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综漫同人)松阳老师总在自杀(42)

作者: 蓝白内裤的猫 阅读记录

对于一个常年漂泊的男人而言,这已经算是最大限度的亲密接触了。

“应该仍有复原的方法,毕竟有使虫化的人类恢复的记载。换血,或是中和,在异变发生前,什么方法都可以尝试。救人的虫师,也是一路钻研尝试着发展到今天的。人类本身就有智慧,那些从前被认为的死局,最终仍会被解开。”

“……嗯。”

“平静些了吗?”

“嗯。”

“那,别再发抖了。你没做错什么。”

最后一句话落得很轻,融化在摇曳的灯火里。

------------------

能勉强爬起来的时候,银古首先着手去处理绵孢子的事。

——不能把有智慧却没有感情的虫,放在盲目溺爱它的人们之中。

银古是这样说的。在绵孢子这件事上,他表现出了一种不同往常的强硬。

绵孢子分裂出来的第二个男孩,脸上长满了绿斑,即将进入吐籽状态了。银古拿着针管和药水走进二男的房间时,看起来大约七八岁的男孩啜泣起来。

“别杀我,我不想死,我害怕,求求你别杀我……”

松阳守在房间门口,望着银古沉默地用针管抽光了瓶子里的致死药物。

“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杀我呢?”见虫师不为情所动,男孩立刻换了一种问法,泪水扑簌簌地滴湿了枕头,“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呢?”

银古说:“因为你吃掉了别人的孩子。”

虫说:“我不是故意的,不那样做,我们就无法生存和繁殖。呐,作为补偿,我们也成为了人类的孩子,不是吗?那就是我们的生存方式啊。”

银古说:“你的生存方式危害到人类了。如果让你在这里吐籽,等到明年,不知会有多少孩子被吃掉。”

虫说:“人也猎杀小鱼和鹿,用来果腹。这也是人类的生存方式,也对其他生物造成危害了,不是吗?”

银古说:“是的。但是因为现在人类比你们强,所以你们只能死。”

绵孢子凝视了他半晌,慢慢倒回了枕上。刚刚的泪水和痛苦就像是一场梦似的,虫的脸上又是那副懵懂天真,却淡漠无情的模样。

“要是我们比你们强呢?”虫说。

“那就是人类的不幸。”

银古简短地回答了它的问题,伸手挽起它的袖子,针尖刺破了男孩的皮肤。男孩瑟缩了一下,张着干涸的嘴唇,似乎在喃喃说着什么。

等到松阳嗅到烟味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

绵孢子分裂出来的其他男孩,居然在父母仍在屋内的情况下,在房屋周围放了火。大概是事先就准备好了易燃物和柴油,火一点燃,就以不可阻挡之势熊熊燃烧起来。

“银古先生,来不及了……!”

松阳进来搀住带伤的银古。

火顺着木质地板一路烧进了内室。脸上长满绿斑的绵孢子从针尖下抽回手,神情淡漠地注视着门口二人。

“我们赢了。”

没有夸耀,只是陈述。

火烧塌了整座房子。

死里逃生的夫妻二人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相互拥抱着呆坐在废墟外,面上是无尽的茫然。

银古捂着伤口,在废墟里徒手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团绿泥模样的活物,戴着手套抓住了,灌进瓶子里。

“松阳。”

看见松阳频频望向那对夫妻,银古喊了他一声,递给他一块绿色石头和几包药粉。

“请代我把这个交给他们吧。这是养生备孕的药,这个就说是绵孢子的种子,总有一天会再次发芽的。”

一直都比松阳温柔的男人说。

“别这样看我,我可不想再跟捅我一刀的家伙说话了。”

第35章 /温如水/

山里的秋冬更替,似乎一下子就结束了。

银古穿上了黑色的高领毛衣,用风衣和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松阳也穿上了和服棉衣,两只手哆哆嗦嗦地缩在袖子里。被私塾的被炉温养了几年,居然变得这么不耐寒了。

