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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38)+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她惨白着脸问他:“辞之,他说的可是真的?”

容砚闻言微微看了竹沥一眼,须臾,他缓缓点了点头。

原来父皇说的都是真的,这便是父皇对他毫无介防的原因,他是真的从未想过长留于京。

“我早就与你说过,师兄是不会喜欢你的。师兄这般冷心冷清的人,怎么会喜欢人?你喜欢师兄还不如喜欢我,虽然我也不会喜欢你,但倘若你嫁与我,至少我也不会阻止你去见师兄。”少年苦口婆心地劝道,随即兀自下了定论,“师兄是没有心的。”

她脸色尽白,下一刹那,便听得他一脸愤然地说道:“师兄若是有心,怎么忍心对我这个可亲可爱的师弟下此毒手,下达如此惨绝人寰的命令。”

他忿忿不平地咬了口手中的苹果,浑然已经忘记,他口中所提之人此刻就在他的眼前。

绥晩原本情绪低迷,听闻他此番言语,脸上可谓色彩纷呈,她也是头一回见到这般不知羞耻地夸着自己……嗯……颇不要脸皮之人。

容砚仿若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般言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略顿一瞬便别开了眼去。

蓦地,少年咬苹果的动作一顿,他似乎终于想起容砚就在此处。他缓缓咽下口中的苹果,瑟缩着脑袋看着容砚道:“师兄,我方才没有说你。”

倘若忽略容砚眼角的寒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少年立即扔掉手中的果核,急速跃入厅内走到容砚身前,手才伸出去,一道凉凉的目光不轻不缓地落在他的手间。少年的手一顿,瞬间想起容砚的洁癖之事,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果渍,想了想果断地把手收了回去。

少年耷拉着头,“师兄,我错了。”

果然,他就不应逞一时之嘴快。

良久,他也没听到容砚的回应。他疑惑地抬起头,还在想难道师兄转性了?目光堪堪落在容砚胸前一大片水渍处,他指着那处讶然开口:“师兄,你衣服怎么蹂.躏成那样了?”

还有,你的洁癖呢?

竹沥到的时候正是看到绥晩后退逼问容砚之时,他并没有看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容砚闻言微微一顿,抬眸不经意地看了眼已然转身的少女。竹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绥晩发间系着的物什,惊呼出声:“师兄,那不是……”

容砚的目光缓缓移向他,少年一愣,立即噤了声。

绥晩并不知道方才容砚在她发间系了何物,容砚的手法很轻,她甚至都没察觉到发间突然就多了一样物什。

绥晩拭了拭眼角的泪,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转身,她若无其事地问道:“辞之,你何时离京?”

“递完辞呈之后。”

“那我能来送你吗?”

她希冀地看着他,容砚看着她满是希冀的眼神,微微点头。

“为何突然便要离京?”她缓缓垂头,低声问道。

她也没想过能得到回应,容砚没有说话,竹沥倒是替他开了口,他扯了扯嘴角道:“如果不是你把雪榆的血蕊用了,师兄也不用再四处去寻新的药。”

“我?”

容砚声音一沉,“阿沥。”

“我不说便是了。”竹沥缓缓别开头,小声嘀咕,“本来就是。”

即便那株药对雪榆真的用处不大,但容砚费了那么大功夫得来的药不管给何人也不该给她,竹沥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所以是因为她,辞之才不得不离开的?

