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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130)+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绥晩顿时也晓得自己错了,垂着头低声道:“对不起,我……我只是有点急,我忘了自己还有脚伤这回事了。”

容砚垂着眸看她,一言不发。

即便屋内很暗,绥晩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两人相处得久了,她大抵也能猜得到他此刻的神情。

眉目清冷,眼角堆砌着一股子料峭寒意,本来就只是清寒的面容此刻定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并且时不时地还散着些丝丝冷意。

她扯了扯她手边的衣袖,认错态度端正良好,道:“我错了,我不该乱跑。”

容砚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地抱着她走了两步,将她放回了榻上。他正要起身,绥晩便立即抓住他的手臂,而后,容砚淡淡挥开了她的手。

绥晩以为他生气了,急了,死死抱着他的腰道:“辞之,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须臾,头顶传来一声轻叹,他缓缓移开搁在他腰间的手,他道:“我没生气,方才跌下来时可有扭到脚?”

呃?

绥晩即刻反应过来,抱着他的手臂便苦着声音叫道:“痛痛痛……好痛……”

那看来是没事了!

容砚说道:“下次不可再如此莽撞。”

“一定没有下次。”她立刻抬起右手保证,而后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你还要走吗?”

他道:“你觉得呢?”

“自然是不走了。”她笑吟吟地回道。

他浅浅叹道:“你睡罢,等你睡着我再离开。”

绥晩紧盯着他道:“我冷。”

身子还十分配合地哆嗦了几下。

容砚掸开一旁的被褥覆在她的身上,然后隔着被褥直接摁着她躺下,道:“躺好。”

她道:“床上好冷。”

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床上还有暖度那才奇了怪了。

容砚将被她踢到床脚的汤媪重新放入她的被子中,道:“你躺好,别再乱动。”

她将手伸了出来,碰了碰他的手背,不死心地道:“手冷。”

容砚直接握上她的手,用内力将它捂热了才放入被子中,好笑道:“左手呢?”

她的左手手腕上还缠着布帛,自然是不能给他捂的,如此想着,她赶紧将左手放在背后藏好,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道:“左手不冷,其他地方冷,你捂捂就不冷了。”

话音一落,四周有着片刻的寂静。

绥晩仿佛没察觉到周围诡寂的气氛一般,拽着他的手就径直地探向自己的脖颈,道:“喏,不信你摸摸,真的好冷。”

甫一接触,绥晩便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她按住他的手道:“如今信了吧。”

容砚微微蹙起眉头,指尖在她的脖子上轻移,掌心所过之处的肌肤无不透着丝丝凉意。突然,他的手指在某处停了下来。

绥晩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立即将他的手甩了开来,她捂紧脖子委委屈屈地道:“辞之,你轻薄我。”

她险些忘了颈间也是可以诊脉的,方才他摸索一番,不出意外定然就是在找她的脉搏。

须臾,容砚唤她:“晚晚。”

“嗯?”绥晩微微抬眼看他,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容砚倏地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叹得绥晩的心也跟着揪得紧紧的,她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探出什么。

他道:“算了。”

什么算了?

须臾,她踟蹰着开口道:“辞之,你要留下吗?”

他淡淡应了声,声音很轻,轻得让她感觉这仿佛只不过是她的错觉。若不是此刻屋内过分寂静,这声“嗯”就几乎湮没在那微不可闻的气声中。

虽然这话听起来倒没有不情不愿的,可绥晩却是不大想让他留下来了。

先前她那么大费口舌都没能让他生出留下的想法,这突然间就改了主意,他定然是别有深意,指不定就是想摸她的脉相。说实话,虽然达成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但绥晩却不怎么开心。

绥晩纠结得脸都皱到了一起,她犹犹豫豫地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她现在收回之前说过的话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来不及的,因为她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解衣的声音。

虽然屋内光线很暗,但她也能清晰地看见榻前的白色身影,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解了外面的斗篷带子,脱了斗篷。

她自然是不可能把自己的手腕直接送到他手边让他探脉,反正他迟早也会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还不如好好珍惜此次同榻而眠的机会。

如此想着,她便淡然多了。

她见他脱了斗篷后再无其他动作,提醒道:“还有衣服没脱。”

“嗯。”容砚淡淡地应了声。

绥晩直勾勾地盯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然而过去良久,榻前站着的人依然没有半分反应,看这样子显然是不打算再脱衣了。

他不会又反悔了吧?绥晩暗自思忖。

容砚此前本来是打算通过此番来查探绥晩的身体状况,因为他之前在她颈间摸到的脉相有些奇怪,但因为才触到便被她一把甩开了手,所以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摸错了,他还得进一步确认。

然而此时,他却生了些悔意,即便要探脉也不该用上这种法子。之前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两人都清醒着,又尚且身处宫中,两人同榻而眠这怎么听都不是件稳妥的事情。

是以,他脱掉斗篷后便停了动作,他在犹豫。

这种事以前从来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向来以礼而为之,知节分寸,从不逾矩,无论何事都尚留有余地。但自从两人在郯城再遇之后,似乎所有事情都朝着不可预料的轨迹而去。

就如阿沥所言,他是不是太任她予取予求了些?似乎只要是不太违背原则的事情,他都任由了她去,而他的原则一直都在随她而降低。

与此同时,绥晩见他一直没动便轻轻唤了一声:“辞之?”

没有反应。

容砚已经陷入了沉思,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那声细语,他在反思两人之间种种过分亲昵的行为。

绥晩这才看出来他在想事情,什么事早不想晚不想偏偏在这个时候想,那这事定然就和她有关系了,不出其外他定是后悔了想着要怎么离开。

那怎么行!她才不允许他有半分反悔的余地。

趁着他还没回过神来,绥晩轻轻地爬坐了起来,双手颤颤巍巍地探向他的腰间,甫一碰上一只大掌便覆了上来。

容砚虽然在想事情,但他基本的警觉性还是有的,一察觉到异常便立即抓住了腰间作怪的那只小手,他缓缓看向手的主人,皱眉道:“你在做什么?”

绥晩面不改色地道:“帮你解腰带。”

她已经摸到了他腰间的玉扣,只听得“吧嗒”一声,她便挣脱开他的手掌将手中的腰带抽了出来。

她将腰带扔到最远的床尾,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好了,你可以脱衣服了。”

容砚身子一怔。

绥晩见他仍然没有反应,道:“你不脱我可就帮你脱了。”

说着,她便欲伸出手去,容砚即刻后退一步避开她的魔爪。绥晩收回手,笑眯眯地道:“那你自己来。”

榻前的男子终于有了动作。

绥晩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躺了回去,她往床里侧挪了挪,将床外侧的大片空处给他留了出来。须臾,一道身影躺了下来。

两人虽然盖着同一床锦被,但其实离得很远。绥晩到底还是不想让他担心自己的身子,于是躺在了床最里侧的地方,两人中间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容砚没有说话,绥晩也没有说话,寝殿内一时间便安静了下来。

良久,绥晩微微偏了偏头,身旁躺着的人呼吸均匀绵长就像睡着了一般,她轻手轻脚地往中间挪了几分。

她觉得自己有点傻,即便不想让他知晓自己的情况也只要不让他摸脉即可,为何要放过这么好的能够亲近他的机会,于是她又往外挪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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