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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26)+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清逸淡然的辞之应是坐于一旁静等美食,而不是陷于这等烟火之气之中烤鱼,这莫不是对他的一种玷辱。这般想着,她也这般做了。她从他手中夺过烤了一半的鱼,说道:“我来烤。”

容砚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过多反对。

抢过鱼的一刹那,绥晩觉着好像又回到了在尧谷的时光。尧谷内也有这样一条溪流,里面有着师父花了不少心思喂养的上好锦鲤。时常她和师兄两人趁着师父出谷,便去小溪里偷捉几条锦鲤来尝尝鲜。

师兄说小姑娘身体弱,既不让她下水也不让她烤鱼,捉鱼烤鱼的事便由师兄一人承了。哪有师兄一人做事师妹就坐享其成的,她有时也会抢过师兄手中还未烤好的鱼来烤,次数多了,师兄便一脸无奈地看着她由着她去了。

绥晩收回神思,看了他片晌,十分疑惑地问他:“你把你的剑放哪了?”

他手中的那把剑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方才捉鱼的时候,那把剑就突然出现在他手中,刺完鱼之后那把剑便又不见了。

容砚缓缓垂眸,看着身前燃着的木火,没有应声。

绥晩对着他上下一番打量,她实在是好奇,那么长一把剑他能将它藏在哪里。容砚坦然无视她的目光,只是淡淡说道:“鱼糊了。”

绥晩闻言一看,赶紧把鱼翻了个边。她看着鱼背脊上烧黑了的一块肉,眉头一皱,她怎么就把它烤糊了呢?

明明以前和师兄一起时也没出现过这个意外,难道是辞之在她身旁对她的影响太大?

她认真地低头沉思片刻,终于了然大悟。她微微侧身瞥了眼一旁清明俊逸的男子,再想起离她很远的师兄,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大概是,美色误人。

身处风澜某个地方的锦衣男子,突然打了个喷嚏,一旁的侍从见此立即紧张地问他:“主子,您没事吧?”

锦衣男子摆手示意他无碍,只是暗自思忖,这莫约是谁又在念叨他了。

容砚见她又是笑又是点头,不知她意欲何为,清冷的目光在她脸上来回巡视。

绥晩甫一抬头,便见着他如此探究的表情,摇头失口否认道:“我真的没有觊觎你的美色。”

气氛霎时凝结。

绥晩即刻反应过来,慌张地解释:“不是……我不是说辞之你美……不是说你不美,你很好看……不是……”

她愈解释愈乱,似乎怎么说都不对,见他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一顿,终于垂着头自我放逐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在觊觎辞之你的美色。”

第22章

绥晩低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再去看头顶那道凛冽目光的主人。虽然她没有看到容砚的脸色,但她也不难想象此刻他的脸色必是不会太好。

霎时,一阵诡异的寂静在空气中氤氲开来。

良久,绥晩只觉着脖颈处都垂得酸痛,只听得头顶上方缓缓响起清冷的男声,提醒她道:“糊了。”

“嗯?”

绥晩闻言立即抬头去看手中的鱼,果不其然,鱼的另一半也烧得焦黑,渐渐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味。

“……”

她满目愣怔地看着手中那条黑得不成样的鱼,她这是把鱼又烤糊了?

以前她和师兄分工合作也挺愉快的,为何今日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此等差错,难道真的是因为辞之对她的影响太大?

就在她陷入深深的怀疑之际,手中的鱼被人倏地夺了去,一条烧得均匀恰好散着淡淡香味的鱼出现在她眼前。

容砚将手中已然烤好的鱼递给她,道:“吃这条。”

方才,绥晩只从他手中抢了一条鱼,还有一条鱼仍在容砚手里不紧不慢地烤着。也幸好,她只夺了一条鱼去,若是两条都夺了去,估计她和他就得饿着整夜了。

绥晩看着身前递来的鱼,咽了咽口水,摇头道:“你吃罢,我还不饿。”

