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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112)+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方才看到崖香有了孕事,绥晩既为她感到高兴,也有着些许羡慕。

她也看到了空青待崖香时的神情,虽然是有着初为人父的喜悦,但他对崖香的爱意与怜惜旁人是真的可以感受得真切的。

这是她在不管是兰雪辞还是容砚身上从来都不曾感受到的,即便别人说着他如何喜欢她,她甚至自己也当了真,可实际上她心底还是存了疑虑。

虽然他对她和其他女子是多了份纵容之意,但他待她似乎也没有恋人间的亲昵。

直到她今日看到崖香和空青相处时的情形,她才猛然顿悟原来两个人相爱竟是这样的。举手投足间都藏不住对对方的喜欢之情,她这个旁人都觉得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连周边的空气都是甜的。

原来两情相悦是这么一件美好的事情。

她突然就有了些不确定,毕竟,他到底从未说过他喜欢她。

而且,那日她随口提过的事情,他沉默了。

虽然两人从暗阁出来后没有再提过此事,但不表示这件事就过去了,这一直都是两人这些时日以来存在的最大隐患。

她以前只希望她能待在他身边便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便都是好的。如今她却远远不满足于这点,她想要他的心,想让他娶她,想和他永远绑在一起,她想冠以他姓氏,不离不弃,如今甚至还想和他有着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爱情结果。

所以,人心总是不满足的,当好不容易得到一件东西之后,又想着去得到另外的事物。

她也一样贪婪,她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温暖,迫切地渴望着他能爱她,她想和他成亲。

可是,他那日的反应,却是明明白白地在告诉着她,他不会娶她。

那一刻,她只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片崩塌。

他不会娶她!!!

她只要一想到这个,便感觉自己难受得无法呼吸。

为什么不会娶她?因为不喜欢吗?可两人如今这样的关系又算什么?他明知她喜欢他,这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吗?

她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为人,如果真的不喜欢,他就会像当初在碧月山庄时,直接明明白白地拒绝人家姑娘的情意,而不是如今和她纠扯不清。

可如果是喜欢,他又为什么不娶她?难道是逢场作戏,爱得不够深刻,还是说他要像曾经她在幻阵中看到的景象一般,他要另娶她人。

那日看到的情境她一直都不曾忘记,这几乎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然后长出繁密的枝丫,久久在她的心中缠绕盘旋,纠葛凌迟着她的每一寸呼吸每一丝血肉。

她怕有一日这真的就成了现实,他要另娶佳人,而她则在他的大喜之日杀了那个和他成亲的女子,从此两人反目成仇。

只要一想到他要和别人成亲,她体内的血液便止不住地沸腾翻滚。那种执念之深,她怕自己有朝一日就真的入了魔障,她害怕看到他厌恶的眼神。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只是爱惨了他而已。

竹沥本来是坐在桥栏杆上等人看风景,准确地说他是在等绥晩。毕竟,他也看出了她和兰雪辞近日的怪异,兰雪辞那里自然是问不出任何事情的,于是就只好坐在这里等她路过正好问问她两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看着她一脸失魂落魄,唤她:“喂!”

她毫无反应地从他身前走过。

“宫绥晩。”他叫道。

绥晩终于回了神,闻声望去,只见少年正漫不经心地坐在桥栏上晃着双腿,他在看她。

竹沥抵了抵腮帮子,道:“我有事要问你,你过来。”

绥晚走了过去,竹沥坐在桥栏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和师兄怎么了?”

绥晚望着桥底溪水中正欢快地游来游去的锦鲤,微微抿了抿唇。

竹沥跳落于地,他背倚着桥栏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道:“你们两人都怪怪的。”

良久,她道:“他为何会成为兰雪辞?”

“什么?”竹沥侧头看她。

“他不是容砚吗?为何如今会以兰雪辞的身份活着。”

“师兄没告诉你?”竹沥问。

绥晚摇头,这个疑惑一直在她心中存了很久,她曾经也就此事问过他,但他没有回答她。

“一人是当朝权贵子弟,一人是神秘的隐谷少主,辞之清冷淡逸,兰师兄他孤雪凌霜,很难将这两人联系到一起去。其实我很好奇,哪个才是真的他?他如今成为隐谷少主兰雪辞,那容砚呢?那个身份他不要了吗?”

竹沥愣了片刻,倏地笑了:“你不会因为这个事情便和师兄起了矛盾?因为他如今是隐谷少主,性子冷冰,所以冷落了你?”

她淡淡道:“两人一直都是同一人,又有何区别。”

竹沥的嘴角勾起一抹满含深意的笑容,绥晚看得疑惑,道:“难道我说错了?容砚和兰雪辞不是同一人?”

竹沥摇头,“是他却也不是他。”

“什么意思?”

竹沥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正了正神色道:“你要晓得一个事实,容砚从来都只是容砚,而兰雪辞也只是兰雪辞,他们永远也不会是同一人。世人皆言隐谷少主不近人情,这并非虚论。你以前看到的容砚,清冷公子谦谦如玉,那只是师兄呈现出来的假象而已,如今冷若冰霜的兰雪辞才是真正的他。”

绥晚缓缓垂下眸,静默良久,才问出心中的那个疑问,道:“你说他喜欢我?”

竹沥奇怪地看她一眼,道:“你看他待你和我们的区别便知了,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其他女子这般,是他把毕生的温柔与耐心都给了你。我以前说的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师兄所求之事一直都是你而已。只是他天生性子孤寒,所以平日里难免冷清了些。不过……”

他倏地一顿。

她问:“不过什么?”

竹沥皱了皱眉,道:“你和师兄日后要想走到一起并非一件易事。他可以像如今一样永远陪着你,但也只能止步于此了。我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告诉你,他给不了你任何名分,他不能娶你。”

“什么?”绥晚一怔。

竹沥看着她发白的脸色,终于才恍然大悟道:“你和师兄就是因为这个才生了间隙?”

“为什么?”她怔怔道。

“你知晓江湖和朝廷自古以来便互不交涉的吧?”

“你是说……”

“你是皇室中人,师兄是江湖中人。朝廷和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师兄不能因为你而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

“可他不是也还是容砚吗?”

“你说得不错。”竹沥点头,“也许你想说,既然他是容砚为何娶不得。是,容砚是可以娶,可他不仅仅是容砚,他还是隐谷少主兰雪辞。容砚可以娶宫绥晚,甚至可以娶宫攸宁,可兰雪辞却是娶不得,他只能娶游无望的徒弟宫绥晚,而绝不能娶当朝公主宫攸宁。”

他道:“即便容砚娶了宫绥晚又能如何呢?宫绥晚最终还是宫攸宁,你难道能保证以后一直都是宫绥晚?你不能,而从师兄成为隐谷少主的这一日起,他便永远不会舍弃自己身上的担子。即便他是容砚,可他最终也只是兰雪辞。如果说容砚和兰雪辞这两人只能留有一人,那个人只能是兰雪辞。世间可以没有容砚,但绝不能没有兰雪辞。”

第90章

他的话沉甸甸的,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竹沥看着她,言辞凿凿地道:“我不反对你和师兄在一起,但你最好不要拿这件事逼他。如若不然……”

少年的眼中杀机毕现,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成为师兄的阻碍,即便你是师兄喜欢的人,他也会斩草除根。

绥晚苦笑:“我哪舍得逼他。”

他不想说的事,那她便不问。

竹沥也没想着让她和皇室断绝联系,说道:“你和师兄如今这样不也挺好。他虽然不能娶你,但你也不用担心他会另娶她人。以他的性子,如果不是喜欢,他断然不会随意娶一个人回来给你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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