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千秋(28)
也不会有人在他怕的一动不动时一手揽过他,不停告诉他已经没事了......
他对云崇裕的依赖,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他无时不刻在想云崇裕,他不想让云崇裕属于别人,他只想让云崇裕一生一世只有他一人。
这样自私的想法,在平时他真的不敢妄想,他觉得自己恶毒,斤斤计较,没有一丝气概。
可是,他要如何才能与女子相争?
但是他不愿把云崇裕拱手让人。
秦琅睿一声一声抽着笑,那笑声就像是拿着把刀在他心上划出一道道血印,他嘲笑着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九天星河繁星闪烁,秦琅睿眯着眼睛,幽幽道:“爹,娘,我该怎么办......我变得很怪,真的很奇怪.......”
我似乎是喜欢上了某个人。
秦琅睿躺平,合上双眼,微声念着:“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啊.......”
微风卷着他一头青丝,就像是父母的手安抚着他,秦琅睿吹的舒服,有些了睡意,渐渐坠入梦乡。
我有所念人,隔隔在远乡。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
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
第二日秦琅睿睡醒,果不其然又是头疼又是闹心,他那名贵的翠玉酒壶也没了踪影,秦琅睿挠挠头,心想果然喝酒误事。
“小黑,今日有没有什么安排?”他把昨日的狼藉收拾好,又是被风吹又是喝了酒,头疼得实在是没办法出门。
小黑狗从他的影子里钻出来:“那倒没有,哇好重的酒气,你喝酒了?”
秦琅睿声音带着懒绻:“小酌怡情,既然没事我今日就不出门了。”
他把云崇裕那封信折好收进桌上的暗格中,打开窗换气,径自坐在桌前研墨。
“你感觉不舒服就好好歇着,前几日你让我去查的事有了眉目。”小黑狗绻在他脚边趴着打盹。
秦琅睿提笔,面不改色问道:“真有回溯的术式?”
他的字遒劲有力,与他这副瘦弱的模样十分不搭。其实秦琅睿就是太瘦了,穿的衣服又显大,自然显得他弱不禁风。
“清琅明说过是没有的,至少对人没有。”
秦琅睿听言低下头:“这么说除人外是有?”
“万事有因皆有果,由因推得出果,自然也可以由果推因。”小黑狗睁开一只眼 “此为因果溯原法,若是你想找回方圆几里的因果,那便是上古术式的范畴。”
“好办,你倒是先告诉我哪本书里写了?”秦琅睿一笔落款,挽着袖子将那狼毫放回笔山之上,唤来信鸽将信塞进信筒之中,抬手将其放走。
“你自己写的。”小黑狗闭上眼睛,吐出个口水泡。
“我写的?”秦琅睿面露难色。
“没错,清琅写的,怎的,你是找不到?”
秦琅睿摇摇头:“那倒不是,我看不懂我写的字,我还真没看过那样龙飞凤舞的字。”
小黑狗:“.......”
这也怨不得秦琅睿不会看,清琅还未嫁入王府之前擅长草书,再加之其通晓上古时期术式,自然会把一些上古文夹之其中,平时虽能写一些著作,只可惜能读懂的人少之又少,他被誉为术士的鼻祖,却没人能读得懂他的书。
就算是后人转译的,也与原本相去甚远。
不过成婚之后清琅的字就耐看了许多,百里云砚逼着他练字,两位夫夫那字简直如出一辙,就连神韵都是极为相似的。
可惜到了那时候清琅就不怎么写书了,最多留些手稿,但那些手稿记录的术式法力甚微着压根无法使用,威力大范围大,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那你拿来容我瞅瞅,只能给你看出个大概来。”小黑狗拿他无法,只得跃上木桌,让他将书拿来。
秦琅睿与他共译费时也不算久,毕竟是自个前世写得东西,本能还是会领着他不至于走歪,就算有些细微的偏差,影响也不会很大。
待太阳落下,秦琅睿掂着手中那一沓纸,对清琅的想法赞叹不已。
清琅能用最小的力去追求自己最想要的结果,为了让不通术式的凡人也能有所体悟,他甚至在书中提出了天人合一五感相通这一点。
“最后这里......嗯?上古之术精髓不在乎后天努力,血脉之资是为根本,此番写下此书,吾所念仅是为了常人能探寻其道,而并非求其本源。天地之力,并非常人所能借得,神木、天水之类旦可一试。”
简直是生生告诫后人不要轻易去尝试上古术式,这种飞蛾扑火之举不值得。
“所以是指血脉决定是否能够好好把握术式?”秦琅睿奇道。
“硬要这么说的话是的,因为清琅研究的那一套并非靠他自身的法力,而是借助天地之力......毕竟老天择人,哪能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秦琅睿点点头,也就是说现在的他其实是没有资格研习上古术式的,不过无妨,就当是平时一些小乐趣罢了。
记着他刚才译得的那些个术式,秦琅睿展开法印,按着那因果溯原之法轻声念着:“......万事有果有因,此为鬼夫人之残余,追其破碎缘由......”
秦琅睿将一缕法力注入那日他捡来的鬼夫人内丹之中,白雾茫茫,他将手翻转,平时用来净化的三层法印倒转,就连转向也逆向而行,那幽青之色褪去,化为他独有的赤色。
霎时那内丹爆裂而碎,烈光自中迸射,闪得人眼睛生疼,秦琅睿抬手将自己的双眼捂住,直到那光芒散去。
秦琅睿缓缓睁开眼,此刻他们正处于一个黑白交错的结界之中,一切摆设都如那日他与云崇裕下山前布置的一模一样。
看样子他是成功了。
☆、第十七章
秦琅睿登时捂着胸口惊道:“哇,我竟然成功了!”
他绕着结界走了一圈,东摸摸西摸摸发现什么也碰不到,难不成是他法力太微弱了?不见得啊?
小黑狗用爪子刨了刨地面:“你没搞错,看来这个术式只能产生幻象。”
“那也好过没有,我们下山去看看,那日有人悄悄入了我的结界,我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秦琅睿皱眉,他好歹也是现在霁山管事的,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捣乱,他可不能置之不理。
下山这一路很明显有别人的脚印,还是在云崇裕下山没多久时就开始跟着他,一路跟到阵眼附近。
“这脚印怎么看上去.....像是一个男子与一个女子的....”秦琅睿伏在地上,想着反正这儿都是幻境了,哪还怕弄脏衣服,小时候蹭地上也没少蹭,斤斤计较那么多干嘛。
他们师门女子很少,最近一次有女徒弟在师门还是他娘尚在之时,后来十一师姐与八师兄喜结连理,他们就再未有见过女人了。
就算把妖也算进去,烟女向来是浮在空中或者盘在十二师兄身上,也不至于留下这些脚印。
“该不会是......谢潇?”秦琅睿喃喃低语。
“一年前出现在师门的除了谢潇就是烟女,我想烟女不会想在地上走。”小黑狗与他想的如出一辙。
“那日我一直在山下,你看,这很明显有两串脚印。”秦琅睿指着他身边的一块泥泞地,沉思着:“那日我和大黑是一前一后走的,脚步自然会比较杂乱,但是这一个.....非常完整。”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并排而行的。
“况且你看啊,这凹下去的力度,我平时用术式减了斤两,大黑走路快,步子也大,我想也不是他和谢潇。”秦琅睿比划着那一层泥土,故作深沉在那解释着。
清琅这个术式没办法还原有生命的东西,只能让他们模糊看见些死物,要是能把人都给还原出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你的意思是......”
“寰先生来探望我时说了,他看见星象生变天降惊雷,我那时开了结界,里面所发生的事理应不会被人看了去......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