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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31)+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绥晩等了许久也不见容砚回来,她便兀自走到了书架旁,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来看。

甫一见着书面上的“医典”二字,她的眉心就不自然地跳了跳,她翻了几页,果不其然,里面的内容皆是和医药相关,不少地方还落着一些飘逸畅然的字体,那是他仔细研读下做的批注。

她赶紧合上书,趁他没有回来之际将书放回了架子上。

这种书有毒,她不能看,一看就头疼不已。

她离得书架远了些,走到书桌旁,桌上放了一盘松子酥,她四处看了看,难道是辞之特意给她买的?

她拈起一块松子酥,尝了一口,清脆酥口。

她的余光倏地瞥到方才空青放置的墨纸上,写字之人虽有极认真在写,但因年纪甚小,纸上的字迹力度不够而甚有些歪歪扭扭。

绥晩随意翻了几下,写着的都是雪榆的名字,只是翻到某一张,她的手一顿,上面竟然是一个“辞”字,后面几张皆是如此,只有“辞”字再无其他。

她疑惑地皱眉,为何只有“辞”字而无“之”字,而且这里竟只写了名字而没有姓氏。她摇头甩掉疑虑,雪榆是辞之的弟弟,应该也是容姓,至于为何没写,应该只是巧合。也许只是一时忘写了罢了,辞之的“之”字应该也是如此。

绥晩放回书纸,朝外望了望,辞之怎么还没回来?

正想着,门口蓦地出现一道人影,少年面无表情地盯了她半晌,冷冷地说道:“我恨你。”

第26章

“过来。”

“我不。”

少年紧紧抱着手中的木盒,边摇头边不断后退。

半个时辰前,容砚来到药房取药,甫一进来便看见药柜前站了个鬼鬼祟祟的人。少年见四周无人,迅速打开最里层的暗格取出一个木盒,他正欲将木盒放进怀里,一抬头便见容砚走了进来。

他心中一个咯噔暗道不好,抓着盒子猛然惊得往后跳了一大步。

先前府门前,竹沥远远看到空青的身影便知容砚肯定猜到了门前发生的事情,而空青定是奉了他的命令来让绥晩进府。

为了避免再次被容砚送去暗阁,他在空青还未到门口时转头便跑,跑到半路却倏然想起容砚曾说过要将那株血蕊送给绥晩之事。此次让绥晩进府,他定是要将它给她的。

血蕊是早年间容砚冒着生命危险在大雪纷扬的山顶守了三日,连续以鲜血浇灌了三日才让它得以开花,才采摘下这株罕见的雪山血蕊。

雪榆自小身体不好,尤其冬日最甚,比起一般的常人他更是难耐严寒。而血蕊恰好是一株极好的热性药材,对于身子极寒之人有着疗养的奇效。

师兄那么在乎雪榆,竹沥一直以为,那株血蕊他会留给雪榆用的,毕竟那是他险些用生命换来的药材。

可是,竹沥却听容砚说他要将那株血蕊留给绥晩压制寒毒。虽然血蕊对于绥晩的作用比雪榆更甚,即便是绥晩更需要它,竹沥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雪榆是师兄在乎的人,若是将药给雪榆他还能接受。可绥晩和师兄非亲非故,师兄本就不喜和皇宫沾上任何关系,却被强加了一个处处束缚他的太傅之位。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太傅之位,师兄也不会被她连累因为救她受了好几次伤。尤其是上次从崖底回来,他更是从师兄身上察觉到了他体内十分幽深的寒气。师兄定是跳下过寒潭,否则不会沾上如此深重的寒气。

自从师兄进京进宫,自从做了这个名无其实的太傅之后,师兄便一直都在伤中度过。此次回京,内伤未愈再加上寒气入体,师兄果不其然地就病倒了,这几日才慢慢恢复了些气力。

竹沥觉着,绥晩定是他师兄的克星。容砚的身体一直很好,更何况他武功不凡,天下间也没有几人能伤得了他。可此次回京,容砚不仅失了内力,伤病之事更是成了常态。

这株血蕊是师兄费了好大心血才得到的药,怎么能轻易给一个外人?还是给一个时不时给他添麻烦害他三天两头重伤的外人?

