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卿，卿非晚(179)+番外
幸好两人来之前就定了位子，一楼人声嘈杂，以两人的性子估计也吃不下去。
两人随着领路的小二朝着楼上缓缓走去，楼上的确比一楼大厅静了很多，刚走至楼梯口的折弯处，右边的房间便有人推门走了出来，是一个覆着白色面纱的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身姿窈窕，气质如莲，一双清冷墨眸纯净得没有半分杂质，白纱遮面，让人看不到她的真实面容，然而，在面纱的衬托之下更显女子神秘无比，绝美容颜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
她淡淡地瞥过楼梯处的两人，最后落在前面带路的小二身上，她走上前来，对着小二道：“不好意思，这个房间正对着楼梯口，稍微有些吵，我夫君喜静，他……”
话音未落，雅间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白衣女子歉意地道：“他最近身子不适，受不得闹，你看能不能给我们换个雅间？”
小二连忙俯首：“很抱歉，这是我们的过失。您看能否稍等片刻？待小人安置好这二位客官之后，马上就来给您换个地方？”
闻言，白衣女子微微点头。
“多谢夫人谅解。”
小二抹了抹额间的汗水，转头对着绥晩两人道：“二位客官这边请。”
在走至白衣女子身旁之时，白衣女子对着两人轻轻一笑，眸中划过几丝极浅的温润之色，绥晩一愣，随即也对她轻轻颔首，继而赶紧跟上了前面之人的步伐。
第143章
人来人往的珍宝阁门前，静静地停着一辆白色的雅致马车，两名容貌清隽的蓝衣护卫静候两旁。
蓝衣护卫微微躬身，只见一只骨节明朗的修长玉手缓缓搭上了马车车帘，车帘微挑，一个满身风华的白衣男子不急不缓地走了下来。
落地站定不久，他拂了拂两侧的衣袍上的褶皱，而后微微侧身，再次朝着马车车门处伸出了手。
不多时，一只柔白纤细的玉手便搭了上来，紧接着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走了出来，女子微微躬身，托着男子的手徐徐下了马车。
两人下车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马车旁驻足了好一会儿。
女子不知说了什么，男子则微微垂下了头耐心聆听。
男俊女美，本就是一幅十分唯美的画面，更何况两人举止亲昵，在这宽阔的长街之上尤其引人注目，更遑论将这从头到尾都收入眼帘的绥晩。
绥晩一早便注意到了这里，从白衣男子下车，一直到他扶着白衣女子落地站定，所有画面尽收眼底。
从她的角度看去，她并看不到白衣男子的相貌，只知他背影挺拔，身长如玉，沐浴在金色阳光之下，就犹如披上了一层神圣金光。
而他一旁的女子身姿秀丽，同他巧笑倩兮，两人挨得极近，细语低喃，耳鬓厮磨。
绥晩不由一阵恍惚。
她不由想起，那人好像从没有这样待过她，即便两人已然出行多次，可他始终独身走在前头，不曾停下脚步等过她，更不曾像这样一般会体贴地伸出手来，搀着她一步一步走下马车，极尽温柔。
男子始终背对着她，并没有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
反倒是他身旁的白衣女子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伸出了手握上了男子的手腕，而后朝着她的方向转过了身来。
女子微微抬眸，便正好对上了绥晩的目光。
女子的面容隐在白色面纱之下看不真切，绥晩却是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在酒楼见过的神秘白衣女子。
女子收回目光，同男子低语了一句，而后便拽着他走进了一旁的珍宝阁大门。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街之上，绥晩仍然久久都未曾收回视线。
“婉婉，你在看什么？”
绥晩收回目光，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
