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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173)+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闻言,绥晩的身子一僵,捧着果盘的双手不由得紧了紧,不自然地笑道: “朝雨还没回来吗?”

书珃不由得奇怪地看了绥晩一眼,贵妃娘娘不知道真相,可主子不是明明知道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是啊。”文惜云净了手,继而疲乏地揉了揉两鬓的穴位,困倦道,“忍冬,你托人去她老家问问,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忍冬颔首:“是,娘娘。”

文惜云正欲起身回寝殿休憩,这时一名宫女慌慌张张从殿外跑了进来:“娘娘……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忍冬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没看到娘娘和公主在此谈话,来人……”

文惜云立即抬手阻止她:“相必真有什么急事,不妨事,说罢,到底发生了何事?”

忍冬虽噤了声,但还是冷眼看着那名宫女。

蹲在地上的绥晩心头一跳,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听得那闯进来的宫女大声喘着气道:“娘娘,朝……朝雨出事了,她死了。”

“咚”地一声,忍冬手中的一盆水惊得打翻在地,由于忍冬和绥晩隔得近,溅得两人的裙摆当即沾了一半片水渍。

然而,此时的绥晩却没心思去顾及脏了的衣裙,不知是震惊还是什么,只听得?“嘭”地一声,她手中的果盘也打翻在地,果盘中的金黄色果子也因此尽数滚了出来,滚了一地。

绥晩下意识地就去看文惜云的反应。

只见她脸色发白,嘴哆哆嗦嗦张了几下,而后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母妃!”

“娘娘!”

倾云宫寝殿。

文惜云失神地坐在榻上,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张唇道:“尸体在哪发现的?”

宫女跪在地上叩首:“回娘娘的话,是……是城外乱葬岗。”

文惜云的双眼没有半点光亮,喃喃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

良久,榻上的人都没有只言片语。

绥晩轻着脚步走进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捏了捏裙角,才大着胆子向榻边走了几步,抿了抿唇道:“母妃。”

文惜云看着头顶的床幔,没有说话。

绥晩缓缓抬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母妃,我……”

只见文惜云突然扭头,那双眸子就像淬了冰一般,里面没有半分温度,此刻就像看一个毫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冰冷冷地看着她。

绥晩顿时一僵。

她问:“为什么?”

绥晩尚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什么?”

文惜云痛苦地吼出声:“婉婉你怎么忍心呢?”

绥晩顿时感觉眼前一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母妃,你怀疑我?”

文惜云痛苦地抱住脑袋:“她还是个小丫头,她还有大好的年华……”

后面文惜云说了什么,绥晩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她只知道自己的母妃竟然不相信她,眼前突然就一阵天旋地转,模糊得她看不清任何东西,心里有什么地方在偷偷塌陷,一股又一股的冷潮袭卷着她的四肢。

绥晩突然就觉得她的四肢冰冷得没法动了,就连身体中的血液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等到再有知觉之时,绥晩便觉得颈间传来剧烈疼痛,然后她便看到她最是敬爱的母妃红着一双眼,而她的双手正死死地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手下的力道毫不松懈,仿佛自己是她的仇人一般。

“娘娘……”

“公主……”

接着便有无数的宫人涌了上来想要拉开两人的间距,耳边的声音纷纷杂杂,呼吸渐渐顺畅,绥晩看着她缓缓被人拉开。

她最是敬重的那个人此刻却犹如看仇人一般看着她,如果不是还有宫人劝阻,那方才的力道……

绥晩眼中的光芒便一点一点地破碎了开去。

第138章

殿门轻叩,门内一片安宁。

不等门内人声回应,门口的人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进入内殿,眼帘微抬,入眼的便是单衣女子正坐在窗边出神的画面。

书珃一怔,脚步也不由得微微顿了些许。

她几乎忘了这是第多少次看见自家主子走神的画面,不知从何时开始,主子便一直兴致缺缺,恍若失了魂的模样,再因为前几日的事情,主子便更加沉默寡言了。

想到那日发生的事情,书珃的心头微涩,眸中瞬间闪过万千情绪,晦暗不明,思绪千回百转间,她已经抬步走到了窗前。

书珃暗自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晦涩,脸上挂上一抹得体的笑容,甚为轻柔,恍若刚才的神情只是人的错觉一般。

书珃紧了紧手中的药碗,又怕惊扰了窗边的人,稍稍提着嗓子轻轻出声:“主子,喝药了。”

话音一落,窗边的人微微扭头,眸中有过片刻的迷茫,似乎这才发现殿中进来了人。

绥晩稍稍垂眸,目光在书珃手中的药碗处顿了顿,没有说话。

半晌,书珃轻声提醒她:“主子?”

绥晩收回视线,抿了抿唇,垂着眸子低声道:“先放那吧,我等会再喝。”

这种借口听得太多,书珃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又不打算喝药了。

“主子……”

书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应声打断:“我累了,你先出去吧,我想歇会儿。”

“可御医说……”

绥晩捏了捏眉心,一副不是很想再听的样子。

正当书珃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殿内再次走进一道身影,来人拨开珠帘,转过素白屏风,人未到而声先落:“又不肯喝药?”

书珃犹如看到救星一般看向来人:“七殿下。”

绥晩低垂着眸子,没有抬头,不知在想什么。

澹台晋接过书珃手中的药,缓缓走到软榻处坐下,抬手拨了拨碗中的勺子,觉着不烫了,这才将碗递到绥晩跟前。

绥晩淡淡撇开眼,低声道:“我不想喝。”

澹台晋恍若没看到她脸上的抵抗之意,又将碗朝她的唇边递了些许,微微挑眉:“怎么?还要我喂?”

说着,边舀了勺药递到了她的唇边。

看着视线中那勺褐色药汁,苦涩的气味瞬间扑鼻而来,绥晩皱着眉扭开脑袋。

见她撇过头去,澹台晋也不急,微微一笑便将药勺放回了碗内。他漫不经心地拨着碗中的药勺,唇边始终流淌着几分清浅笑意。

耳边不断传来瓷勺与碗壁碰撞的响声,一声又一声,清晰而又缓慢,就宛若敲在她的心间,响得她一阵心烦意乱。

片刻过后,绥晩终于受不了地夺过他手中的药碗,一口气便全部灌入了口中。

澹台晋眉眼舒缓地接过她喝完的药碗,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乖。”

绥晩一把拂开她脑袋上作怪的右手,扭过头去不吭声了。须臾,一碗蜜饯递到她跟前,绥晩看了一眼便冷声道:“不吃。”

闻言,澹台晋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也行。”

说着,便将蜜饯搁在了一旁。

唇腔之中的苦味还在不断蔓延,蔓延得绥晩只觉得连自己的心都是苦的,她缓缓低下头道:“师兄,如果……”

她明明想说什么,可话才一出口便哽在了喉间,喉间出充斥着苦涩之意,有些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澹台晋微微躬身,手指轻轻滑过她颈间,看着她颈间几道甚为明显的红痕,眸中划过几分浅浅的杀意。

他缓缓收回手,唇边的笑意不减,眸中的温度却是渐渐冷却了下来,早已没有了半分笑意,他淡淡道:“即便我不出手,你父皇也不会放过她。”

澹台晋笑意一敛,缓缓站起身来,负手走到了窗前,漫不经心地敲打着窗台。

“皇宫中人心最是复杂,即便是你父皇也护不住你。婉婉。”澹台晋顿了顿,微微扭过头,十分认真地看着她,“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同我回风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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