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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135)+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这一日,养心殿里走进了两个人。

彼时,景翕帝和容砚两人正在棋盘上厮杀得你死我活,准确地说,应该是单方面的屠杀。景翕帝看着棋盘上死了一片的白子,眉头都苦恼得紧紧皱到了一起。

身后站着的徐元却是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这几日皇上完全就是越挫越勇,明明下不过容公子,又喜欢每日都雷打不动地拽着人来几局。皇上又不是个认输的性子,而这容公子也不是个会放水之人,虽然不至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但这盘盘皆输和单方面的肆虐真的没什么多大差别啊!

棋下不过人家是事实,但景翕帝也不可能开口让容砚放水让他一些,毕竟他这个一国之君还是要点脸面的,虽然这点脸面早在这几日里便输得差不多干净了。

绥晚进来之时,景翕帝和容砚两人还正在对弈,因此只有徐元看到了她。徐元见她腿脚不怎么方便,于是立即搬了把椅子搁置在了棋盘一旁,从而好让她能够清晰地观察到整个棋局。

绥晚被书珃扶着坐下后,看了看棋盘上厮杀得正是紧张激烈的棋局,挑了挑眉,原来是在下棋啊!她就说这两人哪来的闲情逸致还品茶畅聊人生!

绥晚对下棋并不怎么感兴趣,一双眼睛便四处瞟着,最后目光缓缓停顿在了在棋盘旁搁置的那两杯茶上,然后她便见着一只白皙玉手缓缓执起了那杯茶,手的主人轻轻抿了一口后才放下了茶杯。

他不是向来非银曦羡雪不喝,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难道这凌山千叶的味道比银曦羡雪还要好?

绥晚疑惑地看了看一脸淡然地容砚,又扭头看了看案桌上的那杯茶,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不由得拿起了那杯茶,然后她就递到唇边轻尝了一口。

她皱起眉,这味道分明就是银曦羡雪!他怎么还把银曦羡雪带进宫了?难道外边的传言是真的?景翕帝是真的得了一盅好茶,而这茶不是别的,正是他送的银曦羡雪?!

绥晚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向一旁的男子。

彼时,容砚也正在看她,只见他眉头微微蹙起,面色微寒,薄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不,他不是在看她,他是在看她的手,准确的说是在看她手中的东西。

沿着他的视线看去,待绥晚看到自己手中的茶杯之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方才也没多想,只是因为好奇这是什么茶便直接拿起来喝了,完全忘了这是他喝过的茶水一事。

她用的是他喝过的茶杯!

想到此,绥晚的脸色蓦地爆红一片。

第107章

绥晚只觉着这杯茶分外烫手,赶紧将它给搁回了桌上,顿时不敢再乱动了。

须臾,她偷偷看了一眼棋盘后坐着的冷逸男子,只见他早已收回了视线,面上秉持着他一贯的清冷之色,倒是瞧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绥晚的脸不由得又红了些许。

彼时,因为黑棋死死地堵住了白棋的后路,是以景翕帝神色十分凝重地盯着棋盘。只见他眉头紧锁,捏着那枚白子久久都没有动作,整个人完全陷入了一种困顿之境。

殿中的其他人都在关注着棋盘上的严峻局势,因此除了那二人之外,根本就没人察觉到这边的异样。

良久,景翕帝终于缓缓落下一子,继而,容砚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子。

棋盘之上形势陡变,瞬间涌起万千风云。

景翕帝紧张得抹了抹额角的汗珠,他不免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盘棋又要输了。景翕帝其实都已经做好认输的打算了,毕竟只差几招白棋便会彻底陷入绝境,再下下去也只是顽隅抵抗,徒劳而已。

然而就在此时,一只手却从一旁伸了出来。

绥晚看了看容砚,又扭头看了看景翕帝,一人面色淡淡心神气定,而一人则是满头大汗面色焦急,显然形成鲜明的比对。绥晚只觉着自家父皇实在太可怜了,怎么会突然想不通要和容砚下棋。

