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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千秋(131)

作者: 邢风风风风 阅读记录

“此事还需再议,夜影门,诸位长老,我们回城!”云崇裕摸摸他的头,语气温柔,他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十代,尽可能让他不要那么紧张。

“是!”

☆、第六十八章

多亏十代争取来这三日的宽限,是夜,云崇裕一行人撤回小镇,齐轲伤势过重,胸口的伤口甚至流脓,浑身上下烫的像个火人,若再不医治,恐怕明日太阳东升,这个男人就再也无法睁开双眼了。

“齐轲他.....”十代忧心忡忡地倚在门边,秦琅睿看得出来他十分担忧齐轲的伤势,可他又不敢进去打扰迟迁,只能在门缝边上往里看。

迟迁双手摁在齐轲的丹田之上,好在圣子发威时未将上古术士的法力一并夺去,不然这唯一一个医者无计可施,怕是伤患全部要遭殃。她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喉咙中哼出清脆婉转的歌谣,齐轲在她手下抽搐着,发出痛苦的□□声。

秦琅睿伸手将十代拥入怀中,小心翼翼推开门带他进去,齐轲一张脸惨白,整个人憔悴得像个没有血肉的骨架,十代看见他,挣扎着跑到床边,仰着脑袋望着迟迁。

“十代殿下,您来啦?”迟迁感知到圣子的气息,微微睁开眼,孱弱地笑了起来。

“他还好么?”十代小声问。

“说实在不够好.....被一箭穿心而过,能保住经脉已经是上天有眼了,不过急不得这一时,他的伤要慢慢养。”迟迁收起法印,传输给齐轲的法力被截断,她执起十代的手覆在齐轲眼睛上,长长出了一口气翻身下床。

“你陪他一会儿吧,比起我们他应该更需要你。”迟迁抚着十代柔顺的长发,把他抱到齐轲枕边。

“有劳你了,没想到来这之前他还能撑着杀过云瀚舟的伏兵,不愧是大幻帝。”齐轲无由晕倒,迟迁找不出根结便把十代抓来问话,一问倒好,十代老老实实把这一路的经历抖落出来,听者脊背发凉,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撒手人寰了,还好这是齐轲,别人不能承受的,他能一五一十忍下来。

迟迁扭头望着秦琅睿,顿首指着他的手:“手拿出来我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不是什么大问题,恐怕是经脉不顺。”秦琅睿赶忙推托,无非就是心态不端罢了,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迟迁闲暇不多,还有不少伤患等着她医治,因为他而耽误,他的良心过意不去。

“快拿出来我看看,就算是小事也可以变成大事,可别高估你自己了......”迟迁板着脸想要训斥他,还不等她说教,云崇裕走入门内,浑身上下狠厉的气息硬是把他们吓了一跳,瞧见秦琅睿那一瞬,他身上的戾气尽数散去,努力朝着秦琅睿摆出一副好脸色,又向着迟迁点点头。

“十代殿下,齐轲的情况如何了?”云崇裕绕过秦琅睿走到床边,静静地望着床上吊着一口气的齐轲。

“还需要静养,你倒是一个大忙人怎么跑来这儿了?”十代瞪着水灵灵的眼睛望向云崇裕,嘴巴还是依旧对他不依不饶,“三日过后就要与云瀚舟决一死战了,怎的还有闲心到处乱走?”

“齐轲向我请愿,要求亲自去地宫接你回来,我没下令拦住他,难免心中存有芥蒂。”云崇裕轻声道,“既然没事便好,有劳十代照顾他了。”

十代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用你操劳!我一个人也能做得来。”

云崇裕行了个礼,伸手抓住秦琅睿的手腕将他往外拖,听得木门碰撞发出一声巨响,秦琅睿全身上下打了个冷噤。

云崇裕这模样不妙,他绝对是发怒了!

“迟迁姑娘,劳烦你帮他看看。”云崇裕将秦琅睿摁在墙脚,不由分说撩起他的袖子递给迟迁,迟迁眼疾手快接过,指尖轻碰秦琅睿的手腕。

秦琅睿拗不过他,云崇裕霸道起来没人能和他对着干,这儿他才是做主的那个,少族长大开虎口,迟迁与他都要退让三分,哪还由得秦琅睿造次。

“唔......我都说了不打紧,肯定是子斐下的咒没清干净.....”