本来就是她烧焦了另一条鱼,她自己做错的事,不应由辞之来承担后果。

“让你拿着你便拿着。”说着,他将手中的鱼塞到了她手里,不容拒绝。

容砚低头看着手中那条已看不清本来颜色的鱼,微微蹙起眉头。须臾,他的手一抬,将手中的鱼扔入了身前燃着的木火中。

眼不见为净。

绥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看来辞之是真的嫌弃这条鱼。好吧,其实她自己也挺嫌弃的。她静了静,低着头默默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鱼。

容砚正欲阖眼休眠,倏地,绥晩将咬了一口的鱼递到他唇边,道:“辞之,你也一天没吃过东西了,你尝尝。”

容砚看着眼前被咬缺了一块的鱼,倏然抿唇不语。绥晩见他不动,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发现她将鱼递错了方向。

她立即慌张地正欲将鱼翻个面,只见他缓缓低头,就着她咬的那道缺口旁微微轻咬了一口。

见此,一股热度迅速地涌上她的脸颊。

容砚并未察觉到她的异色,缓缓咽下唇腔内的鱼肉,将身前的鱼推开,道:“你自己吃罢。”

片晌,眼前的鱼仿佛被定了身,他没听到她的回应,他缓缓侧身看去,只见一旁的少女两靥艳如朝霞映雪。

他微微蹙眉,冰凉的指尖缓缓抵上她的额头,问她:“怎么了?”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悠悠乱我心曲。

面对心悦的男子,骤然他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对她也尽是□□。

容砚觉着手心处的温度愈来愈高,他微微挑眉看着眼前脸红透了的少女,仔细端详她片刻,终于放下了手来。

他似乎明白了她这般行为何异,他慢慢坐回原处,渐渐阖上了双眸。

绥晩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着鱼上并排的两个牙口,偷偷抬眸看了眼容砚,见他已然阖上眼。她脸颊微红,缓缓咬上了他咬过的那处地方。

绥晩将手中的鱼处理完,问一旁似乎已经休眠的男子,道:“辞之,你真的不再吃一点?”

“嗯。”容砚缓缓应了声。

……

绥晩蹑手蹑脚地往一旁移了移,见容砚没有醒来的迹象,又往他的方向靠了靠。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他放于膝盖上的右手。手方一才碰着,他倏然睁开了双眸,目光不轻不缓地落在她的脸上。

她一愣,沉默片刻,若无其事地搓了搓双臂,又故技重施地说道:“今晚怎么这么冷。”

她看着他,颇为可怜兮兮道:“辞之,我有点冷。”

容砚淡淡瞥他一眼,缓缓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玉瓶递给她。绥晩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玉瓶,微微磨牙道:“我不是小孩子,我不吃糖。”

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般,慢条斯理地拿开瓶子上的红色木塞,倒出一颗泛着白色光泽的圆润糖粒递给她,淡淡说道:“怎么?还要我喂你?”

这话语颇有些危险的意味。

绥晩浑然不觉,她垂眸看着他手心里那颗糖粒,别开头拒绝:“我不吃。”

话音一落,唇瓣上倏然传来一阵微凉,他的手一触即离,手心处的糖粒已被他送入了她的唇间。

绥晩含着那颗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她明显感觉到了此时容砚看她的目光有些危险。虽然那双墨眸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她就是看到了他眼角微微一闪而过的料峭寒意。

为了不破坏两人之间的和谐感情,她决定她还是吃下去罢。她缓缓咽下口中的糖,微甜的清香之味霎时在她唇腔间蔓延开来。

她微蹙着眉头看向容砚,却见他又早已再次闭上了眼。容砚察觉到她的视线停顿在他身上,微阖着眼问她:“还有什么事?”

这样不近人情的辞之一点都不可爱,还是昨间那个冰冷的辞之好,至少她说冷他还会给她暖手,即使他的手比她的更为寒凉,绥晩暗忖。

倏地,她想起一事,问他:“辞之,你可曾查到上次是何人买凶?此次的杀手与之前是否乃同一波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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