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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123)+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话落,他缓缓起身,便欲提步离开,谁知才走了半步不到,衣摆便被人从身后紧紧攥住,顿时滞住了他的步伐。

绥晩紧紧拽着他的衣摆,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道:“我的脚受了伤,你难道忍心留我一人独自在此,让我爬出去么?”

“……”当他们周围这些人都是死人吗?

景翕帝按了按隐隐作跳的眉心,不悦地呵斥道:“宫攸宁!”

绥晩乖乖地松了手,一脸失落地道:“好吧,你走吧。”

少女垂着脑袋,一副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模样,低低诉道:“我就知道没人喜欢我……”

甫一听到这句早已熟得耳朵都起了茧的开头,书珃便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主子还真是屡试不爽,又来这一招。

只听得少女继续道:“辞之不喜欢我,父皇也不喜欢……”

书珃心中默念,三、二……还没念到一,果不其然,下一刻便立即有人开口打断她道:“够了。”

书珃心中叹息,明明如此拙劣的演技,竟然每一回都还有人中招。

当然,冷面冷心的容砚是不包括在这个范围内的。

至始至终,他都维持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听到少女可怜巴巴的声音,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从她口中听到这种类似话语实在太多,他哪还能看不出来她到底是真的委屈还是假的委屈。

就连一旁的澹台晋都无语地抽了抽唇角,这丫头稍微戏太过了点。

也就景翕帝甫一听到“父皇也不喜欢”这种话时便立刻软了心,他心想自己的女儿确实是受了委屈,那股父爱和怜惜顿时如潮水般滔滔不绝地涌现了出来。

他直想把世间所有最好的都给她,更何况还是她想要的,听这声音都已经委屈成了这样,哪还能听得下去她后头接下去的话。

于是,景翕帝顿时抛开了那些男女顾虑,为了自家女儿难得拉下一次老脸,厚着脸皮望向容砚道:“容卿,你看……”

后头的话不言而喻。

好在容砚也没说什么,缓缓转身看向了地面坐着的人。

原本垂着脑袋的少女听到景翕帝的话后不由得勾了勾唇,甫一感受到头顶投下的目光她便立即收了笑容,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身前的男子。

她随即大方地摆手道:“你不用管我也没事的,我还有另一只完好的脚,我还是可以单脚跳出去的。”

只是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可怜。

景翕帝不由得更为愧疚了,正想着如果容砚再不同意的话,他大概真的要不厚道地下道旨意强迫人家做这等不愿意的事了。

景翕帝正欲开口之际,便见前面的男子微微弯下了腰。容砚淡淡地看了绥晩一眼,到底还是把她抱了起来。

见此,景翕帝终于松了口气。

绥晩一把勾上他的脖子,假意猩猩地吸了吸鼻子,而后便将头埋入了他的怀中。

怀中的少女身子不停地颤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受到了惊吓害怕得颤颤发抖,景翕帝也确实是如此认为的,安慰她道:“晚晚,你别怕,父皇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容砚微微垂眸瞥了眼怀中的人,走至澹台晋身旁时只听得男子轻笑一声,容砚的脚步微微一滞,而后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书珃则抱着斗篷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景翕帝朝澹台晋歉意一笑,“让晋殿下见笑了。”

澹台晋挑了挑眉,“攸宁公主是个妙人。”

话中不免带了几分笑意,澹台晋朝他微一颔首便也走了出去。待澹台晋出去后,景翕帝立刻收敛了笑容,朝外冷声道:“徐元。”

“奴才在。”徐元低着头走了进来。

景翕帝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皱着眉道:“将人处理干净,我不希望听到宫中有任何不利于公主的碎言碎语。”

“是。”徐元欲言又止,“倾云宫那边……”

别说这人不是绥晩杀的,就算是她动的手,也只不过是死了一个宫女,而且还是倾云宫的一个宫女。

景翕帝倏地嘲讽地冷哼一声,这么拙劣的栽赃之计,也难为那幕后之人自导自演了。

景翕帝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嫌恶地道:“你自己看着办。”

话落,他便抬步走了出去。

假山外头,容砚抱着绥晩一出来,便有宫女拉开了步辇上的纱帘,容砚将人放到步辇的座椅上。

绥晩微微抬起头,只见她脸上哪有半分害怕之意,杏眸之中甚至还残存着少许的笑意,她方才根本就不是因为害怕,而分明就是在笑。

外头人多,绥晩自然不好再拽着他不放,给人落了口舌。

所以容砚一松手,她便立即离了他的怀抱,只是在趁着人不注意之时抠了抠他的手背,而后又特别正经地坐了回去。

容砚才站直身体,澹台晋和景翕帝便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景翕帝对着众人吩咐道:“送公主回去。”

绥晩扒开纱帘,指了指一旁的容砚,不忘嘱咐道:“父皇,您可别让容太……容公子走了。”

景翕帝微微皱眉,便听得她道:“我扭伤的脚只正了骨还没做其他处理,您让他走了,我怎么办?天色已晩,您难道要另外去找一个御医?”

说着,她抬了抬自己不便于行的那只脚。

景翕帝显然也忘了这一茬,于是只得望向容砚,为难地道:“容卿……”

闻言,容砚缓缓点了点头。

片刻过后,景翕帝看向一旁的澹台晋,道:“夜色已深,晋殿下也早些歇息,朕就不送了。”

澹台晋浅笑着颔首。

景翕帝朝一旁的徐元吩咐道:“送殿下回去。”

须臾,徐元恭敬地对着澹台晋道:“晋殿下。”

他道:“走罢。”

澹台晋半眯着眸子看着前方的深沉夜色,倏然回头看了一眼,唇角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容砚……”他轻声念道,想起先前绥晩对那个男子的亲昵称呼和态度,倏地勾了勾唇,他笑,“倒是有趣。”

第98章

绥晩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面色清冷的男子,问道:“辞之,你何时回来的?”

没有回应。

绥晩也不介意,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少女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念叨着,须臾过后,容砚终于停了手上的动作。绥晩还以为他要搭理她了,便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谁知他缓缓直起身子,而后一脸冷淡地从自己身前走了过去。

容砚走到一旁的架子处,双手置于水盆中,面无表情地净着双手。

她微微瞥了眼自己的脚腕,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已然包上了一层白布。

绥晩:“……”原来只是处理完了她的伤处。

绥晩就眼看着他缓缓洗手、洗完手、用帕子擦完手,然后便抬步朝门口走去,一点也没有要搭理她的迹象。

“你真的不理我了?”她道。

容砚继续朝门口走去。

“我没有杀人。”她道。

容砚的步伐没有半分停顿。

“我害怕。”她道。

此刻,容砚已然走到了殿门口。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了,委委屈屈地道:“今天是我的及笄之日,我等了整整一日都没有看见你。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没有礼物不说,你现在还不理我。辞之,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话音一落,容砚便拉开殿门走了出去。

“书珃,你看看他……”

绥晩指了指空无一人的殿门口,气愤地急道:“他又这样。”

少女鼓着唇,幽怨的小眼神可委屈了。

“他不理我,我也不想理他了。”

绥晩直接拉开床上的锦被,将锦被往身上一盖,整个人都缩了进去。

书珃:“……”主子您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须臾过后,被子里的人终于憋不住了,她一把掀开头上的锦被,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撇了撇嘴道:“他是不是生气了?还是他以为人是我杀的?他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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