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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83)+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不管了,我困了,我要睡了。”

她即刻闭上了眼。

兰雪辞看了她一会儿,终是缓缓叹息了一声。

半个时辰后,原本说要睡觉的人仍然睁着大大的眼睛,她凑近数了数他浓密的睫毛,又看了看他沉静如画的面容,说道:“兰师兄,你长得真好看。”

片刻后,她道:“兰师兄。”

兰雪辞缓缓睁眼,她指了指床顶的床幔,“不放下来我睡不着。”

两侧的床幔徐徐而落。

他半眯着眼看她,眸中意味分明,可以睡了?

她乖乖闭上眼。

一盏茶后,她扣了扣他的掌心,小声道:“兰师兄,光线太亮了,我睡不着。”

兰雪辞额角的青筋一跳,这回他连眼都没睁了,掌风一扫,屋子便立即陷入了黑暗。

她终于满意了,紧攥着他的手便缓缓睡去,只是睡之前她还不确定地问:“你不会走的对吧?”

“嗯,不走……”

……

丑时与寅时交替之际,兰雪辞缓缓睁开了眸子,他轻轻挪开他腰间的手臂。床上的少女似乎睡得正熟,他瞥了眼便轻手掀开锦被下了床。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他轻步移到床尾,拿起了自己的衣袍。

突然,床上的人动了动。再一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了,仿佛方才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他穿好外袍,正欲去拿腰带之际,他突然觉着不对劲,于是又缓步走回了床头。

少女不知何时已经蒙上了被头,锦被之下一阵一阵地颤动,若仔细听去还可听得到隐隐的啜泣之声。

“晚晚……晚晚……”

他扯了扯被子,渐渐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少女的发丝凌乱,微红着眼眶,眸中含着晶莹泪意。

“怎么了?”他缓声问道。

她一声不吭,只是湿漉着一双眼看着他。

“晚晚。”他轻声唤她,并拨了拨她脸上贴着的发丝。

“你要走。”她软软道,声音里皆是哽咽。

“你说过不走的。”她低述了一声,恍若喃喃自语,“你说话不算话,你明明说过不走的,你都说过的……”

眼中的泪就落了下来,滚落到他的指尖,烫得他的指尖蓦地一顿。

她道:“你每次都这么说,可你总是在骗我……”

他只得脱了外袍重新躺回了榻上,指尖拭过她脸颊的泪,低声道:“我不走了,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拼命摇头:“我才不信,你又在骗我。”

他的右手微微捧着她的脸颊,他道:“这次是真的,我真的不走了。”

她突然一个翻身趴在他身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颤着身子道:“你不要骗我,不要骗我……”

兰雪辞微微蹙眉,腰背上持续不断地传来阵阵搐痛。其实,他起床部分的原因是二人同睡一榻让人瞧见难免惹人闲话,她不清醒但他总得顾及她的声誉。

另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背后的伤口撕裂了开来,他才趁着她熟睡之后准备下床换药。

他已感觉背后一片黏稠濡湿,但看到身上情绪不稳的人,他也只得歇了这个心思。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背,缓声叹息:“不骗你。”

“我不信,我才不要信……”

她突然捧起他的双颊,猛地低头去寻他的唇。吻过脸颊、唇角,直至微凉的薄唇,她哭着道:“你要怎么证明你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的……”

苦涩的泪水滑过两人的唇角。

他微微拉开她,“晚晚,你冷静些,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

她再次凑上去,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瞬间在两人的唇腔间蔓延开来。她狠狠地吮吸着他的唇瓣道:“我只是想让你证明,你说不会离开的……”

兰雪辞因为怕伤了她,也没敢用多大力去拉开她。身上的少女明显就陷入了一种魔障,他试图唤醒她未果,只得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冷声道:“怎么证明?”

他的眸中幽光一闪,倘若当时有光亮映拂,定可清晰看见他的那双墨眸已渐渐换成了浅蓝幽眸。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中寒光毕现。

她早已深深陷入自己的情思困井,完全体会不到他当时的寒意。双手勾上他的脖子,她仰头再次去寻他的唇,边寻边哭:“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证明而已。”

没有摸索到她想要的地方,她哭得更狠了,喃喃道:“怎么办?我找不到了。”

兰雪辞微微叹息,低头抵上她的额角,几乎用尽了平生他最是温柔的声音,他柔声道:“晚晚,别哭了,好不好?嗯?”

她终于摸到他的唇,紧紧揽着他的脖子,让自己更贴近于他,她道:“你别走……”

“嗯,不走……”

她亲了亲他的唇角,道:“你不要娶别人……”

“嗯,不娶……”

“辞之……”

在这夜深人静的夜里,只听得他长长的叹息久久不散,而后,他低低应了声:“嗯……”

第67章

“叩叩叩……”

竹沥推开门,边往屋内走边道:“师兄,你……”

甫一见着干净整洁的床铺,他怔了片刻,而后疑惑地嘀咕道:“师兄身上不是还有伤,怎么没换药就离开了?”

屋外,白青并没有跟着进他的屋子,反而随意地叩了几下兰雪辞的房间门,然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其实他是一时忘了昨间这屋已经改住了他人,他也以为竹沥只是回自己房间而已。

他还在奇怪,兰雪辞向来不会睡懒觉,今日怎么这么晚还没起床。

他倒没像竹沥想着兰雪辞会那么早离开,毕竟昨间不同于上回,若不处理好了又悄无声息地离去,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

垂落的床幔遮挡了床里侧的视线,床榻之上静悄悄的没有半分动静。他捡起掉在床脚地面的白色袍子,嘀咕了一句:“少主怎么把衣服扔地上了?”

昨间,绥晩看兰雪辞明明说着不走却总是趁着她睡着了便想悄然离开,虽然他再三强调他真的不走,但为了防止他又趁她不察便走了,一时气得急了才抓起他放在床尾的袍子扔在了地上。

他爱干净,定然不会再穿地上沾了尘灰的衣袍,她以为这样便可以留住他。

然而她却忘了,这里本来就是兰雪辞先前住过的屋子。虽然只有一晚,但却是在此放了不少更换的衣物,扔掉了一件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影响,他完全可以找另一件干净的衣袍换上。

就算这屋没有他的衣服,他也可以让人给他去买件新的衣袍。他若是真的想走,怎么会被这一件衣服而堪堪滞住了脚步。

何况,他也是真的没想着要走了。

后半夜,他原本以为她睡着了,想着这么晚了她大抵也不会再闹,才会起身离开,谁知她根本就是假意睡着。

夜深睡熟,他也不好让人去将书珃叫醒来照顾她。毕竟她还未酒醒,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她无人照拂,除了留下似乎也再别无他法。

他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的衣袍扔在地面,倒也没去过多阻挠。

后来人好不容易睡着了,即便如此她也不忘死死地抱着他,就怕她一个不留神他又走了。兰雪辞又不能大力地将人拉伤了,也只得顺遂她意随她去了。

何况,他背上的伤口原来就撕裂了开来,又被她闹了一整夜,他比她还要累,天微微亮才稍稍阖眼休憩。是以,往日卯时时分便会按时起床的人,辰时已过都还没醒来。

至于绥晩,她本就醉了酒,就更是睡得深沉,又何谈醒来。

直到白青冒失地进了屋内,他倏地掀开床幔,说道:“少主,您……”

当看到榻上睡着的人时,他微微一怔,然后立即放下了幔帐,转身急步便朝门口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将手中捡起的袍子放到了窗边的软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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