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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21)

作者: 纪凌云 阅读记录

诚然,以一外行的标准,他舞出的剑,已算得上不错的了。

让卫戍惊讶的是此本剑谱,他并没有让朱睿卿阅览过二次,那么,他只阅读过一次,便能一招不落的记住全部的剑招了!

卫戍不得不讶异他强大的记忆力,许是他给自个儿的惊太多了,多到他已经麻木,等到朱睿卿舞完所有的剑招,卫戍内心所想得到证实后,已能波澜不惊的接受此事。

指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转动手腕上的佛珠,嘴角悄悄的露出温柔的浅笑——他最好永远的忠臣于他,不然……定是祸害。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的频率大概在十一点这样,要是十一点没更,就不用等了~

最近总觉写得很差劲QAQ

哎!

大家多多包容,?( ????` )比心

☆、第二十二回

清冷的月光洒下。

一刻钟后,剑招舞完,他大汗淋漓,额上贴着发丝,喘着粗气,人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身上的衣裳紧紧地贴在身上,墨玉眼微红,负剑回到卫戍身前,像是邀功,一双水润的眸子望着他,等待他表彰。

卫戍的眉拧了下,花费了好大的克制力,压抑住自己伸手摸他的头,冷淡脸色,道:“不错。”

多余的,不肯再说。

朱睿卿低下头,嘴角上扬。

“夜深了,休息去吧。”卫戍把话抛下,独自离开。

朱睿卿没想到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抬眸望着他的背影,往前走了几步,被他落在草丛间的手帕吸引了注意力。

他走过去拾起手帕,再起身后,视野范围内,哪里还有卫戍的身影。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把手帕放在鼻下轻轻的一嗅,卫戍的衣裳常年熏着冷梅香,连着他的手帕都沾染了暗香。

阖上眸子,清冷的香气顺着鼻入了神经,盘旋在心尖上。

有那么一瞬间,朱睿卿呼吸的频率变得粗重,心猿意马起来。

再次睁眸,墨玉的眸底一闪而逝一道精光,快得难以捕捉他的心意。

夜深沉,一切归于平静。

自打朱睿卿向卫戍提出改种“番薯”的建议,半个月后,卫戍高效率的从闽南引进了番薯的滕苗,还一块儿邀约他去看佣农们种番薯滕苗的场景。

不知何时起,朱睿卿多以男装示众,初时引起卫戍的侧目,到了后来,他干脆懒得帮他遮掩了,反正别庄上卫戍一手遮天,他说他是小娘子,便是女扮男装。

丫鬟们每每帮他整理服饰,不免不解的询问,“四夫人为何近日独爱穿男装?”

为什么近来喜欢穿男装吗?

朱睿卿勾唇露出清浅的笑,半开玩笑道:“穿女装出门,多有不便,不想引起太多人侧目。”

丫鬟们深信不疑,这时代,男子再美,不过是侧目几眼罢了,女子美成祸水,可要招来祸患的!

不偏不倚,这话被卫戍听去,他在马车上对朱睿卿说道:“你哄骗丫鬟的手段,倒是随手捏来。”

朱睿卿低着头,装鸵鸟,不回应他意味不明的话语。

这些时日他出门都习惯在腰间配带他的竹剑,卫戍笑话他是小孩子过家家,尽带些没用的东西,护卫们不以为意,谁都没放在心上。

直到危险袭来——

朱睿卿很喜欢外出来田间巡视佣农耕种的情况,不知是因为能外出还是因为能与卫戍一块儿出来。

冰冷的寒意袭卷而来的时候,朱睿卿背对着卫戍,他聆听到了破空声,几乎是在转身的一瞬间,他便朝着坐在轮椅上的卫戍扑过去。

此次出门,统共携带护院三名,三名护院都与歹人缠斗,当第四位歹人窜出来,打乱了稳定的局势,护院们齐齐一惊,想要回身保护卫戍,但难以抽身。

冰冷的剑芒朝卫戍刺过去的时候,卫戍面沉如水,眸子阴鸷,眼睑泛着血一般的红痕,他处事不惊的拨动手腕上的佛珠。

他独独没有想到,异变突生的瞬间,朱睿卿会朝着他扑来,护在他的身前。

朱睿卿腰间的竹剑被他握在手中,他沉着冷静,手中明明是一把平平无奇的竹剑,却令人有片刻的恍惚误以为他手握巨阙等名剑。

他没有半分把握,额上渗出冷汗。

死亡离他很近。

其实他很怕死!

