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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脸人(78)


叶诚迦又敲敲龟肚子,把小肉块往透明鱼缸里扔,小巴西很急,龟壳蹭着缸底,艰难地移动。觅不到食,嘴巴一张一合地,连带着吐出一大串泡泡。
外公的筷子往面前的蔬菜堆上划了划,瞥了一眼儿子蹲在地上的背影,然后直奔饭桌中心,夹了两块红烧肉塞进嘴里。李潜清喝了一口红酒;于杰低头啃虾,满满的一碗虾,剥好了晶莹剔透地堆起来,碗底还有其他菜,小山一样高,于杰缠着绷带,低着头认认真真对付碗里的东西;奶奶看看外公,再看看舅舅,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五彩斑斓的热带鱼上。
“诚迦,上次教育厅那件事,最后怎么着了。”外公把肉嚼干净了咽下肚,又抹抹嘴,这才开始干笑着问话。
“我又不是教育厅的,不知道。”叶诚迦继续洒肉,又用筷子捣捣龟脚,小巴西怒了,壳震得很响,就是翻不过身,四肢伸缩地更厉害。
“那不是老宋他儿子有点事,让我给问问吗。”
“宋国平做的那点事,算了吧,年年教改,改的人心大乱,升迁是不要想了,有人给他压,压得了一时半会,总压不过三年五载。”
小巴西终于被扳过来,放正了身子,立刻舒服地挥了挥四肢,划上划下,在水里找肉吃。 “好歹他爸跟我也是老交情,哪天出了事,也好知会一声。”
“事不大,也就是降职撤职。现在的政策,”叶诚迦冷笑一声,“怎么宽容怎么来,保着这帮人呢,能出什么事。”又顿了顿,筷子沉沉地敲了敲玻璃缸,一把拎起缸里的小巴西,笑了笑说:“养了你十几年,养得你都不知道冬眠了,多忘本,走,回屋去。”
外公砸砸嘴:
“好嘛,养了几十年的儿子呦,一口肉都不肯给老子多吃,都喂进龟儿子肚里了,这叫什么事儿?!”
叶诚迦抱着鱼缸上了二楼,李潜清把盘子端到老爷子面前:“外公,吃肉。”
老爷子瞄了瞄二楼,撇撇嘴:
“不吃不吃,这都剩下的,有什么意思。”
晚上李潜清又给于杰换药,小心翼翼地缠好了绷带,抱着他亲了亲下巴,然后去打了盆热水,放在c黄边。
于杰知道又要擦身,这些天例行公事一样的,应当早习惯了,却总也觉得别扭,他也示意过对方,现在不用吊盐水,只是脸被包着罢了,手脚完全舒展得开,自己来就好。李潜清摸摸他的脸,也不说话,他的抗议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无声否决了。
于杰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李潜清帮他脱衣服,他一开始还傻乎乎地看着对方,后来发现有点不对劲了,自己越脱越少,两个人又目光交汇,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把眼睛闭上。李潜清忍住笑意,把他横放到c黄中央,打湿了毛巾就慢悠悠地来。仰躺在c黄上的时候,于杰总要把头埋进靠枕里,手也扯的被子微皱,身体禁不住颤栗。等到靠在李潜清怀里擦拭后背腰臀的时候,整个脸都紧贴在对方的胸膛里,不肯露出来分毫,面上早已烧的通红,幸好有厚厚的绷带遮挡,看不出明显的窘迫。
“离过年还有段时间,我们先出国一趟,你看怎么样?”李潜清把毛巾丢进盆里,用力抱紧于杰,轻轻抚他光滑的后背。
于杰看他已经擦完,便要挣脱开来,自己穿衣。
“好了,不闹了,我帮你穿。”李潜清在他背上轻啄一口,一手揽着他,一手翻睡衣。
“年底……正忙的时候,你事情多,还是不要了。”于杰夺过睡衣,松松垮垮地,就往身上套。
“不忙,很多事有人要操心,我求之不得。忙到了头,我也就只剩你了。”李潜清按着他躺下,盖好了被子。
“忙也是好事。”于杰想了想,又道:“我不能这样闲着,很难受。”
李潜清在他身边躺下,摸着他柔软的发,脸凑过去,一遍又一遍地吻:“我怎么会让你难受,怎么会。”
于杰睡下了,李潜清去书房看文件,隔壁那间老旧的书房,亮着暗黄的灯。
凌晨,李潜清去小厨房冲咖啡,路过隔壁书房,灯仍亮着,四周寂静。
黎明的时候,天色混沌,李潜清看完了所有的文件,又批了几份报表,做了年终总结,走出书房,隔壁的灯依旧亮着,在隐隐的夜色中,原本昏黄又萧条,天渐渐明晰,那灯散的光就越发微不足道,渐渐融入茫茫开阔的晨光中,隐没了。
那是舅舅的书房,经过时,李潜清敛住声息,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微叹一声,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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