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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5)+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绥晩的耐心终于在瞧见前方一对相互依偎取笑的男女时消失耗尽。她停下前进的步伐,抿了抿唇,“回去。”

待三人返回停船之处,画舫静静地靠在河岸边,舫内空无一人。

绥晩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七星抬头看着天空,心中默默祈祷,主子,您可快点回来吧,宫姑娘的怒火他真的承受不住。

寂静的四周缓缓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七星抬头,终于在远处的夜色下瞧见缓步过来的男子。他脸色一喜,大步朝那人走了过去。

“主子,您可终于回来了。”

“何时回来的?”容砚问他。

“一个时辰前。主子,您还是把我和空青换回来吧,属下愿意把这第一护卫的位子让给他。”

“哦?你以前不是总要和他一争高下?”

“那还不是因为宫姑娘生气起来实在太可怕。”他小声嘀咕。

“空青有伤不便。”容砚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瞬间就苦丧了脸。

容砚不管他想,抬步走上了画舫。舱门口的书珃对他微微颔首,他掀开纱帘,走了进去。

绥晩一身冷气地坐在舫内,两眼直视着门口的垂帘。容砚一进来就看到她一脸寒气逼人的模样,步伐微微一顿,既而缓缓上前,掀袍坐在了她的对面。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眼见他也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绥晩身上的寒气愈来愈甚,眉眼间都凝了冰霜。她直视对面的男子,语气不善地问他:“你去哪了?”

唇角微张,他还未曾开口,就见她语调一转,颇为委屈地开口道:“不是说好在这等我,我都等了你一个多时辰。”

“抱歉,临时有事离开了一会儿。”他说道。

“所以,你怎么补偿我?”

他微微一愣,显然也没想到她的这番言语。她看着他,眼神坚定,说道:“你要补偿我。”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好。”

“今晚我都没有玩得尽兴,你得陪我……”

他眉头一皱,就听得她继而说道:“赔我一盏花灯,为了等你,我可是错过了郯城难得的花灯节,想要再看还得等到明年了。”

“好。”

她终于莞尔一笑。

容砚淡淡垂眸,浓密的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层阴影,神情清冷淡然,面容似仙般如诗如画。

空中传来一声破空之音,一支长箭“咻”地一声刺破长空而来,“主子小心!”

容砚一个旋身,拉着绥晩后退几步,箭头打在了一旁的木桌上,入木三分,可见射箭之人必是用了极大的力气,置人于死地。不过弹指功夫,刺进箭头的木桌已是一片黑沉,渐渐腐蚀。箭上抹了剧毒,若是中箭,人必死无疑。

见此,容砚脸色微变。

船头渐渐传来兵器交锋的声音,不一会儿,船上已是一片刀光剑影。蒙着黑巾的暗卫和身着黑衣的杀手完全绞杀在一起,暗沉夜色中,很难分清敌友。

一名暗卫抵挡着刀剑,将容砚和绥晩两人牢牢地护在身后。眼见周边的杀手意有源源不绝之势,暗卫一脚踢开意欲蹿过来杀手,对着容砚道:“主子,您先带着宫姑娘离开。”

“走。”

容砚拉着绥晩在暗卫的保护下慢慢突出杀手的包围圈,在两人即将上岸之际,几名杀手突破防护圈,一把长剑劈空直下。

“主子!”

“主子!”

不远处的七星和书珃见此一幕眼神骤裂,惊呼出声。

长剑是朝着绥晩来的,速度很快,绥晩根本来不及躲开。说时迟那时快,容砚飞速一个侧身,将人牢牢地护在了怀中,剑光一现,背脊就挡下了这剑,他一脚踢开行凶的杀手。

背后的口子血肉翻飞,霎时间,鲜血就浸红了浅色衣袍。

容砚脚下微微颤巍,抱着绥晩朝前趔趄了一步,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薄而出。

“辞之!”

