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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千秋(76)

作者: 邢风风风风 阅读记录

清琅喜到:“你该不会就是为了带我来观星.....”

“噼啪”之声响起,本只有一点零星的火光迸溅开来,璀璨的烟花绽放,金黄色的光芒映照着黑夜,光华一瞬,散去的烟花好似坠下的流星,紧接着被姹紫嫣红、各式各样的烟花顶替而上,接连不断,时而像似荷叶伞撑开,时而像似金黄色的秋菊。

火树银花好似点燃了这江南水乡,他们站在观赏烟花的极佳之处,清琅水亮的眸中倒映着烟火的炫丽色彩,每一朵烟花似乎都在心头绽开,百里云砚默不作声的握紧他的一只手,若是现在有人走近些便能看见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可清琅并未推开他,原本冰凉的右手悄悄附上百里云砚的手背。

“不如夫人现在偷听一下,我今日出门去做了甚?”

五光十色的焰火再一次升空,灿烂如花虽然转瞬即逝,却让人看的意犹未尽、目不暇接。这是清琅头一次见到如此光景,长坷族酷爱平静祥和,他们儿时只能悄悄去山下买来些小火炮躲在时琛的地宫之中玩闹,如此波澜壮阔的烟花的确在清琅的脑海之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原本如同素色轻纱的生命之中多了属于百里云砚的色彩,美不胜收。

“不必偷听了,谢谢你,云砚。”

清琅觉得,心头的喜悦与爱意好似要溢出来一样,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更喜欢这个人多一点,能够获得百里云砚的深情与宠爱,他肯定是平日之中积德行善多了,才能有这样的服气。

百里云砚摩挲着他滑嫩的肌肤,浅浅低语道:“我怕你日夜跟着我这块烂木头会觉得无趣,只好想出来这种奇怪的法子来逗你开心。这儿并非长坷族,你无法过得自在,可我又不能放你离开。”

“成婚之前,你能耐着性子教我下棋,还教我吹笛骑射,更何况,你还教会我人间风月之事,即便我看过汗牛充栋的藏书,可这些却不会有人教会我。”清琅放松身子,任由自己靠在百里云砚身上,“虽然我有信桢和时琛,可他们都过得一板一眼,清云尚且年幼,我为人兄长,自然是要以身作则.....云砚,你知道吗,二十多年来,我除妖除魔,每次事成都是一人回到族内,而你,那时却出乎意料地在皇城下面等着我。”

他吸了一口气:“那一瞬我便觉得,我还没有被血染到失去情感,不过要不是你先道明一切,我恐怕很难会意识到我的感情。”

百里云砚搂紧他:“今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孤单了,生生世世,只要我在,你的身旁,一定有我。”

“嗯!我也想与你长相厮守,哪怕是你去了阴间,我也去阎王爷那里把你拽回来。”清琅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这一生,有焰火的炫丽,却不会像焰火一般转瞬即逝。”

百里云砚将他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克制而又略有些急迫的寻找着清琅的唇瓣,最后一道烟花喷散,火星落入河水之中,微弱的星火让清琅瞄到了百里云砚微红的眼眶。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准备开虐,前世最后一部分了,这一段过了琅睿小可爱就要回来了

☆、第四十三章

元梁三十五年,这年冬日出奇寒冷,白雪皑皑,玉山亘野,琼林分道。银装素裹的皇城出奇寂静,飞扬的雪花掩去了视线,门口堆积而起的厚雪掩去道路,湖面冰冻三尺,毫无生机,就连偶尔呼啸而过的大雁也显得孤独寂寥。

都说瑞雪兆丰年,只是今年这雪,非吉兆,而是灾祸。

“哈......哈......”

少年郎奔跑在积雪掩盖的石子路上,阴郁的空中落下颗颗雪粒,粘上少年乌黑的发丝,他所走过的地方留下串串脚印,一直延绵到平王府门口。

“老师!老师!”

少年高声呼唤着,大力扣了扣厚重严实的大门,也不知这时清琅君会不会在这平王府之中,他还与王爷再三确认过,可这没人应答的样子使他心生疑虑,该不会他那老师畏寒,没等着王爷下朝就先回北苑去了?

