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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千秋(132)

作者: 邢风风风风 阅读记录

秦琅睿心揪在一团,明明他的伤比自己严重更多,却不见他有半点抱怨之意,生生忍到现在才被人发现......他的身子骨也不是铁打的,这种伤自己愈合也需要个三两天......

秦琅睿心疼,瞬间就没了声音。

“你要是觉得心疼了,桌上有伤药。”云崇裕轻轻咳嗽一声,视线转到案上放着的金疮药,秦琅睿顿时下床去拿,急急忙忙像似怕错过时机一般。

“有时我觉得.....放任你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条路真的好么?”秦琅睿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涂抹在云崇裕的伤口之上,一边轻轻吹气,以便于减缓他的疼痛。

“不要觉得有负担,我这条路从我没有遇见你开始便以注定,但因为有了你,我才觉得一定要打赢这一战。”云崇裕靠着他的额头低语,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想必是疼痛到了极点,却又不愿开口讲出来。

秦琅睿收起伤药,双掌展开法印自上而下轻轻扫过,催动伤口愈合:“这一世你反而一点也不妄自菲薄,不知是祸是福。”

云崇裕说: “对我而言福分就是你不出意外,若你实在担忧得不行,也可以选别的路,陪着你走便是。”

秦琅睿一愣,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只得苦笑一声道:“回去霁山关你一生一世?这样我倒是会安心不少。”

“倒也不赖,可你总该闲不住吧?”云崇裕扬起嘴角缓缓说道。

“这倒是没说错,罢了罢了,杀父杀母之仇并不是一笔能带过的,你得答应我三日后只能赢不能输。”

秦琅睿并不仅仅是出于云瀚舟这一考量,除此之外还有这个失去记忆的十代,那孩子并不如九代随和,给人的感觉倒是十分疏离.....若说像似的话,他更像是早年没有磨平棱角的圣子,无论是神性还是法力都是最为巅峰的时刻。

当年圣子甚至对他动了杀心,换做云崇裕没达到他的期望,下场会如何不得而知,他不敢以身犯险,这一生只有一条命,若是没了,他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云崇裕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他紧紧握着秦琅睿的手,目光之中透出说不出的意味:“你告诉我,那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

秦琅睿心头一惊,他倒是没料到云崇裕会这样问他,他不知如何作答,内心升起无数矛盾,闭上眼迟疑片刻后才娓娓道来:“有些孤注一掷的法子,我怕你想太多才不愿讲,你当真要听?”

云崇裕笑着拍拍腿,示意他坐上来,从前他就喜欢这样从后往前抱着秦琅睿,背后有依靠的感觉叫秦琅睿十分依赖。

秦琅睿红了红脸,许久不曾亲昵过,这样亲密的举动反而叫他有些羞恼,不过他并无多言,妥帖地坐上去,像只猫儿往他怀中一缩,云崇裕迅速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秦琅睿肩上。

“看来你不够信任我。”云崇裕浅笑道。

“才不是!”秦琅睿驳斥道,“你做事一直都以理性为上,总觉得你会因为这样变得碍手碍脚。”

“那我就带别人去了?”云崇裕反问。

“唔......你这也太过分了,就知道诓我的话。”秦琅睿说不过他,只好自认倒霉,他轻声道,“我那把佩剑乃是浮洲玉制成,用它可以将灵脉法力一时截流,只有一瞬,长坷族法力不会转到你身上,也不会在云瀚舟身上,你需要把握好瞬时,发出全力,一举歼灭大魔。”

云崇裕没吱声,秦琅睿看不见他凝重的脸色,也不知他究竟作何感想,只得歪过头向后看去:“我就说你会多想!果然我还是用控心给你消掉算了!”

云崇裕被一句话点醒,暗流划过脑海,他喃喃着:“控心......原来如此......”

