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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主席(98)+番外

作者: 须臾之时 阅读记录

有女生便笑:“什么私人时间?你一黄金单身汉需要什么私人时间?”

沈时樾也笑着回:“哎——这就是你们不够关注我了。”

他几乎从来不在班上提这些事情,难得他主动提起一回,大家都集体沉默了一秒。

之后别人再问,他也不说了,只笑着拍完了照片,跟大家说了拜拜,径直走向季延。

季延有些担心:“你说得这么直接,他们肯定一下子就能猜到了。”

沈时樾把他手里拎了大半个上午的东西一把接过来:“猜到就猜到呗,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看他还有些欲言又止,沈时樾只好说:“宝贝儿,你又不是见不得人,暗戳戳秀个恩爱怎么了?”

季延说:“不是这个……”

他试图解释,说了一长串,一抬头才发现沈时樾一直盯着他笑,估计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季延索性闭上了嘴巴,留了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沈时樾快步走上去,又凑到他耳边小声哄他。

下午天气终于放晴,像是连带着把早上份找回来一样,叫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操场的田径跑道半干不湿,蒸发的时候带来滚滚热浪。

季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把大大的太阳伞,在沈时樾整理造型的时候伸长了手替他撑伞。

沈时樾比他高不少,看他这么艰难地撑着:“要不别撑了吧宝贝儿——”

还没说完,就被季延捂住了嘴巴。

季延急促又小声道:“你们班同学都在,你乱叫什么呢?”

沈时樾被他捂着嘴也要嘟嘟囔囔:“我叫我男朋友怎么了?”

季延不说话了。

他倒不是怕出柜,他这么平凡一人,就算在他身上爆出什么大新闻,估计也无法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但沈时樾不一样。

他是天之骄子,从来都比别人优越,而季延比任何人都渴望他永远光芒耀眼,一辈子不要和一丁点的污点沾边。

沈时樾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从他临近毕业——确切来说,是从他毕业答辩完了开始,季延就特别容易低落。

有时候说着说着话,突然就不接下一句了。

沈时樾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摇摇头说没什么。

约定的拍照时间还没到,两点多太阳最大的时候呆在操场上的人也只三三两两。他们又恰好站在操场的最边缘。

沈时樾包住季延撑着伞的那只手,施力把伞向外倾斜,遮挡住外面人能看过来的视线,随后把季延逼到操场围栏上,低头吻了上去。

没记错的话,这还是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头一次接吻。

太阳高挂,万里无云,烫到快要融化的跑道,和即将到来的分离。

季延震惊到忘了反抗,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推开沈时樾。

不等季延开口,沈时樾就说:“你这些天到底在别扭什么?”

横竖避不开这个话题,季延于是又装死。

沈时樾也不急,一把把伞摔到地上,说:“不说?不说我可就亲你了。我反正不介意让大家看看我们接吻。”

饶是这样,季延也沉默了好久。

还是沈时樾作势要亲上来,他才终于小小声开口:“毕业了,你就要走了…”

沈时樾一下子就心软了。

但他是成年人,不能随随便便说出“你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这种话。

那是金钱和时间的堆积,是多少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是触手可及的光明未来。

季延低着头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你去拍照吧。反正,飞机最多也就十个小时,我…我多飞几趟也可以的。”

沈时樾沉默片刻,把刚才被他亲手扔在地上的伞捡起来,又严严实实地罩在他们头上,给他们留出一方小天地。

沈时樾斟酌着开口:“我是不是忘了说——季延,我重新申请了香港的学校,拿了offer,顺便还拿了个全奖。你不用飞十几个小时,坐个高铁,两个小时就能到。”

季延:“……”

合着他白难过这么久了呗?

季延:“你还是去拍照吧。”

操场那边有人在叫沈时樾,于是他朝那边跑去,还边回头朝季延摆摆手。

他肆无忌惮笑得张扬,淡金色的阳光洒下来,叫人很难不被这样的年少意气触动。

阳光已经很刺眼,谁知道少年竟比阳光更耀眼。

很多很多年以后,想起来毕业的光景,季延都永远记得这一天,像是被记忆永久封存的老胶片。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季延惴惴不安了一下午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沈时樾的父母来了。

拍毕业照父母还来的的确少见,沈父沈母也没想着要引起注意,只在拍照快结束的时候,跟穿着学士服的沈时樾合影了一张。

季延有些拘束,说着就要接过相机:“阿姨,我替你们拍吧。”

没想到沈母拒绝了:“怎么能让你替我们拍?让时樾同学给拍一下,你一块儿来拍。”

季延:?

但到底是糊里糊涂的跟未来的岳父岳母有了第一张合影。

严肃的沈父、一脸慈爱的沈母、无奈的沈时樾,和手足无措的季延。

晚上坐到一起吃饭的时候,季延愈发坐立不安。

谁知道沈时樾早就跟家里摊牌过了,沈母张口闭口完全把季延当另一个儿子在看,还让他别太惯着沈时樾。

沈时樾:?

回到家后,沈时樾鞋都还没脱呢,刚关上门,就被季延一把抵在了门板上。

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他的胸口,半天没动静。

再过一会儿,小朋友居然开始掉金豆豆了。

他说:“对不起。你妈妈对我那么好,我家里还…”

沈时樾逗他:“只有我妈对你好吗?你这样说话,以后是会被我爸打的哦。”

季延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滴呢,又急急忙忙解释道:“不…不是,你爸爸对我也很好的。”

沈时樾挑挑眉。

季延心领神会:“当然,还是你对我最好——”

沈时樾拉着他往屋里走:“笨蛋,以后不要为这种事情道歉了。知道了吗?”

学位证和毕业证都拿到手了,offer也在手里,一时之间,暂时摆脱了学生身份的沈时樾成了真正的闲人。

除了在有业务的时候偶尔去趟公司、看看专业相关的书,其余时间基本都空着,用来跟季延约会。

所以,当校会邀请他去当即兴演讲环节的评委的时候,他自然一口应下了。

毕竟他现在还是名义上的主席。

季延今晚也不在家,说是学院里有事情找他。

沈时樾也没在意,转手拉上齐铮就去了演讲现场。

场地跟去年是同一间,齐铮刚坐下就开始感叹:“真的是过得好快啊——上回坐在这里的时候,你还跟我一样是黄金单身汉,现在你已经先我一步了。”

沈时樾懒懒地靠在椅子上,这回连简历都懒得翻:“少贫。”

所以,当沈时樾坐在台下,看见季延着一袭正装推开大门的时候,其实还是惊讶的。

但小朋友似乎早有预感,精准地抓住他的眼神,冲他浅浅的笑了笑。

——到底还是来竞选学生会主席了。

好像忽然回溯到去年的同一时刻,像极了他翻开季延简历,然后看见他照片的那一瞬间。

命运的齿轮从那时就已经开始旋转,睽违一年后,竟在此契合。

季延讲完后,沈时樾居然越发澎湃,强忍着再听了一个人的演讲,趁着空隙,跟季延两个人偷偷溜了出去。

他们走到电梯口。

季延说:“如果真的选上了,我要考研,还要处理这边的事情,会很累,我知道。但我会努力的。”

沈时樾又沉默了。

直觉告诉季延,沈时樾又有事情瞒着他了。

果不其然,沈时樾说——

“我是不是没跟你说——我让我爸帮我个忙,把你档案上的处分给销掉了。你不用那么累去准备考研了,安心保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