绥晩不由得再次白了脸。

容砚看了竹沥一眼,走到绥晩身前揉了揉她的发丝,缓声说道:“雪榆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我要离京去给他寻药。那株血蕊本来就是给你的,和雪榆没有关系。所以,不要多想。”

绥晩虽然听话地点了点头,但脸上分明就是不信的神情,显然已经将竹沥的话听了进去。

容砚看了她一眼,知道再多说无益,也不再过多解释。

绥晩走后,竹沥立即跳着问他:“师兄,你怎么能把那枚玉佩给她?你明知那枚玉佩……”

方才他还一脸愤然不满,转瞬间,少年便换了脸色,他委屈地说道:“你都不愿意给我,若是我有了那枚玉佩,你可知我……”

他掰着指头细细说着那枚玉佩的好处,容砚淡淡看着他,眼神有些冷。少年一个哆嗦,突然觉着周身有些冷,他抬头一看,立即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说。师兄还是有点可怕的,他惹不起。

“《百草著》写完了?”容砚问他。

“没有。”他摇头。

眼见容砚表情愈发寒冷,他心中一惊,暗道此地不宜久留,果断脚底抹油地急速离去。

“我立即回去写。”

绥晩是回到宫中才发现发间之物的,她低头看着手中那块温灵剔透的玉佩,缓缓摩挲着上面的繁冗花纹,蹙眉细细回想。

辞之究竟是何时将它放在她发间的?他为何要把它给她?这枚玉佩又有何用?

辞之他,到底意欲何为?

第32章

容砚终究是没有等到过完这个深冬,十一月底,他只身进宫请辞。他与景翕帝支开了所有宫女侍卫,在御书房内单独密谈了两个时辰,没有人知晓他们的谈话内容。

那日密谈后,容砚顺遂地从景翕帝手里拿到了准辞的圣旨。不日,他便离开了京城。

绥晩知道他离去的消息时已然晩了一步,当她遵循约定的时候赶去容府时,他已经提前离京。

容府前停着一辆朴素低敛的马车,车辕处坐了个衔着草的不羁青衣少年。少年见到她,伸了个懒腰,微微坐直了身子。

少年扔给她一个小绿瓶,她稳稳接过,问他:“这是?”

“师兄让我给你的。”他不耐烦地说道,“要不是师兄让我在这等你,我早就和师兄一同离京了。”

绥晩低头看着手中颇为眼熟的小绿瓶,拿开瓶口的木塞来看,果不其然,里面装着满满的甚为眼熟的“糖”粒。她的脸色微微一僵,只不过刹那的工夫,竹沥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不想要?”说着,他便要伸手来夺她手中的瓶子。

绥晩立即后退几步,避开了他的动作。

她问:“辞之为何将它给我?它不是糖?”

少年缓缓将手收了回去,重新靠回了车壁处,不紧不慢地点头:“是糖不假,但说糖却也不是糖。这是师兄特地给雪榆制的药,里面加入了少许果味,所以尝起来才会有微甜的效果。这药效果可大了,它……”

说到此,他话语一顿,瞥头看她:“我为何要告诉你,你若真不想要给我便是了。”

他小声嘀咕:“能从师兄手中送出的东西怎么会是一般寻常之物。这些年师兄特地为雪榆制了不少药丸,却也没见师兄送我些什么,如今给你你倒还心生不满,我想要师兄还不肯给呢。”

少年小声嘀咕的话绥晩听得十分清楚,她看了看手中的药瓶,果断地放入了怀中。当日容砚对这些“糖”粒表现得并不在意,她还以为这真的就是一些寻常的“糖”丸,原来是比较珍贵的药啊。

竹沥看到她的动作,挑眉:“不是不要的?”

她无辜地摊手道:“我可从来没说过不要,既然是辞之给我的东西,我定是要收下的,怎可推却辜负他一番良意。”

竹沥闻言睨了她一眼。

“辞之可还有什么话留给我?”

“没有。”他道,随即拉起缰绳意赶车离去。

“慢些。”绥晩突然想起一事问他,“辞之为何眼睛会变成蓝眸?”

“你见过师兄的蓝色瞳眸?”他讶然开口。

绥晩点头,“那日他变成蓝眸后,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事后也不记得此事了。你可知这是因何缘故?”

少年转了转眸子,想了想道:“日后你自会知晓,不过应该也没有以后了。”

他挥动缰绳,赶着马车走过她身旁,留给她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便扬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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