只是心头仍然拢着些许散不去的怅然。
午膳过后，两人在街上转悠了好些时辰，澹台晋担心她累着了，便寻了个外观雅致的茶楼休憩。
两人临窗而坐，身处高楼，窗子大开，楼下长街自然是尽收眼底。
只是澹台晋先前一直在煮水沸茶，并没有留意到街底的画面，是以他看去之时，除了珍宝阁前停着的那辆马车，街头人来人往，并不能看出其他异常。
澹台晋虽然心内疑惑，但还是将烫好的杯盏推至了她的跟前，拈壶轻斜，水流微注，杯底涡流滚烫，三两茶叶沉浮，茶香便立即溢了出来。
绥晩轻轻抿了一口，口齿留香。
澹台晋将面前的几盘珍糕推了过去，轻笑着道：“这是芙蓉斋新出的糕点，尝尝。”
质嫰酥软，甜而不腻，腻而不滑，确实是芙蓉斋一贯的口味风格。
绥晩向来喜好这些甜软之食，尝了好些，脸上终于露出了柔柔笑意。
澹台晋见她眉头舒缓，也微微勾了勾唇角。
绥晩微低着头仔细尝着盘中精致珍糕，澹台晋则微微扭头看了眼对街的巨大牌匾，若有所思。
——
珍宝阁掌柜又从楼上取了两匣下来，放在了柜台之上，只见桌上搁着各色女子饰物，琳琅满目。
掌柜看着身前的女子，微微笑道：“夫人，这是本店的一些新品，您看看，有没有您喜好之物？”
白衣女子扫了眼柜台上的琳琅钗饰，而后拿起了其中最是显眼的琉璃血玉镯。
掌柜眼睛一亮，笑道：“夫人真是好眼光，此镯乃由天山血玉而铸，其玉吸收了日月之精华，最是适合女子佩戴，短者活血美颜，长者亦能延年益寿。”
女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借着外头渗进的光线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血玉镯。
血红的镯子套在纤白的指尖，她又将手向上抬了几分，镯子莹润透泽，里头红光微浮，透过光线看去，宛若缠着根根红丝，煞是好看。
“确实是个好物什。”女子清冷的眉间终于浮现一丝温和，她浅浅笑开，“给我包起来罢。”
“诶，好。”掌柜低首接过镯子，指着柜台上的其他饰物道，“您看您还有没有什么其他需要的，我等会儿给您一起包起来。”
虽然看不清女子的神色，但女子的心情显然愉悦了些许，微微垂眸打量着柜台上的饰物，轻声笑道：“我再看看。”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女子转身看去，便见着一男一女缓缓走了进来。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对面茶楼出来的澹台晋和绥晩。
澹台晋见她之前一直望着珍宝阁的大门出神，想到小姑娘最是喜欢这些钗环珠饰，于是便说带她来此瞧瞧，只要她看得上的他这个师兄不会吝啬钱财。
绥晩本意并不为此，但此事正合了她的心意，自然是欣然前往。
两人才一进门，便看见了柜台前站着的白衣女子。
绥晩对她微微一笑，白衣女子回以轻轻颔首。
又是这个小姑娘，想到一日之间竟然遇见了好几回，也是缘分所至，白衣女子面纱之下的唇角便微微勾了勾。
见到有人进来，掌柜立即招呼：“公子和姑娘需要看些什么？”
两人走至柜台之前，澹台晋润声笑道：“婉婉，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绥晩打量一圈，目光在掌柜手上的那枚血玉镯上顿了顿，掌柜迎着她的视线看去，愣了愣，歉意地道：“真不凑巧，姑娘，您来晚了一步，这枚镯子已经被这位夫人率先定下了。”
闻言，绥晩扭头看向一旁，白衣女子也正看着她，见她看来，眉目善然地对她点了点头。
“姑娘，要不您再看看其他的东西？我这珍宝阁的首饰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品，您完全不用担心会在外与人撞重。”
澹台晋见她挑了许久也没挑到合适的，于是便扫了眼柜台，而后拿起了中间的红色璎珞珠串，抬手便插在了她的发间，点头笑道：“极好，极好。掌柜的，我就要这个了。”
“我看都没看你就要买下来，万一不适合我呢？哪有这样买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