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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229)+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澹台晋缓缓抬起头来,半眯着醉意朦胧的眼分辨了眼外面的天色,低声喃道:“原来天亮了啊。”

“今日不是你要回风澜之日,你怎么还不去准备?”白衣跳下窗来,揉了揉肩道,“你这样可不像是即将要大婚之人。”

窗外的微光照拂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的眸子一点点黯淡下来。

大婚?哪有什么大婚?

澹台晋惨淡地勾了勾唇,复又缓缓垂下头去,拿起桌间的酒猛然就灌了一大口。

……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绥晚勾了勾唇,对容砚浅浅扬起一个笑来:“倘若……”

突然,她身子一歪,容砚赶紧手疾眼快地将她捞在了怀中。

她看着他的眼里流淌着一片温柔的春光,她道:“父皇说,不是所有事都能跟着心走的,可我这次还是想跟着心走一回呢……”

一丝血迹沿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下。

容砚神色一变。

她道:“可是,辞之,我不想为难你……”

话音未落,她便攥紧了他身前的衣襟,猛地便咳出了一大口血来,顿时染红了她领口的大片衣襟。

“晚晚……”

容砚的眸中顿时划过一丝慌乱,颤着手开始去寻她的脉搏。

她浅浅笑道:“辞之,你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之时,你就站在那片万丈暖阳之中……”

至此,那片暖融便落在了她的心上,一候便是一生。

第185章 番外一

玥曌,皇宫。

明黄色的幔帐后缓缓响起一阵沉重的咳嗽,跪伏在榻前的人不由低垂了身子,哀声大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良久,沉重的声音渐渐平息。

榻间的人微不可闻地低叹一声,一道万分疲惫的声音在明黄色的幔帐后缓缓响起:“徐元,你去传旨罢!”

“皇上……”

榻间的人摆了摆手,低低道:“去罢。”

“是……”

景翕二十六年,五月,大丧。

攸宁公主暴毙,帝心悲恸,满朝沉丧,休朝三月,着太子监国。

因思及故逝爱女,帝王身体每况愈下,终至九月,宣太子奉候榻前。

即日,一道传位圣旨由养心殿传出,昭至天下。

十月,新皇登基,改年号昭和,是为昭和元年。

……

郯城。

某处院落。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墙头上传来,不多时,一道娇小的身影便晃晃悠悠地攀上了墙头。

少女鬼鬼祟祟地朝院内张望了几眼,直到没察觉到什么异常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她将枝叶往身前拨了拨,俨然一副完美将自己藏身于繁密枝叶中的模样。

站在墙根处的书珃一脸黑线地看着墙头上某人的这一系列动作,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自家主子这个月以来第二十三回 扒人家的墙头了。

书珃张了张唇,小声提醒着:“主子……”

绥晩立即回过头瞪了她一眼,同时用手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点声,会被发现的。”

书珃:……

她其实很想说,就她们这两个明晃晃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还没被人发现。

这院内之人又不是吃素的,而且这周围还不知隐匿了多少暗卫,她敢说她们俩若真是私闯进来的贼人,绝对还没靠近就会被人处理了干净,哪来的机会在这里晃悠。

然而,她们此刻却好生生地站在这里,这说明什么?

说明绝对不是他们的能力下降了没发现她们的存在,而是他们分明就被人下达了指令,要对她们的作为睁只眼闭只眼。

就她家主子这小把戏,容公子分明只是在配合出演,看破没有说破罢了。

要她说,若是主子您真不想打扰人容公子休养,那就不要过来好了,如今这扒墙头和在院内有什么区别。

与其在这里辛辛苦苦地爬墙,还不如就光明正大地走进门去,反正都已经打扰了不是,您说您嘴上说着不打扰,身体却诚实地马上就爬上了院墙,这不就是在自欺欺人么?

坐在墙头的绥晩突然“咦”了声。

还没等书珃问怎么了,绥晩却是猛地拨开身前遮蔽的枝叶,然后从墙头跳了下去。

绥晚跳下墙后便直奔院中,她一把揭开掩在那人脸上的医书,不等人反应过来,便撕拉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下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她说今日他怎么就有闲情逸致在院中晒起了太阳,因为先前他一直背对着她,而且躺椅遮挡了她的视线,所以她也瞧不到躺椅上人的面容,只能通过一个模糊的背影来大概判断,背影的确是和他所差无几,她便也没多想。

只是这看着看着她便觉着有些不对劲了,人还是那个人,但这都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怎么这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以她这些时日的观察,容砚这段时日很忙,每日里都有暗卫在院中来来回回进出,说是在休养,但其实他根本就没真正地闲下来过,平日里这么忙的一个人,又怎么会突然间就偷起了闲。

虽然他只是近些时候才变得忙碌,其实前些养伤的时候一直都很闲,甚至即便他这段时候忙得很但也会偶尔闲暇些工夫,表面上看来好像是没什么问题,但她隐隐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浅蓝色衣角、熟悉的背影……背影?

对了,这人始终都没露过正脸。

几乎是想到什么,她就立即翻身下墙转到了人的正面。

呵,脸上还掩着书呢,容砚什么时候喜欢用书遮住脸了,又不是见不得人,欲盖弥彰。

她一揭开书,便看到了书下掩盖着的那张清隽淡雅的面相。

衣着装束还是容砚的装束,脸也还是容砚的那张脸,但只怕是这张皮囊之下的人早就换了吧。

果不其然,人皮.面具下不是七星又是何人。

她说怎么他这些时日还一直戴着“容砚”的那张人皮.面具,敢情就在这里等着她呢!

这主仆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像这样换身份了,但她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来了个偷梁换柱。

七星其实是有些懵怔的,虽说他的确是以主子的身份坐在此,美其名曰为晒太阳,不曾想这晒着晒着舒服得过了头,他就睡了过去。

这人还在睡梦中,眼前便猛然一阵大亮,然后脸上倏地撕拉刺痛,甫一睁眼,便见着绥晩拿着人皮.面具正目光不善地看着他。

他心中暗道一个不好!

绥晚居高临下地看着躺椅上的七星,咬牙切齿地问:“容砚呢?”

七星一脸讪讪然,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地道:“主子……他……”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绥晚呵呵。

“这个么……其实吧……主子说他在这里休养了这么些时日,身子实在酸乏得很,正好最近天气不错,便说要趁着这等好天气去外面走走,散散心,顺便感受感受下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

绥晩就静静地看着他编。

七星一脸真诚得不能再真诚地看着她,“实在是宫姑娘你早间睡得太沉了,主子不忍扰了你的清梦,这才不得不一个人忍痛离开。”

那她是不是还得好好感谢一下他的善解人意?

果然,她还是不够了解他啊,只有她想不出的事,还真没有他容砚做不出来的事。

从京城过来,这人就因为她服毒假死骗了他一事,气了好长一段时日。

得,这回来的一路上,硬是没搭理过她半句,两个人竟然是分了两辆马车坐回来的。

行,毕竟他身上的情毒未解,她靠近他只会影响他的心绪,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回郯城之后,以免他毒发,为了让他安心好好养伤,而她初解完寒毒,反正也要休歇,既然如此,那两人就分别各自休养。

她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这些她都能理解。

既然他不能去见她,那她就来主动看他,不就是爬墙,一回生二回熟,反正类似的事她也没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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