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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25)+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绥晩很想远离此处,却发现她双腿沉重得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双手僵硬着环上双臂,她艰难着向前迈了几步,搓着双臂,惨白着双唇轻声唤道:“辞之……”

容砚闻言抬头看去,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前方不远处的少女“嘭”地一声倏然倒地不起。

“攸宁。”

“辞之……”绥晩迷蒙着双眼看着眼前的男子,双唇不停地发抖。

容砚立即打横抱起地上的少女,绥晩蜷缩着身子不断朝他怀中靠去,她喃喃念道:“冷……辞之……冷……”

容砚抱着她,大步朝原先的山洞而去。

回到山洞,容砚将她放在铺了干草的地上,她躺在地上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襟,不愿松开。

“辞之……”

容砚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绿瓶,倒出一颗褐色药丸,将她半扶着喂她咽了下去。他迅速将她扶着坐好,手抵上她的背后,运起内力开始缓缓送入她的体内。

“辞之……”少女冷得神智迷糊,仍不断喃喃自语道。

容砚凝着冷眸,眸中的蓝光一闪而过,渐渐大盛,急速蔓延开来,不过片刻,墨眸便变换成了一双湛蓝幽眸。他抿着双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额上的汗津不停滴落,面色苍白似雪,手中输送内力的动作却是毫不停歇,仍源源不断地朝她体内送去。

第21章

一身藏蓝衣袍的男子负手立于悬崖之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深不见底的崖底,眸光深邃。

一名黑衣护卫立于他身后拱手道:“裴统领。”

裴回道:“可是找到下去的方法了?”

“此处崖壁深不见底,绳索长度不够,属下们不敢贸然下去。”

裴回静默一瞬,问道:“那边可是传来了消息?”

黑衣护卫摇头:“属下无能,没有任何消息。”

“继续找。”

……

一声鹰啼急速划过天际。

空青抬头看着澄澈明净一贫如洗的天空,松了口气道:“看来主子如今安全了。”

三七也听到了方才的啼叫,面无表情地点头:“主子让胤膤回谷了。”

书珃并未听懂两人的言中之意,疑惑地看着两人问道:“我家主子和容公子此刻可是安好?”

三七仍维持着他素日一副寡淡冷漠模样,冷淡地看着前方,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她。

空青对她点头,温和地说道:“方才我们已收来主子从崖底传来的消息,宫姑娘此刻应是安然无忧。”

听至此,书珃更加疑惑,她方才并未看到两人收到任何关于下属传来的消息,两人怎么知道的?

空青和善地一笑,他没有过多解释。时刻跟着容砚的胤膤他们很是熟悉,容砚身边之人没有不认识它的。

此刻胤膤从崖底飞上来说明主子已经传召过它,他和三七两人也只不过凭此做出猜测,既然胤膤还能传递容砚的消息,想必主子此刻也是安好的。

空青不会解释,素日端着一张冰块脸的三七就更不可能解释了。

书珃随虽疑惑消息来源,但得知绥晩安好也总算放下一颗心来。

几人找了整夜,并没有找到通往崖下的道路,于是,几人不得不改变策略,另求他法来通往崖底。

在几波人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在毕阳城离京城外二十里处找到了一处河流,顺着河流上游可以慢慢摸索到那方悬崖底下,即绥晩和容砚两人坠落的那处地方。

就在这些人去往崖底路上之际,绥晩和容砚两人此刻的情形却是不容乐观。

崖底,山洞内。

容砚将人抱回山洞后,少女体内的寒毒汹涌澎湃几欲发作而出,他耗损了大半内力才将那寒毒堪堪压抑下去,免了之后寒毒引发的不少麻烦。

只是昨间他本就受了不轻的内伤,如今内力损耗过度更是难以支撑,他将人抚着躺好后便也靠于一旁的石壁上失了知觉。

洞内一片悄然清幽,熙熙攘攘的阳光透过洞口映拂到洞内倒于地不省人事的两人身上,一半光晕一半阴影沉罩,离着不远紧阖着双眸的两人面容也不免多了几分恬淡素雅之意。

地面躺着的少女嘤咛一声,她的手指微动,她缓缓睁开了双眸。

绥晩初醒的一刹那,脑海中一片空白,待看清四周景象,才终于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因着肚子饿便离了山洞去寻辞之,却看到辞之似乎坐在寒潭旁疗伤,他一脸冰冷地看着她让她回去,然后……然后她好像便寒症发作不省人事了……

绥晩缓缓从地上坐起,她看着洞内熟悉的景象,疑惑地皱眉,她是怎么回来的?辞之呢?

