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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55)+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竹沥幸灾乐祸地说道:“看来你师父不怎么喜欢你呢。”

“……”

“少主。”门口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屋内。

竹沥闻声望去,讶然道:“你在那作甚?”

白青一见着他,灰败的脸上顿时浮现一丝喜色,“阿沥,你回来了。”

说着,少年一溜烟地跑进屋内,将手中的纸笔塞到了他手中。

竹沥奇怪地看着自己手中突然多出来的纸笔,余光倏一瞥到少年衣袖下粘满墨迹的双手,哈哈大笑:“小白,你这是做了什么?”

白青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少主说我和你关系甚好,让我把你上回没抄完的那本医书给写完了。”

竹沥闻言嘴角一咧,一副好哥俩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反正你也写了不少,就帮我把这本书剩下的内容也一并抄完了罢。”

他将纸笔又重新塞回了少年手中。

白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阿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竹沥甚为无辜地眨眼,“可我觉得师兄说得在理,好兄弟不是就应有难同当?”

两人就医书剩余内容的罚抄归属问题在屋内迅速展开了一场猛烈的追逐战。

一旁,兰雪辞老神定定地坐着桌旁饮茶,绥晩专心致志地收拾着被她扒到案桌各处的棋子,书珃则是看看棋盘前十分淡定的两人,又缓缓抬头看着屋内追逐的两个少年。

片刻过后,绥晩终于捡完了桌上散落的棋子,而那边追逐的两人也缓缓停了下来。

竹沥气喘吁吁地走到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下。白青走到桌前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纸笔,撇了撇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兰雪辞道:“少主……”

闻言,兰雪辞清寒的面容之上毫无波动,只是在瞥到他那被墨迹染得惨不忍睹的双手之时微微蹙了蹙眉。

绥晩看着少年那甚为委屈的模样,再想到竹沥方才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她的坏话,她心中暗哼,她可是个记仇的人。

于是,她将早已收拾好的棋盅推到棋盘中央,双手抱着那两盘棋盅笑眯眯地看着兰雪辞道:“我也觉得自己做的错事,理应自己承担后果,不能推给别人。”

兰雪辞依然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她甜甜地笑道:“兰师兄~”

“噗……”

“咳……”

话音一落,竹沥才喝进去的茶一口全喷了出来,直接喷了对面的少年一脸口水。

书珃惊得止不住地咳嗽,她方才听到了什么?

兰雪辞冷淡的面容之上倒无异色,手微微顿了一下,只有一瞬便又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缓缓抿了口茶,恍若方才的那刻怔愣只是人的错觉罢了。

白青倒没觉得她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甫一听到她在给自己说话,便两眼汪汪满含感激地看着她。宫姑娘果然是个好人,他心中暗自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促成她和少主这桩姻缘。

竹沥错愕地看着她道:“你方才唤我师兄什么?”

她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地道:“兰师兄啊。兰师伯和我师父师出同门,他是兰师伯的半个弟子,也算得上我半个师兄了,我叫声师兄又有何不可。”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她将他方才说过的话又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顿时噎得他无话可说。

绥晩转头看着兰雪辞,十分乖巧地唤道:“兰师兄~”

兰雪辞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面上虽然一片冷然,但这茶他是喝不下去了。

“少主,万一我累坏了,明日可没人替您赶车了,您忍心如此对我么……”白青挂着一脸茶水看着他,再加上那颇为委屈的小眼神,那模样甚为凄楚。

兰雪辞看着他这副凄惨模样,蹙着眉对他摆了摆手。

白青立即抹了把脸上的水,对着竹沥挤了挤眼,哼着愉快的调子快步走出了屋内。

“兰师兄。”

竹沥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个突然转变的称呼,冷冷哼唧了声。

“兰师兄,我能和你一起去荆州吗?”

她双手撑在桌上,一脸期待地捧着脸眨巴着眼看着对面的男子。

既然几人的关系斐然,和他们一起肯定能一时间知晓容砚的消息,所以她是铁定主意厚着脸皮也要跟他们走。

“不行,你不能去。”竹沥立即反对,“师兄,你不能答应她。”

“兰师兄~”她锲而不舍地看着他。

见他仍无任何反应,她微微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兰师兄,我保证我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我真的不能和你们同路吗?”

须臾,就在她要放弃这个想法之际,对面冷然的白衣男子终于缓缓点头:“好。”

第45章

马车内。

竹沥对于绥晩同去荆州一事仍耿耿于怀,他不敢说兰雪辞的不是,因此只是愤愤不满地瞪着对面的少女。

绥晩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这行人中他说了不算,她不需要让他心生欢喜,她只需要取悦那个面冷心冷的白衣男子便好。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讨好人的第一步,便是投其所好。

医术和武功她没法和他志趣相投,但爱好么……想到此,她立即从马车的暗格内取出了一副棋子。

他的马车内除了放着不少医书外,最是显眼的便是这副白玉棋了。他连外出都不忘带着它,可见他是一个尤其爱好下棋对弈之人。

她望着对面面色清寒的白衣男子,甜甜笑道:“兰师兄,下棋吗?”

兰雪辞闻言微微打量了她一眼,微寒的目光无波无澜,眼角依然还是那熟悉的料峭寒意。

她却是看懂了他的意思,那眼神不言而喻,她这半吊子棋艺也好意思搬到棋面上来。半吊子棋艺怎么了?她的半吊子棋艺虽然赢不过他,但她又不是只会下棋,她还会其他的他不会的,譬如……耍赖。

兰雪辞显然也看懂了她脸上的想法,倒是没有多言,他微垂着眸,缓缓伸手去拿装着棋子的棋盅。

绥晩见此立即将黑色棋子的棋盅推至他的手边,她笑道:“二十子?”

上回十五子输得那么惨,她就不信二十子还是这般,至少应该也输得还能看得过去甚至相当?

兰雪辞轻点了头,算是同意了。

竹沥没见过他们两人之间的对弈,只是好奇地凑上来道:“你要和我师兄下棋?可你能下得过师兄吗?”

往日里兰雪辞都是自己和自己对弈,他都好久没见过敢前来和兰雪辞对弈的人了。

虽然好奇,但他也没有多言,只当绥晩能主动和兰雪辞下棋定是个棋中高手,直到看到接下来的一幕画面。绥晩从棋盅里抓了一把棋子,不多不少正好在棋盘上落了二十子。

竹沥夸张得大叫:“哇哇哇……你这是做什么?”

书珃一脸淡定,她早就见识了自家主子非同凡响的耍赖功力,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兰雪辞面无异色地缓缓落下一子。

少年看着几人淡定的反应,敢情就他一个人不淡定?

好罢!他缓缓闭起嘴,他认真观棋便是了。

竹沥今日可谓是见到了有生以来最别开生面的一盘棋,这开头的一幕和后面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还不够看的。

于是,马车内接连不断地响起少年的感叹声。

“无耻无耻……”

“啧啧……”

“棋还能这么走?”

“太无耻了……”

在绥晩第不知多少回悔棋之后,她看着棋盘上已经死掉的一大半白棋,肆无忌惮地从棋盘上拿了十颗黑子扔回了盅内。

她落下一枚白子,对着兰雪辞笑道:“兰师兄,该你了。”

兰雪辞看着棋盘上已不成形的黑棋,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她一脸无辜懵懂地笑笑,他顿了顿才缓缓落下一子。

竹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一连串的行为,又看到兰雪辞面不改色地继续落子,讶然地说道:“哇……师兄,你这都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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