秦琅睿话尚未说完,迟迁像似怒极,眉头微微皱起,若责备,又若痛心,从她的表情来看绝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回事?”云崇裕板着脸问道。

“什么下咒没清干净?你这身子骨再被你这样折腾可是会废掉的!”迟迁敛容屏气训到,“抽髓本就对你伤害极大,前些日子高烧不退忘了么?”

云崇裕投来近似质问般的眼神,秦琅睿心虚,微微垂下脑袋,原本狐假虎威的气势不复存在,他小声喃喃道:“那倒是没忘.....”

“都遭得什么罪,先是你被抽髓,又是齐轲被人穿心,你说说你俩这样跟云瀚舟少了延舒、诡戈还有陌岐有什么区别?”迟迁脸色不改,一板一眼教训着秦琅睿。

“好歹我与齐轲不太一样,他那是动都动不了,好歹我还能欢蹦乱跳的——呕——”言毕,秦琅睿丹田气息倒流,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得他与云崇裕满身都是。

迟迁:“哦?欢蹦乱跳?”

秦琅睿拭去嘴边的血渍,颤颤巍巍倚在云崇裕怀中:“姑奶奶,是我错了。”

迟迁不再看他,转而望向云崇裕:“前些日子开的药方每日都要服,琅睿君身体太虚,长期以往病根不治会越来越严重,吐血打颤都算是轻了,喂,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秦琅睿撇撇嘴,不再与她较劲。

“三日后的决战,还有一人再议吧,你的状态不够好,至少.....这三日先好好休息,比如说好好睡一觉。”迟迁放缓语气,她歪着头露出一个浅笑,“那我去看看千诸他们,琅睿君就交给少族长啦。”

望着迟迁远去的背影,秦琅睿像个青涩的孩童,悄悄牵起云崇裕的手,紧紧握着不肯松手,放下重担,略微疲惫地靠在云崇裕身上,长长出了一口鼻息。

云崇裕看他这幅羸弱的模样,纵使心中再多气也发不出来,他无奈地敲了敲秦琅睿的脑袋:“我带你回房,是该好好休息了。”

秦琅睿赖在原地不肯动,也不知怎的就在这一处与他拗了起来,云崇裕无法,微微推开他问:“还有哪儿不舒服?”

秦琅睿痴痴地望着他,半晌吐出几个字:“我不想喝药。”

云崇裕:“.......”

秦琅睿再一次认识到了长坷族的族长一脉都是不好惹的主,云崇裕哪管他羞耻不羞耻,拦腰就将他抱了起来,在众人的瞩目下一脚踹开房门将秦琅睿丢了进去,随之大门一闭,“咚”一声把想看戏的闲人尽数关在门外。

千诸悠悠勾起唇角:“他们两个感情真是好的可以呀。”

“有琅睿君那样的妻子,少族长迟早会因为操劳过度病倒的。”迟迁充耳不闻,蹲在一旁整理她的宝贝药箱。

“你居然还好意思说琅睿君,也不想想你夫君我给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千诸毫不畏惧地揶揄她。

“千诸!你瞧不起我那就休了我呀!啊我知道了,到了手的就不是最好的了,不必多言,男人的劣根性谁不懂?”迟迁刷一下起身指着千诸的鼻子说,“本小姐就等着你一纸休书了!”

“唉迁迁.....我不是这个意思!迁迁!迁迁——”

秦琅睿摸摸鼻子,仿佛有什么人在身后说他的坏话,他两脚一蹬脱了鞋盘腿坐在云崇裕的塌上,云崇裕紧接着靠过来,秦琅睿像块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身上,不论怎么哄都不愿意下去。

“我知道错啦,那药真的不好喝,别让我喝啦!”秦琅睿撒娇道,摇晃着他的袖子。

“嘶——”他听见云崇裕发出一声痛苦的轻叹,连忙止住手里的动作,慌张问道,“哪儿受伤了?刚才怎么不叫迟迁给你瞧瞧!”

云崇裕连忙柔声安慰他:“没事,战场上落伤再正常不过,不必这样大惊小怪。”

“但法术伤不同于剑伤刀伤,唔......你怎么这么重的伤一声不吭?”秦琅睿撩起他的袖子,从手臂到手腕处有一道长长的裂伤,伤口周围散发着阵阵黑气,定是与云瀚舟交战时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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