

那份强烈的愿望和执着感让她不自控地泪流满面。

她的潜意识仿佛在说:只有公公身强体健的,才有人去收拾那个欺软怕硬的贱婆婆,才会把罗楚军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他的身上,才会……

……

【叮!获得韩佳梅[巅峰值]100分,剩余积分:1200分。】

陈月洲正在吃刚买的烤红薯,脑内忽然传来机械的播报音。

他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红薯掉在了地上。

悻悻地捡起来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又去买了只新的继续吃。

478见陈月洲不惊讶,使劲戳了戳他:【宿主,韩佳梅突然就刷到分了啊!怎么回事啊?】

“能怎么回事。”陈月洲不以为意,一边吹着手中的烤红薯一边剥着皮,“你要知道,家暴想要持久,殴打就要循序渐进,鞭子完了还要给糖,温水煮青蛙那样。

用稍微专业点的词语来形容就是必须有缓冲期,指上一次家暴和这一次家暴之间的过渡时间,一般根据一个人身陷家暴的时间长短,缓冲期长短也不一样。

虽然韩佳梅一直坚信自己没有遭受家暴,可人姑娘才跟你罗楚军好了多久?时间不长,家暴的缓冲期就不能太短,可这个月几乎天天挨打吧?而且每次都不轻,这已经超过她现阶段的承受巅峰了。”

陈月洲说着咬了口红薯,一边哈着热气一边赞叹:“好吃,真甜!”

【所以你的意思是韩佳梅承受不了了?所以准备造反了?】

“这倒不是。”陈月洲又咬了口红薯道,“缓冲期太短,韩佳梅精神承受负荷已经到了上限,但是他又对抗不了罗楚军,所以只能一直憋着,甚至想过寻死。

这个时候她那个婆婆出来犯贱了,人的潜意识会判断自己能不能对付一个人,韩佳梅的判断是‘可以’,所以她就用我给她的现成方法去对付她婆婆。

虽然这个社会提倡文明,但不得不说,暴力更容易宣泄负面情绪,韩佳梅一旦尝到报复的甜头——”陈月洲笑笑,“这心思想要收回去就很难了。”

478似懂非懂:【所以说,这就类似于罗楚军从小被打,长大后成为施暴者释放压力获得快感……差不多一样?】

陈月洲挑眉:“谁知道呢。”

耳机内传来的嘈杂声中断了一人一猪的对话。

是韩佳梅的哭声。

她抓着公公的手泣不成声:“爸,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我希望爸你好好的,不希望你有任何事,看到爸你我就想起我爸……”

陈月洲对韩佳梅贫瘠的词汇量表示惋惜,他在电话这头掐着耳机线上的麦克风道:“别光哭啊,要补刀啊!怎么才能凸显你更爱公公,怎么又能突出罗楚军只爱妈不爱爹,你不会吗?”

韩佳梅想了下,开口:“哦,对了爸,楚军刚才去了妈的病房,应该等会儿就过来了吧,我刚才叫了他好几次,他就是不肯挪窝,可能是觉得妈的身体问题比较严重。”

陈月洲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韩佳梅脑子还没废,情商勉强还算有。

而这边的罗父一听这话瞬间就气血不通了。

心底先是骂了千万遍罗楚军和他祖宗,又对这个准儿媳好感度暴涨:“唉,小梅,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多好,你瞧瞧那一对娘儿俩,都特么什么玩意儿!”

罗父说着就要拔针管起床。

“爸,你冷静点,先吃好喝好,身子骨硬朗了,谁都不敢惹你不是?”韩佳梅赶紧拉着老头。

“那娘儿俩在哪儿?带我过去!”罗父一把甩开禁锢着自己的那双纤手,扯了身上的针管,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就向外走。

陈月洲在电话里引导道:“带他去你婆婆的病房。”

“可楚军在那个病房。”

“那就把他引走。”

“怎么引?”

陈月洲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韩佳梅翻了翻手头的病例,看还有几个检验报告没取,她想了想,拨通罗楚军的电话:“楚军,医生说爸的检验报告快出来了,让你去候着,等下取超声心电图的检验单。”

对面不情愿地应了声。

“怎么了?”一旁的罗父问,他眉头紧蹙,一副吃人的表情。

“没事,爸。”韩佳梅忙去搀扶着老人,“医生让楚军去取爸你的检验单,楚军一直在妈的病房拖着,我刚打电话促催他。”

罗父一听,额头瞬间青筋暴起。

韩佳梅一旁小心翼翼地瞧着一旁公公的表情,心里有了些底。

这公公和罗楚军比起来,多了份暴躁,少了份理智,比想象中更容易激怒,更容易掌控。

罗母的病房在同层楼的最右边,就她一个人住,罗楚军特地嘱咐了医院的熟人,希望母亲可以在安静点的地方养病。

开门的时候,罗母正在床上吃儿子刚买来的梨子,一见罗父,瞬间面色一白,磕磕巴巴地谄媚道:“老罗,你没事儿吧,我正打算等下过去看你呢……”

罗父扫了眼桌子上大包小包的营养品,神色越发漆黑。

他大手一挥,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全扫到地上:“姓吴的,今天咱俩这事儿还没完呢,你说说,你和老陈那事儿是怎么回事!”

韩佳梅悄悄站远了些,避免被误伤。

她有印象,这个老陈和公公婆婆共住一个小区,是个多才多艺的和善老人,附近的老年人都喜欢同他来往。

公公一直不待见老陈,平时在家里也总听他唠叨这位老人的不是。

“我,我能和老陈有什么事啊……”罗母也顾不得还在疼的肚子,从床上爬下来,弓着背、猫着腰,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怒目切齿的男人。

她对天发誓,她和老陈真的没关系啊!

老陈一直都是小区附近才艺的主力,指导过不少老人跳新疆舞,自己学得慢,就找他教过些动作。

虽然老陈很有魅力,相处起来也比眼前这个男人容易多了,可女人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心里是有分寸的,又怎么会随意不守妇道呢!

“你还说你没事?别人可是亲眼看到你俩都快抱一块儿去了!”罗父越说越生气。

小区老人和韩佳梅说过的话他早就不记得了,反倒是自己脑补出了一堆夸张的内容,和混乱的记忆参杂在一起,真真假假已彻底分不清。

“爸,不然你先问过楼下的杨阿姨再说妈呀,妈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我总见杨阿姨总和妈还有陈叔在一起,也许杨阿姨知道些什么……”韩佳梅状似不经意地劝慰罗父,实则在补刀。

有陈月洲的全程指点,她似乎已经逐渐掌握了用言语煽风点火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