竹沥想到此事,定然是不能把这株血蕊给她的。于是他便折路返回了药房取药,却没想药才拿到手被容砚发现了此事。

他看着容砚淡淡挑眉,一步一步缓缓朝他走来。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地道:“师……师兄。”

容砚清冷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在离他几步远之际停了脚步,也不说话,就那样淡淡地看着他。

竹沥却被他看得心情复杂,觉得他面无表情的模样甚为可怕,被他吓得再次猛然后退了一大步。

“血蕊拿来。”容砚缓缓出声。

“不。”竹沥果断拒绝。

“阿沥。”

竹沥却是微微红了双眼,看着他道:“师兄,这是你费尽心血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药。你如今身子虚寒,熬用此药再适合不过,雪榆身子骨弱,服用此药也是极好的。你们二人之中谁用了此药我都不会反对,可是,你为什么要将它给一个外人?即便你不用此药,你也可以将它留给雪榆,对你那般重要的雪榆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只相识数月的外人吗?”

容砚抿紧唇角,须臾,才听得他缓缓说道:“阿沥,她更需要它。”

不是他不想给雪榆用,而是它对雪榆的效果并不是很大,否则他早就将它给雪榆服用了。

竹沥显然也知晓这一事实,可他仍然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良久,竹沥将手中的盒子放到他手上,说道:“师兄,你变了。”

他失落地大步离开,走到门口,他突然转身回头问道:“师兄,你为何会突然回京?”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即便前些年你每年都会回京一次,可每次除了府中之人外人无从知晓你回来过。这些年,你甚至好几年都不曾回来了。如今你回来……为何会突然弄得人尽皆知,难道仅仅因为给景翕帝治了一次病?你明明不喜欢那个地方,可你还是走进了那道宫门,甚至还承了一个太傅之位。别人都说你是被迫受命,我却是不信,你不想做的事情,即便是一百个景翕帝也奈何不了你,可你还是心甘情愿地承了这个职位。”

只有少年清润的声音缓缓流动,空气霎时沉寂如水,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仿佛都十分清晰。蓝衣男子挺如青松,背对少年而立,根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少年看着他的背影缓缓问出口:“师兄,此番突然回京,你究竟有何目的?你求什么?”

可惜的是,空中只有少年的声音在不断回响,却无人回应。

竹沥深深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

——

竹沥憋着心中的一口气来到书房,一推门便看到了房间内的绥晩,他目光幽深地盯了她半晌,冷冷说道:“我恨你。”

说完便转身离去。

绥晩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匆匆来又匆匆离去,更是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是哪里得罪了他?

竹沥走后不久,离开良久的容砚终于也去而复返。他将手中的木盒搁置桌上,推到她身前,道:“回宫之后,慢火熬制半个时辰方可服用。”

“这是什么?”

绥晩好奇地正想打开盒子,容砚的手压着盒子一缩,道:“我用了极大力气才将它封存完好,盒子一旦打开,此药一柱香内若不及时服用将会很快失效。”

“你不是说还得熬制半个时辰?”

容砚缓缓点头,淡淡道:“苏叶三钱,合香三钱……一同熬制,可延长一个时辰的药效。”

她想了想,问他:“这是什么药。”

“回京的这几日你可有时常觉着身子冷?”

绥晩点头:“之前还没回京的时候还不曾觉得,回京之后便觉着一日比一日冷。还未入深冬,我的身子便有些受不住了。即使是上次那隐谷少主留给我的药也只够我抵御一日严寒,一日过后便是没了效果。前几日那药用完了,这几日更是难以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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