他怕死亡一瞬间的疼痛,怕半死不死的难受劲。

名和利,权和势,他都拥有过,当坐上了至高无上的位置后,最珍惜的,自然是项上人头,小命重要。

若是你要问朱睿卿为何明明知道自己敌不过刺客手中的快剑,仍然要扑在卫戍的身前,这问题,他委实回答不出。

世间本有许多事,是没有答案的。

一瞬间,他回忆起卫戍收藏许多有关他前一世,还是手握重权摄政王的书卷,这世间,独独有一个卫戍记挂他,足矣。

抱着必死的决心迎难而上,朱睿卿自然使出了全部的看家本事儿。

谁都没有想到,轻飘飘小孩子才会玩的竹剑,挡住了铁剑的一击,谁都没有瞧见,不知何时起,竹剑被肉眼难以看见的剑气包裹住。

正是这股剑气,使得竹剑没有在铁剑的攻击下,一击而溃。

朱睿卿挡住了刺客的一击,再迅速的反击,许是刺客不将他的竹剑放在心上,当竹剑携着破竹的气势,一往无前,对着他的左胸腹刺去。

“噗嗤”的一声,肉被利器刺入。

血花漫天,滚烫的鲜血飞溅而起,洒了他半脸。

朱睿卿出剑的速度很快,刺客几乎没反应过来,等低下头,发现心口破了一个窟窿,血汩汩流出。

不消片刻,田埂上出现了几具尸体,卫戍吩咐人收拾掉,丢去乱葬岗。

朱睿卿眨了眨眼,豆子大小的汗水从额上流下,迷花了他的眼。

他喘着粗气,浑身的力气好像被人抽干一样,倒下的瞬间,被人搂抱住,手中的竹剑从手心滑落。

卫戍摇动轮椅,接住了他,脸上闪过担忧之色,他说:“多余之举。”

朱睿卿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晕厥了过去。

晕厥后,没听见卫戍呢喃道:“傻子,谁要你救,他杀得了我吗?一群废物,何惧!”

回了别庄后,卫戍打杀了几名仆人,有男有女,后来朱睿卿听丫鬟们说,当时血光冲天,隔半个院子都嗅到了血腥气息,半夜她们都被尖叫声给弄得惊醒了。

朱睿卿醒来的第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脸色苍白的卫戍,他坐在轮椅上,在他的床前,见他醒来,面上担忧的神色减退,淡淡道:“醒了?”

“嗯,”朱睿卿不知想到了什么,别开眼,不去看他。

“医者说你没什么大碍,就是气血不足,喝点补药补补身子即可。”

“嗯,谢夫主恩典。”

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气氛略显尴尬。

“为什么要扑过来,”卫戍最终还是问出了这话。

朱睿卿合上眼,呼出一口气后,道:“不知道。下意识的,见夫主有危险,不顾一切的就扑上去了。”

久久后,卫戍抛下一句“想要练剑就白日练,在院子里练,不懂的可以问问护院。”话落后,人离去。

卫戍离去后,朱睿卿握成拳的手缓缓地松开。

不知道卫戍怎么对外扬言的,丫鬟们都误认为他被刺客吓住了,受了惊吓,委实没有想到,看似瘦弱的“四夫人”,居然手握竹剑,斩杀了一名歹人。

躺在床上的两三日,补品源源不断流入秋梧院,卫戍声明让他好生休养,厨房里炖了不少上好的补品给他送来,朱睿卿吃不完,朱大丫头来探望他的时候,他都让大丫头吃了。

短短几日,朱睿卿的脸圆润不少,他看着自己逐渐现行的腹部流畅线条消失,有些怀疑卫戍是不是打着他病着需要多补补的名头,准备把他喂养为一只猪,好让他绝了学习剑术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