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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松阳老师总在自杀(38)

作者: 蓝白内裤的猫 阅读记录

全国大赛前的暑假,忍足侑士邀请网球部的大家去大阪玩,忍足谦也作为东道主之一,也推了几天网球部的训练来陪吃陪玩了。

迹部景吾一路上挂着张嫌这嫌那的大少爷脸,部里的小动物们却闹腾得很开心。大家都换上了木屐和浴衣,挤在人群中看完了大阪的夏日祭典,又闹着要去山顶看晚上的花火大会。

“拿你们没办法。走吧!”迹部景吾打了个响指。

傍晚上山的人很多,多是上来乘凉和看烟花的。晚霞在山边烧出最后一丝余烬,山间有星星一样的光点,都是提着灯笼或者拿着手电的人们。第一枚烟花在夜空轰然绽放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人的欢呼声。

松阳难得不用束发,又穿回了熟悉的和服,心情好得不行,一路上都是眉眼弯弯的模样。谦也带他们去参观山顶的古战场,结果被迹部景吾嘲讽“不就是个炮”,气得跳着脚要咬人,被松阳按着脑门按了回去。

等到花火大会结束,山上有会做生意的商人开始兜售小吃和帐篷,方便懒得下山的游客们露营。松阳帮着他们扎营的时候,看见了黑漆漆的脚下,一道遥远而明亮的光河。

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

非常漂亮而且震撼的,发着光的庞大河流。如果不是在地面上,他还以为是天地倒转,自己站在夜空的银河上方。

——龙脉。

尽管出生后就再没有返回过诞生地,但是深植在身体中的记忆告诉他,这就是龙脉。从地球存在的千古之初,一直流淌到今日的川流。人如果走进这条宏大的河中,就会变成一颗渺小而且不起眼的砂砾。

“侑士。”

等大家都睡深后,松阳爬出帐篷,蹑手蹑脚找到忍足侑士的帐篷。

“那个,我可能要走了。帮我跟大家说声再见吧。”

他很轻地笑着说。

明灭的灯火中,少年的表情看上去多少有点懵逼。

“……哈?突然?走哪去?”

“看了大家的网球,作为网球部顾问实在很惭愧。我决定也去深山修炼几年再回来。”

“……骗鬼呢?!”

选择忍足侑士当最后的告别人是有道理的。等他总算清醒了一点,戴上眼镜后,眼神终于认真了起来。

“还是不打算留下来吗?”

用了“还是”这个微妙的词,松阳忍不住还是想感叹关西狼世事通透的程度。

“果然,还是想要继续旅行呢。”

“你的旅行,有目的地吗?”

“有呀。我的目的地,就是我的来处。”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忍足侑士叹了一口气,向后躺倒。

“总有一天,会再相见的吧?”

松阳没法回答他。

“真是的,一直都是个神神秘秘的家伙。一路顺风。”

“嗯。再见。”

“再见。”

第31章 /虚幻之川/

◆◇虫师◇◆

这个世界真温暖啊。

——然而黑暗终会带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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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远山东南角的村落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一个男人被困在了溪水里。

“……是,我是第一个看见他的。大概是三个月前吧,我在水边洗衣服,突然从投在水面的树影里,钻出了一个湿淋淋的人。”

不愿透露姓名的铃子小姐说。

“……是的,完全像是被吸住了一样。每当他要爬上岸的时候,都会重新掉下去。”

村民想了很多办法。男人们找来结实的木棍伸给水中的男人,让他抓住棍子,再找几个人一起拉。在水中拉着前行还可以,一旦人们想把他拉上岸,就算拉到胳膊脱臼都没办法拉上来。

还有人跳到溪水里,专门清理了水底的污泥和苔藓,他们认为是水底有东西拉住了男人的脚。但是水底都已经只剩下光洁的岩石了,男人的脚依然没办法离开溪水。

一开始大家还非常努力地拯救这个可怜的家伙,三天两夜过去,所有办法都用尽了的时候,某种恐怖的战栗感涌上所有人的心头。

怎么回事?

