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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侧(68)+番外


老杂毛爱吃柿子,软而甜,晚上下霜的时候放在外头冻一宿,第二天早上收在北屋,想吃的时候拿一个,凉爽清香。
捡最大最鲜艳的柿子称了五斤,又称了同等重的好苹果叫人去给打上蒲包(就是古代的包装盒)。
那打包伙计手上极利索,蒲草编制的八开报纸大小,长方形的片子,四个角呈圆弧形,拿一张过来,四边一折就成一长方形箩,里面垫上一张翠绿的鲜荷叶,橙黄饱满的柿子们衬在上头看着就让人有食欲。放好之后,再盖一张荷叶,荷叶上铺一张印着商号的红纸金字,最后用染成梅红色的单股麻绳一捆,拴上提梁,鼓鼓囊囊的非常喜庆。苹果也是如此包装好后,伙计殷勤的提溜着给我送上马车。
光是两样水果肯定不行,买这些主要是为了找个理由兑银子。马车里放着另两样礼品,一坛柚子姐酿的菊花酒,还有一大盒福贵叔做的蜜汁火腿重阳糕。
邓春秋见我来了挺吃惊,竟然当着我的面就开了点心盒子,拆了蒲包,三角眼笑得弯弯的,也不顾规矩礼节了,捏起只糕就吃,“你这小子精啊,我这儿能缺什么?来送礼的哪个不是挖空了心思?可你小子是头一个,”枯瘦的手摸摸柿子捏捏苹果,“头一个记着我爱吃柿子,记着我想吃口咸点心的。”
当然,邓春秋的感动也只是这么一刹那,当他点心下肚开始吸溜着吃柿子的时候,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刻薄的糟老头。随口问了几句府里办重阳节的事,我只捡重要的说了些,无外乎六王爷那两口子。邓春秋撇着嘴笑没言语,这到挺稀奇。最后临走他送了枚翡翠吊坠给我,“老东西了,当年先皇扇子上的小玩意儿,送你拿着玩儿吧。”
再回到王府已经没有出来时的忐忑,因为未来逐渐有了着落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踏实。即使今天做的仅仅是艰难路途中的第一步,然而凡事有一才有二,我从来就不擅长定制宏伟的目标,那些空泛的东西总让我觉得不安,只有一步步的落实才能给我安全感。
比如,这个锁进衣柜的小钱箱。白花花的银子代表着那间小屋,那片田,还有宁静的生活……
吃过午饭后,山药跑来叫我去犀香苑,说是来了贵客。
院子里的桂花都开了,清甜的香味远远的就能闻到。拐进院子,白薯已经立在月亮门边上,“王爷吩咐除了你,其他人都伺候在外头。”
“里头都谁?”
“王爷,邵先生,厉大人,还有七王爷和九王爷。”
这阵仗……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因为昨天六王妃的那套言论吧?想起这个女人我不由得一笑,如果她跟我来历相同,在现代也算是个才女了。昨天她说的那些话也许大家都在新闻里听过见过,可是能记得如此详细又能把《海国图志》活学活用的又能有几个呢?
虽然我对她的观点不完全认同,但不得不承认她的某些话确实是颇有见地。唯一的缺憾可能就是不完全适应当今国情吧。
当我站在众王爷们身后,伺候着添茶加水时,听着他们热烈的讨论着六王妃的“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论点时……瞬间不甘心了一下,如果我穿越过来能生在官宦之家,哪怕只是微末小官,是不是也有机会利用现代积累的知识得瑟一下呢?
当然这想头也仅仅是一瞬,这种出风头的事非常不适合我,最起码,以我的性格来说,得瑟一下肯定是没问题,难的就是你得瑟之后如何收场。跟这些当权的古代人比起来,我也就是知识丰富了一点而已,智商和情商方面都没得比。
有时候听王爷与先生,厉大人说话,很多弯弯绕绕我都要好久才想的明白,比如王爷借着人参刺杀的事一石三鸟对付六王爷的手段,如果不是邓春秋指点,我可能还要好长时间才能弄清楚。
所以说,现在我养成了一个非常好的习惯,听主子们说话,听的懂的就听,听不懂的能记下来的就慢慢琢磨,记不住的就不理会。哈,差事一下轻松了好多,就是王爷啊,邵先生啊,总管啊,越来越经常说我“笨”了。
七王爷和九王爷对今天的话题比较不热衷,看得出他们俩从心里瞧不起一个小女人的言论。即使王爷和邵先生都很重视,即使严谨刻板至极的厉大人也表现出了认同,这两个崇尚武力的王爷依然用撑大的鼻孔和斜飞的眼角来表达他们心中的鄙视。
因为紫苏的事,六王妃后面的话我没有听全,今天听王爷他们的议论才知道这个女人的主张是学习西洋的先进知识,而且尽量多的出口茶叶,丝绸,瓷器等等外国人感兴趣的东西赚取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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