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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84)+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白青走出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里想的全是:桂圆、枣子、花生、喜饼、红被、绣枕、如意秤……

兰雪辞在白青进屋时便醒了,但因为初醒稍稍缓怔了片刻,他还来不及阻止,而后白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了帘子。

白青这一动静实在太大,绥晩也不由得醒了过来。甫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雪色细腻肌肤,视线再往上移,是一双不含半分情绪的湛冷墨眸。

她顿时有点懵。

身下是跳动有力的温热胸膛,她不仅压着别人趴在人身上,还紧紧地抱着他。而这个人,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立即惊得坐了起来,锦被一滑落,她便看到他只着着中衣躺在榻间,再看看自己竟然只穿了一件里衣,她慌得手脚都无所适从。

“我……我们……”

兰雪辞看了她一眼,倏地冷声道:“以后不要碰酒。”

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绥晩看到他唇上的伤口,脸色僵硬了片刻,她不会以为这是他自己咬的,那就是昨间夜里她喝酒之后自己真的有对他做了什么,可她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兰雪辞此时掀被下了床,甫一落地,因为过多失血无力,他微微晃了一下身子。待他稳住身形,才缓缓提步朝着衣柜处走去。

绥晩却是倏地瞥到了他背后的血迹,惊道:“兰师兄,你受伤了。”

她也顾不上其他,立即急身下床穿了鞋,三步做两步地小跑他身后攥住了他,盯着他腰背上那块触目惊心的血迹紧张地道:“兰师兄,你怎么受伤了?很严重吗?怎么会流了这么多血?”

兰雪辞顿了一下。

此时,屋外传来一阵微小的吵闹声。

竹沥从自己屋里出来后,便看到白青一脸傻懵地杵在门口,于是走过去问他:“小白,师兄此刻可是回了自己房间?”

白青还没缓过神来,愣愣地点了点头:“在屋里。”

竹沥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边走边道:“师兄,我来……”

白青终于回过神来,立即进去捂住他的嘴,猛地拉着他往屋外扯。竹沥一脸莫名其妙地被他拖了几步,一把挥开他的手,不解道:“小白,我来给师兄换药,你拉我做什么?”

说着,他便要朝屋内走去。

“屋……屋内……”

“师兄屋内有什么不能瞧的?”他不以为然。

两人一路拉拉扯扯到屋子转角处,竹沥还在说:“师兄又不会金屋……”

当他看到里屋贴身站着的两个人时,愣了愣,后面的二字倏地就没了声息,白青立即上前将他拖了出去。

绥晩看到他也是一愣。

倒是兰雪辞一脸并无异色,看着她单薄的一身,他微微蹙眉道:“把衣服穿好。”

“哦,好。”

她顺从地走到床边,拿起衣裙便往身上套,只是那动作怎么都不太自然,分外迟钝。

“我让人叫书珃进来。”他道。

“不,我自己会穿的。”

她想也不想地拒绝,只是衣裙套了好多次都没套上,好不容易穿上了却又和衣带较上了劲,一看显然就是慌了神。

兰雪辞等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走过去直接挪开了她的手。他对女子的衣物并不熟悉,好在她自己已经穿好了衣物。指尖急速在衣带间灵活游走,一个轻巧的结便在腰间徐徐落下。

“好了。”他淡淡道。

“哦……好……”说着她便要跑出屋子。

兰雪辞却是拎住了她的后襟,她愣愣地抬头,“怎……怎么了?”

他微微指了指她的头顶。

“可……我不会。”她还是有些不在状态,显然对于方才的事仍未完全回过神来。

一盏茶后,少女温顺地坐在铜镜前,身后站着一脸淡色的白衣男子。

兰雪辞看着她一头柔顺的青丝,微微抿着唇角,须臾,他终于抬起了手。凭着脑中的记忆,手指不甚熟练地在她的发间缓缓勾勒穿梭。

绥晩看着铜镜中那个垂着眼认真给她梳髻的男子,心底却是突然升起一丝奇异的感觉。

大抵是从来没有男子给她梳过头的缘故,她也实在难以想象有朝一日竟会有一个男子给她梳髻。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怪异的事,更为怪异的是这人还不是别人,而是那个冰冷无情的隐谷少主兰雪辞,她不免就觉得更加奇怪了。

兰雪辞也本来就不会梳女子的发髻,他也只是借着多年前父亲给母亲梳头时的印象,才给她梳了个十分简单的发髻。

但也总比她这样凌乱着满头青丝出去得好。

绥晩也渐渐平复了心思,她拿起桌上书珃昨间从她发间拆下来的珠花问他:“要戴这个吗?”

兰雪辞看着她手中的珠花愣了半晌,绥晩也顿时明白过来他又哪里会晓得姑娘家的发饰,于是她将珠花放了回去,拿了支最简单的梅花簪插在了发间。

“好了……”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看到他明显过分苍白的脸色,终于想起他背后被血染红的衣服,立即慌慌张张起身道:“我……我马上去找人进来给你治……治伤。”

说完,她便匆匆忙忙地出了屋子。

再说竹沥这边,自他看到屋内的那一幕后,脑子里头便一片空白,被白青拖出去时走路都是同手同脚的,完全就是被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片刻过后,竹沥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一点声音,他僵着身子呆滞地转头看向一旁的白青,问道:“我……我看到了什么?”

其实,白青也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突然,他猛地睁大了眼,震惊地道:“昨晚少主酒后乱性把宫姑娘睡了?不……不是,是宫姑娘酒后乱性把少主睡了?”

“什……什么?”

此时,书珃走过来看着两人奇怪地杵在门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都在这?”

白青左移一步挡住了门,猛地摇头:“没什么。”

竹沥虽然还并未完全缓过神来,但也微微侧身挡住了门,显然和白青是一个意思,这屋内的事情怎么也不能让她知晓。

“我来给我家主子梳洗,你们拦着我做什么?”

两人依然将门挡得严严实实,毫不退让。

书珃看了两人一会儿,突然问道:“兰少主还在屋里吗?”

“没……”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话一出口,两人立即震惊地看着她,白青诧异得抖着声音道:“你……你怎么知晓少主在里头?”

书珃不禁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一脸再过不正常地说道:“兰少主昨晚就留在这里照顾主子,有什么问题吗?”

哪有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这问题大了去了。

白青吞了吞口水,想了想,突然蹦出一句语出惊人的话,“所以,少主就把宫姑娘照顾到床上去了,然后把人给睡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少主!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白青好想欢呼一声,少主您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什么?”书珃显然也诧异了。

还有,你那脸上遮掩不住的雀跃窃喜是怎么回事,别以为她看不到。

竹沥也突然想起前些时日看到的事,所以他不是看花了眼,而是那天兰雪辞真的没睡在自己房间,他走出来的那个房间方向根本就是绥晩的房间。

三人还面面相觑僵持地在门口,“吱拉”一声,身后的门被人打了开来。

绥晩拉开门,对着竹沥道:“你快进来看看,兰师兄受伤了。”

竹沥闻言脸色一变,再也顾不上其他就冲进了门。白青也想着跟进去,绥晩立即挡着门,对着二人道:“你们不能进去,兰师兄没穿好衣服。”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白青一时还没察觉出来哪里不对劲,片刻过后,他终于反应过来,看着书珃道:“你不能进去也就算了,为何我也不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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