“唔?怎么了?”秦琅睿不解。

“这个法子确实有用,难怪九代说控心会是影响战局的天性。”云崇裕坦言,“琅睿,要是我没抓住时机,你直接用控心控制我罢。”

换种说法,云崇裕决定将自己的全部交给秦琅睿,控心的妙处就在于此,内心之中的交流不会被人听去,云瀚舟不会知道他们何时会出现在战场上,更不知道自己会被截断法力供给,这样一来就是实打实的公平对阵了,大幻帝与幻帝中期的较量,用一招便可终结此局!

“但若是云瀚舟逆转因果该如何?”秦琅睿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

“我想他不可能有这样的法力供给他逆流了。”云崇裕摩挲着他的发丝,放在鼻尖轻轻吻过,“一条吞天蟒,一个辛祁,纵使他再大能耐也撑不过去。”

魔既然被算在邪祟一类,然而一人只有一个契约妖,云瀚舟没有那样的本事兼顾二者,那一瞬他必定要作出抉择,是干掉云崇裕还是赌在不切实际的回溯,云崇裕暗自觉得,凭着云瀚舟的性子,定会选择与他们同归于尽。

“倒也是,难得一次听你这样游刃有余的说话。”秦琅睿吁了一口气,放轻松身体,后背贴在云崇裕胸口,侧耳聆听他的心跳声。

“我答应过你的事从未食言过,这么多年还不懂么?”

“我懂,转眼间你从一个小流氓长成了这样一个靠谱的家伙,岁月不饶人啊。”秦琅睿微微笑着,云崇裕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住他没什么血色的唇瓣,舌尖撬开牙关,汲取着内里的津液,秦琅睿配合地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一刻的缠绵。

所谓情之一字,无需用再多的言语形容,仅仅一颦一笑就能明白对方心中的所思所想,他一个温柔的动作瞬间抚平了盘旋在秦琅睿内心之中的不安,阴郁的心情一扫而过,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们二人,彼此的全部就是对方。

“琅睿,该说谢谢的那个人是我。”云崇裕轻轻抚摸着他的眉,一双眼中满是道不尽的柔情,“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表达出我对你的爱意,百年前的情话早已说了个遍,要我再开口说这样的话,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云崇裕与百里云砚,秦琅睿与清琅,本质虽然相同,但是经过了截然不同的人生,一切都变得与百年前不同,云崇裕变得有了私心,不会委屈求全,而秦琅睿则变得超然洒脱,没了肩上的重担,豁然开朗。

哪怕是失去一切轮回转世,他们还是互相吸引,互相爱慕。

“你嘴里讲情话未免也太奇怪了,既然如此.....”秦琅睿故作深沉地点点头,眯着眼望向云崇裕,咯咯笑了几声道,“要亲。”

云崇裕一愣:“嗯?”

秦琅睿心想自己难免撒一次娇,云崇裕竟然没能通达他的意思,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挣扎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亲嘴,有些话不能说第二遍呀!”

云崇裕顿时失笑,既然夫人都这样要求了,他也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随即捧过他的脸落下一个个吻,有时如蜻蜓点水,有时如同骤雨狂澜,秦琅睿有些后悔自己好死不死提这样的要求,直到被他吻得衣衫凌乱,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下时才一把推开云崇裕,捂着脸躲到床榻一角。

“这样折腾一下你就不行了,今后可怎么办呀?”云崇裕伏在床上,一手撑着头,兴致盎然地盯着他。

“你这就叫得寸进尺!”秦琅睿气鼓鼓的,活像只炸毛的猫儿。

“不是你提出来要我亲你?”云崇裕挑眉道。

“那也要有个限度才是,蠢蛋。”

云崇裕心底里的温柔在爱人面前一展无遗,他把这辈子所有的运气与耐心都赌在了秦琅睿身上,只想夺得他的欢心,只要秦琅睿能够开怀,那也是他的幸福。

他拍拍床榻,掀开被子,热切邀请道:“过来,时间也不早了,该歇息了。”

秦琅睿充耳不闻,撩起衣摆佯装要走。

“琅睿。”云崇裕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

秦琅睿全身上下打了个机灵,悬在半空的脚步没再往下半分,他微微侧过脸,小心翼翼讲到:“我为客,你为主,为客之人还是遵守本分,老老实实回自个房里歇息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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