“老——师——!”

少年鼓着被冻红的脸颊,卯足了劲再一次大声吼道。

他话音刚落,平王府大门“叽呀”一声缓缓打开,无声示意少年进入屋内。

少年提起衣摆跨过门槛,依着自己的记忆找到庭院中去,不出所料,清琅身披一身狐裘静静地坐在雪中抚琴,松沉而又辽远的弦声仿佛在于天神共曲,太古之音宛如天籁,随清琅手指一挑,琴弦应声断裂。

清琅缓缓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将古琴放置一旁,默不作声盯着少年。

到了三十而立之年,清琅还是一如既往如世外仙人,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身为一国国师,他有着道士应当有的清高与孤僻,可性子却又如流水有意。如今平王地位日益高升,那些对清琅挤眉弄眼的家伙再也不敢嘲笑这对夫夫。

就算知情人不言,可他们心中有数,也正是这对夫夫能够在腐败不堪的朝局之中掀风起浪了,他们这些年好善乐施,平王百里云砚无须带兵时,他们便往河东河西与边疆走一走,赢得人民赞誉,也正因如此平王几近是拥有了一方军权,再加之定远军大权在握,忠心不二,阉党与皇帝都不敢奈何他,双方一直僵持对抗着,就等着一火点燃引线。

“有何事值得你慌慌张张的?”清琅问。

“大事不好,汪槐那阉人,向皇上吹风让您去祭坛摆阵祭天呢。”少年胡乱抹了一把满是雪水的脸,“那公公就在路上,不出一炷香就要来了。”

“嚯?反正也躲不过,随他来吧。你可别对着外人知名道姓说汪槐,万一事发,王爷也保不住你。”清琅垂下眸子,“也该说他们总算来了。”

“老师这是何意?学生不明白。”少年被他的话绕得丈二摸不着头脑。

“西北白灾甚重,牧民灾荒,百姓如火如荼,我想宰相没少上书说要开粮仓赈灾吧。”清琅悠悠道。

少年眨眨眼,思索着近来朝堂之中的动向,如实答道:“确实如此,魏相多次上书谏言开粮仓,可最终都石沉大海了。”

“我国库丰腴,实然不缺这一点赈灾银两,这些日子并非没有开仓,而是开了一关一关克扣下来,流入百姓手中的银子还不够他们解决燃眉之需的。”清琅淡然道,“汪槐要通过我之口通晓天意,何时这雪能停,一来在于早日止灾,不至于百姓暴/乱,二来解决的越早,他们腐败的事迹越不容易败露。”

“该死的阉人!就连百姓的救命钱也要中饱私囊!虚伪之至!”少年气道,重重一跺脚。

“嘘,隔墙有耳,我去也无妨,云砚一日不反他们一日不敢动我,也就这把柄抓的准了。”清琅捂着他的嘴轻声道。

“圣旨到!”

清琅领着徒弟一并上前,二人恭迎圣旨,清琅面色不改,无非就是一纸诏书宣他进宫摆阵祭天,说着造福苍生百姓,实则不然,也就嘴上说的好听,言行不一反其道而行之罢了。

二人随着公公一并进宫,清琅换上一身玄色朝服,大臣们刚刚下朝便被皇上召集来一并祭天祈福,请求灾祸离去。清琅被带上祭坛之时,眼角瞄到廊道尽头站着的男人,他笑的和蔼,见清琅上前来,向前走来与他擦肩而过。

“国师,您可小心祸从口出,就算王爷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一个以下犯上的罪人。”汪槐警告他。

“清琅不知何为天意,既然有心问天,那清琅定会如实转达。”清琅微微笑着,“汪大人无需多虑,天意不会构陷忠良,问心无愧,哪怕是凶兆,都能说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不是么?”

“好一个天意,洒家倒要看看你这村夫有多大本事。”

清琅回到:“清琅既然为正经国师,又是长坷族前任少族长,再不济也是平王殿下的正妻,乡野之术我可是使不来的。也是,我近来几次摆阵做法汪大人都不曾来看,是我疏忽了,还望汪大人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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