这个人,难道就只能这样呆在水里?

无法好好地躺下来休息,精神会迅速衰弱,双腿会被泡到浮肿,然后被鱼慢慢啃食掉,身体也是。直到口鼻淹没在水中,他才会死去。

——这种死法太残忍了。

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就这样被折磨死去,前来溪水想办法救他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一个人也没有了。

人们只留下了岸边一堆取暖用的篝火。每天黄昏的时候,会有人悄悄过来点燃火堆,放下饭团和其他食物,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跑。

这条溪水也没人再敢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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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阳是真的想哭。

明明只是想要靠近龙脉,看看自己的出生地而已。踏入那条发光的河流,记忆、时间的概念,全部都失去了。

等再回过神来,自己就立在这条溪水中,周围是翠绿到要滴出汁液似的植被,再远些,是绵延不绝的鸦青群山。

在自己周围,草木旺盛的生命力几乎勃发到要盖到他脸上似的,所有植物都在拼了命地拔节生长,在寂寥的夜间,甚至可以清楚听见根脉往下深入的声音。如此恐怖的生命力,让他有种这条溪水在吸收自己体内的养分,供给给其他草木的不祥感。

在水里泡三个月,什么衣服都没法穿了,只能光溜溜地伏在岸边的石头上。溪水大概到了他腰部中段的位置,不会呛到他,龙脉体质也不会出现巨人观之类的问题,但是也实在是冷得难受。

有什么东西缠绕在他的脚踝处。一旦他的脚踝要脱离水面,那个东西就会立刻发力把他拖下去,简直就跟水鬼一样。但是不管是蹲在水里看,还是伸手去摸,脚踝处什么东西都没有。

好在,晚间的火堆从未断过。

被火堆烤过的青草地一直是暖洋洋的,上半身可以趴在那里取暖。松阳知道村民害怕,有人来点火的时候就躲开,等别人走了,再伸着手在火边烤烤。

跟别人说要去旅行,结果完全是刚出门就被困住了嘛。啊,很难受,想哭。

不知道在溪水边趴了多久,连头发都长到腰部了。一天上午,松阳听见了悉悉索索的踏草之声。

“……如果他还活着,大概会在这个位置。我们就不过去了……”

“好,感谢。”

一个背着木箱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发色很奇异,是纯白的,白到一点杂色都没有,就像得了白化病的孩子。眨巴着眼跟水中的松阳对视了两秒,男人开始摘取周围青翠欲滴的树叶,用手指捻动出汁液来,接到一个小瓶瓶里。

“在找什么?”松阳问。

男人把嘴里叼着的弯弯扭扭的烟喷了出来。

“……居然会说话!”

“那不是当然的吗……我还会作俳句。”

“是嘛,作一首听听?”

“翡翠鸟影,滚滚溯流上。最上川。”

“……最上川是多余的啦。”

男人噗地笑了,把背上的木箱放下,叮铃哐啷的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他抬眼看了看松阳光裸的上半身,顺手从木箱里掏出了一件长风衣。

“把这个穿上吧。”

“会打湿喔。”

“没事。”

木箱边上放了两个小瓶瓶,白发的男人戴上特殊材质的黑色手套,一切貌似准备就绪了。松阳看得满头雾水,又听男人问:“被缠住的是左腿还是右腿?”

“右脚的脚踝。”

“保持脚踝在水面以下,尽量缓慢地将身体坐上岸来。”

松阳听话地照办。男人伸出一条胳膊把湿漉漉的松阳往自己身边带,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小瓶子,拇指顶在瓶盖上。

“会有点疼,不用怕。”

在右脚脚踝即将浮出水面的时候,松阳隐约听到了一声嘶嘶的叫声。脚踝上再次传来无形的拉力,松阳心里哀叹一声,估计又得被拉下去吃一大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