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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113)+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如果喜欢呢?”她问。

竹沥倏地玩味地笑道:“喜欢自然是会娶回来了。”

须臾,他又补充道:“当然,你是个例外。”

所以,他还是会娶别人的吗?

竹沥见她神色越来越不好,赶紧正色道:“师兄倘若真的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你以为你还有可趁之机?他早就妻妾儿女成群了。”

“如果以后遇着比我更好的呢?”

竹沥好笑道:“你以为师兄和你一样待在尧谷闭谷不出?他虽然深入简出,但不表示他什么人都没见过。其他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心中只有你,所以直到如今他也是孑然一人。他喜欢的是你,如若那个人不是你,他不会娶的。这样说你可明白了?”

绥晚点头,须臾,她想了想,道:“好像一直都是你们在说他喜欢我,他却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我们说的还不够让你信服吗?”他道。

绥晚摇头,“那也不是。”

她只是想从那人口中听到而已,毕竟其他人说得再好,都不是他说的。

竹沥勾唇,“师兄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从你喜欢上他的那天起,你就该知晓他不像是一个能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的人。你看能不能把师兄灌醉了,趁他不清醒之时让他说出这句话来,不过以你酒量……啧啧,我看你是别想了。”

她道:“你觉得我直接让他说的可能性有多大?”

竹沥笑得一脸无害,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留情,他道:“半成。”

这还是为了不打击她。这件事也就只能想想,想让兰雪辞耳鬓厮磨来亲口说一句亲昵情话,说句不道德的话,那还是谋朝篡位来得简单些。

竹沥目送着她下了石桥,转入九曲回廊,身影逐渐消失在楼榭尽头。他才缓缓转身,看向桥下站着的白衣男子。

竹沥挑眉,故作惊讶地道:“师兄,原来你也在此呢!”

男子负手而立,面容之上覆着一片清冷,眼底神色淡淡。他看着桥底的潺潺流水,没有说话。

竹沥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舌尖抵了抵腮帮,他纵身一跳便下了石桥。他走到兰雪辞身侧,边打量着周围环境边啧啧感叹道:“师兄,你站的这个位置选得真好,我在桥上就完全看不见。”

竹沥哪不知晓他在桥底站了好一会儿,应该说,他就是无意中看到兰雪辞站在此,才选在此处等绥晚的。只不过兰雪辞站的位置极为隐蔽,绥晚没有发现罢了。

竹沥绕着他踱了半圈,打量他片刻,恍若想起什么似的,满脸惊讶道:“师兄,你竟然出门了!你昨日不是还卧病在床,今日怎得风寒就全好了?”

少年一惊一乍,仿佛在此看到他似乎是一件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兰雪辞是受了风寒不假,但远没有严重到需要完全隔离的程度。他早在不久前风寒就全好了,所谓重病卧床只是一种托辞而已。

也正是因为如此,竹沥几人才觉得奇怪,兰雪辞明明就在自己屋内好好的,称什么重病在床,这本就是一个十分反常的情况。

更奇怪的是绥晚,以她对兰雪辞的心思,要是往日,她还不得直接住到兰雪辞屋里,可她也只在最初几日有去看过兰雪辞,这几日则是完全没有踏进过兰雪辞的屋子。

两人住在同一个院中,这几日别说话没说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竹沥要是还看不出来两人之间有问题,那他的脑子肯定就有问题了。

竹沥正色道:“师兄,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实话?难道你担心她不信吗?”

须臾,只听得兰雪辞冰凉的声音响起,他抿唇道:“她还是个小姑娘。”

他不想让她陷入两难之地,不想让她作痛苦抉择。

竹沥立即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道:“可是,你在为难自己。师兄,你又能瞒多久呢?她迟早是要知晓这一道理的。即便如今她以宫绥晚的身份跟在你身边,可她始终还是皇室中人。你不说,她也是要做抉择的,游师叔那边……皇室,她总是要选一个的。”

所以,早说晚说又有什么区别。

兰雪辞如何又不晓得这个浅显道理,只是想着能瞒一时便是一时吧。

……

隐谷瘴木林外。

书珃半眯着眼靠在身后的马车壁上,她微微抬眸看了眼不远处正难分难舍的几人,然后又阖下了眼继续休憩。

绥晚之前就有提过要回尧谷的,只不过从暗阁出来后,因为兰雪辞的风寒之事才耽搁了下来。所谓风寒一事,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明明不存在的事,是两人硬是将它默认成了共识。

尤其在竹沥说过那件事后,绥晚更是即刻提出了离谷之事。她不是想着要逃避,她只是需要时间来缓一缓而已。

绥晚微抿着唇,无声地扯了扯男子的袖子。

身前之人没有反应。

绥晚又扯了下他的衣袖,吸了吸鼻子道:“兰师兄,我都要走了,你难道不应该说点什么吗?”

兰雪辞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晚晚。”

“嗯。”

少女轻应一声,终于忍不住一把扑进了他的怀中,她紧了紧双臂,特别委屈地说道:“我都好久没抱过你了,这些时日你称病不出,都不让我抱。”

闻言,兰雪辞片晌没有说话。

绥晚也倏然想起好像是自己单反面宣称他重病在身,为以防传染需得严防隔离,他只是在顺着自己的意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恍若真的病得卧床不起罢了。

她脸皮向来厚惯了,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嗫嚅道:“反正都是你的错。”

绥晚突然想到什么,又从他怀里抬起脑袋,不满地道:“你为什么不抱我?”

她不等他反应,便即刻拽着他的手圈住了自己,并狠狠威胁他道:“不许松手。”

兰雪辞浅浅叹息。

少女喋喋不休地叮嘱道:“兰师兄,我走了以后,你要记得想我。不许看其他女子,不许喜欢上别人,更不许趁我不在,你就一声不吭地娶了别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后头,更是忍不住哽咽了声音。她缓缓抬起头,不放心地问道:“兰师兄,你不会娶别人的吧?”

少女的眸中蓄着水光,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一定要得到他的确切答案才能安心。

须臾,兰雪辞终于微微点了点头。

少女继续念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的,绝不能反悔。”

“晚晚,那日你在幻阵中看到了什么?”兰雪辞倏地问道,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绥晚不答反问:“兰师兄,你还会回京吗?”

兰雪辞微微蹙起眉头看她,她到底在逃避什么?

兰雪辞还没来得及将自己心中的疑虑问出口,便又听得她说道:“兰师兄,今年我就及笄了。去年我生辰之时,你不在浔月,今年我及笄之礼,你会回来的对吧?”

“嗯。”兰雪辞微微点头。

她道:“你欠我两个生辰礼物,下回记得要一并给我。”

兰雪辞皱眉,“不是给了你玉佩?”

她面不改色地道:“那个不算。不然你把另外那枚玉佩给我,我就勉为其难地将它当作去年的生辰礼物好了。”

绕了半天,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他从来没提过另外一块玉佩之事,那就只可能是……一旁的竹沥立即躲开他的目光,讪讪然别过头去。

他道:“我没带。”

她冷静自若地应道:“你可以让人去取,我不急。”

两盏茶后,绥晚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终于心满意足地揣回了怀中。她从袖中掏了掏,须臾又掏出另外一枚玉佩来,将玉佩系到他的腰间道:“你可千万不要弄丢了。”

兰雪辞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腰间甚为眼熟的玉佩,静了片刻,道:“晚晚。”

绥晚面不改色地说道:“既然你都给了我,那这枚玉佩的归属权自然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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