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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186)+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她微微撇开头,脸色稍熏,小声嘀咕道:“别笑了。”

因为美色当前,她根本就抵挡不了。

果然,他是真的变了很多,至少以前她无论如何也没让他对她笑过。

想到他是因为什么而做出的变化,她的眸光不由暗了些许,脸上的热度突然就冷了下来,心口处的心悸也瞬间恢复了正常。

不多时,她便彻底冷静了下来。

“咳咳咳……”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绥晩立即扭头看去,只见他偏过头很是难受地咳着。

绥晩焦急地脱口而出:“辞之。”

她立即掏了怀中的帕子正欲递过去,余光瞥到他掩唇的白色之物时,手突然就僵在那里。

以前他是从来不会带帕子这些贴身之物的,如今却是随身带着,也是,早就有人替他备好了一切,他早就不需要这些了。

于是,她又默不作声地将帕子收了回去。

等到他咳完了,她才问他:“你怎么了?”

容砚缓缓拿下唇上的帕子,目光在帕子上顿了一瞬,面色如常地将帕子收入了怀中,缓了缓才淡声道:“染了些风寒。”

难怪他面色不佳,看起来瘦了很多,原来是生病的原因。

只是,如今气温正暖,连她都没有受寒,以他的身体怎么会在这时候染上风寒。

她记得上次在醉仙楼之时,她就有听那个女子说他身子不适,这如今都已过去了大半个月,怎么这风寒还没好。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只是像朋友般简单的关怀,问他:“这风寒多久了?可有吃药?怎么看起来好像有些严重?”

“嗯,之前受了些重寒,所以好得慢些。”他淡淡道。

“你自己便是大夫,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她道。

其实她想问那人没有好好照顾你吗?

话至嘴边,她知道一旦她问了,有些事情便真的回不去了。

“嗯。”他淡淡应道。

看他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样,她只得压下所有疑问,既然他不说,那她便不问了。

绥晩立即转移话题,问他:“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容砚侧头看她。

绥晩:“我母妃的事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容砚没有说话。

她道:“其实你也用不着瞒我,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和父皇都是这样,怕我伤心,便绝口不提那件事,可我迟早是要知晓的。”

容砚沉默片刻,低声道:“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早就该想到的,还有什么人能让你和父皇都讳莫如深,三缄其口,除了母妃又还能有谁呢?别人眼中的父皇和母妃甚是恩爱,只有我知道他们的关系其实一点都不好,我只是没想到……”

她缓缓垂下头,声音突然低落了几分,“没想到她会想要买我的命,我是她的女儿不是吗?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恨我?”

上次在倾云宫,她那样子分明就是想杀了她。

难道仅仅是因为没有得到父皇的爱?所以才由爱生恨,将恨意转到了她的身上?

绥晩突然觉着后宫之中的女子很是可悲,就为了留住一人的宠爱而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她那么温柔贤惠的母妃都是这样,那其他人呢?想必更是可怕。

也许只有稳坐正宫之位的那人才不会有这种担忧罢。

容砚其实是想摸摸她的头,安慰安慰她,但想到此刻不合时宜,所有的冲动都只得深深地按捺在心底。

绥晩若无其事地抬起头,眸中一片水光,她却是勾了勾了勾唇,笑意盈盈地道:“辞之,你陪我去看看她好不好?父皇一直都不让我去见她。”

她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倘若有他陪同,外面的守卫也许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放她进去。

她这模样让他如何能拒绝,袖下的指尖卷了半分,他终是点了点头:“好。”

第149章

绥晩抿了抿唇,仰头看了看容砚,欲言又止。

容砚很是善解人意地开口:“我在这等你。”

绥晩动了动唇,向他解释:“其实也不是,我就是想和她单独说会儿话,你可以晚些时候再过来。”

“嗯。”他提醒她,“让书珃跟着。”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里头会发生什么。

绥晩点头。

书珃也立即郑重保证:“容公子,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家主子。”

之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断然不会再让那些事情重现一遍。

“进去吧。”

绥晩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倾云宫的大门。

容砚目送着人进了门,自己则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

门口站着的侍卫对视几眼,容公子这是打算让公主独自进去?

毕竟,景翕帝下了旨,不许任何人探望文贵妃,尤其是攸宁公主。

若是绥晩独身前来,他们定然是不敢放她进去,因着容砚,他们才遣人去询问了景翕帝,倘若在他陪同下,可以让公主进去看望片刻,但以防突生意外,身边该带的人一个也不能少。

是以,绥晩进去之时身后跟了一大群浩浩荡荡的宫人。

片刻过后,见容砚仍然没有进去的意向,其中一个侍卫终于忍不住开口:“容公子,您不进去?”

闻言,容砚终于动了动,他朝着门口几人轻轻颔首,缓缓抬步走了进去。

门口的侍卫不由得松了口气。

容砚进门后并没有朝正殿而去,步子微微一顿,而后大步迈向了一旁的红色宫墙,直至转角处才停了下来。

恍若失了力般,他一手撑着宫墙,倏地垂头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暂缓一瞬,他颤着手从怀中掏出先前沾了丝血的帕子,缓缓擦净唇角残留的血迹。

不多时,帕子还未拿开,他便微微弯下腰来,倏地掩唇,“咳……”

七星在他身后现了身形。

七星无声地张了张唇,双目含忧地看着他,难道体内的银针已经压制不住毒性了么?

少顷,容砚终于移开唇上的帕子,垂眸之际,入目的是大滩触目惊心的红色。

他微微抬眸,眼尾一片赤红。

“主子。”七星上前一步。

容砚立即抬手制止了他,低声道:“去看着晚晚。”

“可您……”此次就只有他一人随着进了宫,倘若他离开了,谁来保护主子您。

七星还想再说什么,容砚却是摆了摆手,声音也逐渐冷了下来,“七星。”

“是……”七星缓缓低头,艰难地开口,“属下领命。”

他转身大步离开。

容砚撑着墙微微躬下腰来,点过周身几道大穴,指尖蓦地闪过几道银光,以掌汇力缓缓将指尖的银针压入体内。

右手覆上赤红眼角,他闭了闭眼,运功强行压下.体内潮汐。

良久,他终于直起身子,缓缓抬起头来,眼角还润着些许寒凉之意。

他将帕子叠好收入怀中,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面无异样地朝着七星离开的方向而去。

宫墙下早已没有了那人,只余地面草叶上染着的血珠在阴暗的阳光下闪着异样的光芒。

风一吹而过,杂草丛生的宫墙角落里,一滴鲜红血珠缓缓从株叶上滚落,渗入地面,最后终于不见了踪迹。

——

绥晩已经很久没来过倾云宫了。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她便一直在清芷殿休养。

以前她猜到过忍冬所做之事皆为母妃所授命,其实幕后黑手一直都是她敬爱的母妃,可她想不明白母妃为何要害她,毕竟两人骨血相连,断然没有杀她害她的道理。

到底那些都只是隐隐猜测,可她没想到的是有一日这些猜测竟然真的变成了事实。

她不是没有过防备,可到底还是她的母妃,她还是相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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