绵孢子以接近自杀的方式,还原成了休眠状态,而且,已经成功地吐籽了。好在银古在对方借着风散播种子之前,把它们吐的籽——也就是那块绿泥——关进了瓶子里。

“绵孢子仍然有寿命,在远离人烟的深山,放进光脉流就好了。总不能让这个物种灭绝吧。”

但是现在天冷了,就没法整晚在山里露宿。两人只好沿路借宿,走走停停。放生绵孢子的事情,也只能推迟到春天再说。

绵孢子虽说变成一团绿泥模样,但是那泥上偶尔还会浮现出孩童的面孔,他们说话的时候突如其来地插两句嘴。据银古说,可能是汲取新知识的渴望让它推迟了休眠时间,只要不把它放出来,就由它去了。

“我不喜欢你,我要松阳带着我。”

绵孢子还记着是谁杀过他,对呆在银古的大衣里这件事似乎很不满,从早到晚都嘚嘚叭叭这句话。平时走山路也就算了,投宿的时候如果被人听见,指不定会被指控拐卖小孩。

“我带着吧。”

松阳从超无奈的银古手里,接过装着绵孢子的瓶子。虫感觉到松阳的体温,果然就安静下来,绿泥上的面孔眨巴着眼注视着松阳,看上去又惊悚又乖巧。

“松阳,我还想喝光酒。”

“那是我的血。”

虫赶紧改口:“我还想喝你的血。”

银古在一边叹气:“松阳你也真是,别让它学说这么恐怖的话啊。”

虽然绵孢子没有感情,但是当做一个会说话的宠物逗着玩,还是挺有趣的。

……就是模样猎奇了一点。

进入冬天的一个最大的变化是,银古招的虫开始变多了。虫们一边被吸引着,一边也贪恋人的体温,前仆后继地往银古身上缠。银古不得不架起了隔开虫的透明纱帐,在纱帐四个角落都点上了驱虫的烟,才能安稳地睡一个晚上。

“松阳,不进纱帐里睡吗?还有很大的空间。”

银古撩起纱帐的帘子,望着房间角落里裹着睡袋的松阳。

“你的血是光酒,某种程度上也会招虫的。”

松阳微笑着摇摇头,还没想好理由,他揣在怀里的绵孢子自作主张地出声抢话:“烟味太大了,松阳不喜欢。”

“唔,对喔。我倒忘记你也是虫了。”

银古皱着眉,观察了一下房间内虫的数量,掐灭了两盘驱虫烟。

“那这样呢?这样能接受吗?”

“银古先生,没关系的。我在这边睡就好了。”

松阳没敢说真实原因。

——进入冬天的另一个变化是,他好像稍微变得有点黏这个男人了。

说到底,他也是虫的一种。尽管虫师从早到晚都在叼着驱虫的烟,他也不喜欢那种味道,但是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的愿望。

如同皮肤饥渴症一样,自己的身体有着对跟虫师进行身体接触的向往,并且已经超出了某种阈值。就像被人抚育长大的奶猫一样,只有紧紧挨着人的身体睡下时,才会有舒适感和安全感。

松阳并不是能够大大咧咧对人勾肩搭背的类型,礼数和距离感一同被刻在他身体里。他也知道银古个性不爱与人亲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他认为自己还是避远些为好。

但是即便有意识地远离,身体本身依然会自发地靠过去。就像在雪夜点灯的房屋,迷失的旅人尽管知道那不是自己的方向,脚步也仍然会不由自主地偏离。

“早。结果还是想睡在纱帐里吗?早点进来不就好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在不远的枕边一路烫着耳根过去。

松阳窘迫地卷起睡袋,低着头从纱帐里爬出去。明明没有梦游的习惯呀,到底是怎么睡眠状态下找到帘门的位置,钻进纱帐里去的?

毕竟一路上都是借宿,也实在不好跟主人家说要两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