“我无碍。”容砚抹了下唇角残存的鲜血,淡淡说道。倏而,他脸色微变,闷哼一声,鲜血开始源源不断从唇边溢出。

绥晩看不到他的脸,只能依稀感觉背上的衣衫渐有湿透之意。

“你……”

她话语未落,肩上一重,容砚昏了过去。

“辞之……”

彼时四周,一大批暗卫加入了打斗中。七星和书珃也终于突破重围,来到了两人身边。

“主子。”

“辞之他昏过去了。”绥晩双眸通红,泪水欲流而下,对着七星焦急地说道。

“马上送主子去医馆。”

七星迅速从绥晩手中接过容砚,将人背在了背上,绥晩也终于看见了容砚背上可怖的伤口,瞬间泪如雨下。

“走。”

暗卫替几人开道,几人带着重伤昏迷的容砚迅速离开杀戮的湖畔,消失在重重夜色尽头,奔着城中的医馆而去。

第5章

夜半时分,郯城城中最大的医馆百草堂的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这么晚了,谁呀?”

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大堂内留守的伙计,伙计打开大门,见到门口几人皆是身着一身染血衣袍,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大夫,救他。”绥晩当即出声。

门口的伙计也看到了七星背上躺着的血人,立即让出路来,道:“你们快进来,我去后堂找大夫过来。”

伙计急急忙忙地去了后院。

后院的老大夫睡梦中被人叫醒,听到前厅的情况,急忙披了件衣袍就从床榻之间爬了起来。老大夫让几人进了内堂,将人放在床榻之后,就将几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了伙计和七星。

“开始吧。”

“是。”

容砚背后的衣服被剪开,凝固的鲜血血肉和衣服纠缠在一块,微微一扯,扯得他闷哼一声,额角汗水淋漓。伤口似乎又有裂开之势,鲜血渐渐溢出,老大夫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一个时辰后,内堂的房门被打开,老大夫走了出来。绥晩赶紧走上前去,问他:“他怎么样了?”

老大夫身子微佝,用袖子抹了抹额上的汗水,道:“若他能平安度过今晚,方无大碍。”

他朝身后的七星唤道:“你过来,我有事和你交代。”

老大夫领着七星去了后院。

绥晩即刻进了房间,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味让她不禁皱紧了眉头。她走进房间,地面微湿,床榻下边放了好几盆血水,伙计正站在那收拾地面的狼藉。

床榻之上,容砚换了身干净的衣衫,一身雪白中衣,紧阖双眸,面色惨白地伏倒在床间。

待伙计收拾完满地的狼藉,绥晩走上前去,缓缓蹲在床前,心疼地看着床上的男子。清冷如雕刻画般的容颜失了往日颜色,黯淡了好几分。

“辞之……”

……

“属下没有保护好主子,自甘请罚。”

七星半掀衣袍,朝前单膝跪地,脑袋深深地垂了下来,脸上尽是自责与懊悔之意。

前方负手而立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竟是之前年老体迈的老大夫。彼时,老大夫完全换了一副风骨,背挺如青松,丝毫不见之前的佝偻年迈之态。

面容依然平淡无奇,但眼里却洋溢着让人无法忽略的矍铄精光,如此一眼看去,就可知此人深不可测。他叹了口气,道:“这是他的命数,怨不得你。你起来罢,他才是你的主子,是惩是罚,待他醒来之后他自然会有决策。”

七星缓缓起身。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瓶递给七星,说:“他已无大碍,明日就能醒来,倘若他夜间发热就把里面的药丸给他喂下去。”

“属下定依照您的吩咐,不负所托。”

“我等会儿就会离开,我把阿沥留下来帮你们,照顾好你们主子。”

他拍了拍七星的肩膀,缓缓消失在浓幕夜色里。

——

清烛半褪,窗纸上投着的影子左右微微晃动。倏地,影子朝右一歪,“砰”地一声,一道身影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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