于是,她即刻便伸出了友好的援助之手。

景翕帝只看得棋盘之上突然凭空现出一只小手,然后他便看着那只手取走了两枚黑子。景翕帝蓦地看向手的主人,只见自家女儿面不改色地又收了两枚黑子扔回了棋盅内,然后甜甜地对他笑了笑。

景翕帝:……

别说景翕帝没反应过来,一旁站着的徐元也看愣了,都忘了阻止便眼睁睁地看着她取走了黑子。书珃还稍微淡定一些,虽然也不是头一回看到自家主子做这种事情了,但见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容砚微微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的意味就可以说是说不清道不明了,眸中星云混沌,很是复杂,显然也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一手。

绥晚完全略过一旁的目光,伸手扯了扯景翕帝的袖子,唤道:“父皇。”

景翕帝立即回过神来,只见少女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道:“父皇,该您落子了。”

景翕帝的心情顿时有点复杂。

他微微打量了一眼对面不知何种神色的男子,内心纠结了一番。若要脸面他就会输掉这盘棋,反正他所谓的天子之颜在先前的那几盘棋中也输得所剩无几,而他迄今为止都没有赢过一盘棋。倘若要在颜面和能赢棋之间选择一个,他甚至都不用过多考虑就果断地抛弃了自己的脸面,选择了赢棋。

于是,景翕帝若无其事地捡起了棋盘上的几枚白子,然后淡定地落下了另一枚棋。

绥晚立即给了景翕帝一个十分赞赏的眼神,景翕帝微微朝她挑了挑眉,无声示意:不愧为朕的乖女儿!

徐元:“……”皇上,您变了!

书珃:“……”主子,您怎么把皇上也带坏了!

景翕帝假意抵拳咳嗽了几声,顿时敛起脸上的笑意,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对面的男子道:“容卿,该你了。”

虽然绥晚这回并没有乱动棋盘,取走的也只是他先前落的几子,但这并不表示那几子就完全没有作用了。

容砚之前让着绥晚和竹沥并允许他们悔棋是因为知道二人是个什么水平,即便睁只眼闭只眼他也能力挽狂澜。但景翕帝和二人的半吊子棋艺不同,虽然他的棋艺是逊色于容砚,但不表示你给他机会他就不能力挽狂澜。

虽然这几子影响不了结果,容砚让几子倒也无妨。只是他奈何不住身旁总有个会随时捣乱的人,只要景翕帝的棋面一出现危机,她就立即伸出“正义”之手捡回他才落下的黑棋,有时一枚有时两枚,即便容砚的棋艺再好也经不住如此作为。

一旦容砚的棋面出现任何漏洞,景翕帝就绝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小半个时辰后,拜绥晚的“正义”之手所赐,容砚完全是没有任何悬念地就输了这盘棋。

容砚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盅内,淡淡道:“容砚输了。”

景翕帝努力克制住自己喜不胜收的表情,道:“容卿的棋艺也已达拔群出萃之境,到底是朕多了几十年资历,这才侥幸赢得半子。”

容砚淡淡道:“是皇上棋高一着。”

景翕帝虽然很受用此话,但还是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容卿过誉。”

显然对自己是如何赢得这局棋的手段完全没有半分羞愧之意。

景翕帝又扭过头故意板着脸对着绥晚教诲道:“婉婉,观棋不语,下回不可再鲁莽行事,随意扰乱棋局。”

绥晚无语地扯了扯唇角,哼哼唧唧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

要不是她在一旁帮忙他能赢?

须臾,绥晚转了转眸子,眸中划过一丝狡黠笑意,只见她唇角微勾,望着景翕帝笑吟吟道:“既然父皇觉得我扰乱了你们,不如父皇再开一盘便是。反正父皇棋艺超群,想必再赢一盘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一回我绝不出声……哦,不,是不出手干扰,我也一定替父皇看着其他人,绝不让他们惊扰到了父皇的下棋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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