她微微侧身思忖打量周边,地面上的手微移,触着了一旁一个冰冷的物什。她转头看向右手边,手边是一只白皙修长指节分明的大手,她顺着手的视线上移,便看到倒于一旁紧阖着双眼面容失了血色的容砚。

“辞之!”

绥晩惊呼出声,手方一触及他的两肩,便见他眉头皱了皱,他拨下她的手,道:“我无碍。”

容砚缓缓睁开眼,一双清冷的眸子里此刻少了几分焦距,他慢慢看着她道:“方才你体内的寒症险些发作,不要乱跑。”

说着,他缓缓闭上眼睛,道:“我歇息片刻。”

见他声音微哑难耐,疲惫无力,绥晩也不敢再闹他,让他安静地休息。

她知晓压制她体内的寒毒得需要用到大量内力,每次师父给她压制完寒毒都会好长一段时日闭关不出。先前她寒症虽未完全发作,但想要压制下去也必少不了颇费一番工夫。

她既是懊悔又是自责,他本就提醒过她让她不要过去,她却任性地跑去寒潭,引发了体内的寒症。他昨间本就受了内伤脸色不太好看,此刻他的面容比起昨日更又苍白了几分。

绥晩静坐一旁,双眼满是担忧地看着他。她放在心上的男子,她想要保护的人,她不仅护不了他,还让他总是陷于危机,为了她多次深受重伤。

也许,有些事她真的强求不来。

此次回宫,她便让父皇撤回他的太傅之职。他不想束缚于此,她便放他离去。既然她不是他心间上的那个人,不管他是否离京,日后与谁鹣鲽情深,似乎和她都没多大关系了。

她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容砚并不知晓,他阖眼休憩的这段工夫,身旁的少女做了一个关乎她生命里很重要的决定。

暮色西沉,静谧的洞中蓦地响起一道不太和谐的细微声音。

绥晩脸色微赧,她整日没有进食,此刻似乎真的有些饿了。她看着仍闭着眼没有意识的容砚,幽幽地叹了口气,辞之没醒她也不敢贸然离开,还是等辞之醒后再作打算。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希望它能再争点气多撑一会罢。

一旁的男子却是缓缓睁开了眼,几个时辰的休憩让他的神色已然恢复了不少,先前躁动不安的内息也渐渐得到了平复。虽然他内伤难愈,但倒也不至于像先前那般,连简单的站立他都支撑不了。

容砚显然也听到了那突兀的声音,他微微蹙眉,问道:“饿了?”

绥晩听到他的声音,立即转头看他:“辞之,你醒了。”

“没吃东西?”容砚问她。

她摇头:“我担心我走后你会有危险,而且你醒来后找不到我会担心我,便一直没有离开。”

“是我考虑不周。”容砚沉思片刻,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率先起身,道:“走罢。”

“去哪?”绥晩困惑。

他走到洞口,淡淡道:“趁还未天黑,寻些能食之物。”

夜色之下,一条幽长静谧的河岸边,微风冉拂,堆火轻起。

绥晩看着一旁清冷淡然的男子,明亮的火光映在他的面容之上,蓄着点点欣然暖意。

她一直以为,像他这般清风隽逸的男子,必是远离人间烟火气。而今,他却旁若无物地坐于堆火前烤鱼,这让她渐渐有了几分不真实感。即使这般画面再过美好,也让她从内心深处升起一丝淡淡的罪恶感,感觉亵渎了这般美好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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