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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42)+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当年容公子和小姐二人互生情意,他也就对二人之事持了一个赞同态度。又不是他逼着两人在一起的,他还能强迫不成?何况容公子出走也不是他的主意,容老至于一直耿耿于怀到如今?

白术虽然满腹委屈,但他也只能打落血牙含着血泪吞下去。

翌日,绥晩早早便去了白术院中,她可没忘记昨日他应承她之事。

关于白术是如何勉强应下此事,她又是如何借着酒疯强迫白术的过程,已经被她完全忽略。嗯,过程不重要,只要结局是好的就行。

白术脸色熏染酡红,似乎一大早便喝多了酒,抱着酒坛趴在院中的石桌上,有一叨没一叨地念着。

“白叔叔?”

石桌上的人没有反应。

书珃站在一旁微微捂嘴偷笑,白先生怕是早就算好了此事。他定是猜到主子一早便会来询问他,所以故意将自己灌醉了两耳不闻外事,反正他醉了主子也拿他无可奈何。

书珃只猜到了其一,却不知其二。白术故意灌醉自己不假,但至于他到底有没有醉这事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白叔叔!”

绥晩提高了声音,微微不满地看着他。哪有人一大早就把自己灌得醉生半死的,定是他故意如此为之,就是不想告诉她辞之的事情。

白术似醉非醉趴在桌间,嘴里还念念有词。绥晩见他不像在说梦话,便走近了听,只听得他口齿不清地念叨:“当年……之事……我也委屈……”

怎么能什么事都怪他?

“小白……你再不回来你……你可就不一定能见着你爹我了……”

他可得被冤死了。

他说得语意模糊,绥晩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听得并不清晰。她蹲下身凑耳过去,他还在说道:“公子……”

公子?那不就是辞之。

绥晩屏住心神,仔细去听,却察觉他突然停了声音。她以为他在关键时刻醉死了过去,抬头看才发现他只不过打了个酒嗝。

“绥丫头问我……你的消息……我怎么知晓……”

绥晩顿时黑了脸,她怎么觉着他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白术顿了顿,就在绥晩耐心殆尽认定他是刻意装醉之际,他突然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也不知公子是否回了郯城……”

说完这句,他便彻底没了声响,似乎真的醉了过去,仿佛方才那些话都只不过是他醉梦中的呓语。

绥晩闻言眼睛一亮,也不管他是不是说的醉话,她立即起身说道:“书珃,我们去郯城。”

等到绥晩和书珃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中,石桌上醉倒的男子也终于爬了起来。此刻,他的眼中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他打了个手势,“去,带几个人将她们二人安全护送到郯城,暗中跟着即可,别让她们发现了。”

“是。”

一月前,裴回将绥晩从浔月送至桑阳。绥晩在桑阳停留的时候尚不明朗,而皇城还得他回去镇守,裴回知晓白府之人定会护着她,只将人送至此便回了宫中复命。

人送到这是完完好好的,可不能走时便缺胳膊少腿的,那他罪过可就大了,白术心想。他看着安排好的人离去,一颗心才缓缓落了地。他望着院门口的方向勾了勾唇,喃喃自语:“我这应该不算透露公子的行踪吧。”

白术想到容砚那张冷淡脸,兀自打了个寒颤,摇头道:“我怎么会知晓公子的行踪,我什么都不知晓……”

他立即捂着胸口倒在桌子上,装醉自言自话地说道:“公子还不一定回了郯城,我只是随口说的醉话,当不得真……不,我醉了,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郯城,数条身影穿梭在浓黑夜色中,正纠缠得如火如荼。

夜幕之下,清凉月色倾泻而下,覆满白衣男子的肩头,洒落一身清辉。屋檐之上,白衣男子负手而立,夜风吹拂着他的衣摆,青丝飘飘随风欲起,面容如仙清冷,目光平静地看着不远处交斗的数条身影,久久不动而如斯然静止。

他微一抬眸,倏然看向夜色中的某一处,那里的屋檐处站了个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莫约二十出头年纪,一头墨发如绸缎般倾下,修长浓密剑眉,一双深邃而又蕴涵着无限锐利的墨眸,挺拔鼻梁下薄唇微抿。如俊美斯的脸如雕刻分明,冷冽而又凛然的神情充斥着无尽的桀骜与不羁。

玄衣男子双臂环胸,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方打得难分难舍的场面。突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朝白衣男子所在的方向看来。玄衣男子微微勾了勾唇角,给了他一个十分冷傲的笑容。

两人身形同时一动,不多时,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便完全缠斗在了一起。

高手过招,只在一瞬之间。“嘭”地对掌过后,两人同时退开。方才的交手似乎没对两人产生任何影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完全没交过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过片刻工夫,两人便已走过了数百招。

交手过后,两人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倏地,玄衣男子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他抬手鼓了鼓掌,赞道:“阁下好身手。”

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般身手能与他不相上下之人,方才一战,谁也没讨着谁的便宜。

闻言,白衣男子一脸冷色,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玄衣男子勾了勾唇:“听闻隐谷兰少主才貌双绝,武功医术样样无人而出其右。今日一见,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在下今日算是领教了。”

对于玄衣男子能猜出他的身份,兰雪辞也丝毫不意外,脸色仍然平静得波澜不惊,看着玄衣男子没有说话。玄衣男子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挑了挑眉,嘴角漾起漫不经心地笑意,看了他一眼,顿了顿道:“兰少主,后会有期。”

说完,他的身影立即消失在屋顶,没入夜色之中。

离着不远处数人也缓缓结束了打斗,兰雪辞的属下解决掉最后的杀手,迅速朝他所在之处奔了过来。

其中一人问道:“少主,这天下间何时竟然出了这等人物?”

竟能和他家少主打了个平手。

兰雪辞缓缓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某个方向,微微启唇:“风澜。”

几人对视一眼,眸中不约而同地划过一丝惊逸,渐起风云。

玄衣男子跳下屋顶之后,缓缓拐过巷尾。突然,他顿了脚步,转身朝着某一角落冷然喝道:“滚出来。”

话落,一道身影瑟瑟发抖地从那个角落里滚了出来。玄衣男子一脸冷漠地看着那道人影缓缓滚到他的身前,那人终于从地上爬起,也顾不上抖落自己衣袍上沾染的灰尘,他讨好地对玄衣男子笑道:“爷,奴才滚过来了。”

玄衣男子眉头紧皱,“爷有说过让你跟过来?”

黑衣小厮嘿嘿笑了两声,搓着手道:“奴才也不想打扰爷的雅兴,这不是皇上让奴才找您。奴才寻了您好久,爷怎么跑到玥曌来了?”

玄衣男子冷冷地笑了一声,他看了小厮片刻,看得小厮浑身发颤才终于放过了他,道:“说罢,找我何事?”

“皇上召您回宫。”小厮立即顺遂地说道。

“这京中似乎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玄衣男子嘀咕一声,但似乎听进去了小厮的话,抬脚朝风澜的方向而去。他走了几步,突然转头看向身后跟着的小厮,嫌弃地瞅了他一眼,道:“把你打理干净了再跟过来,别污了爷的眼。”

“哎。”小厮立即乐着应道,只要这位爷肯回去,别说趟刀山下油锅,滚火海他都义不容辞。

不过,这位爷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往日里不是和你唱反调,就是你说东他往西你说南他往北,反正怎么不让你舒坦就怎么来。

小厮当然不会想到,这位爷不久前遇着一个能和自己旗鼓相当的人,此刻心里正舒坦着呢。

小厮看着玄衣男子的背影,摇了摇头,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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