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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与妖女(74)

作者: 山茶猫 阅读记录

他没说话,但那燃着火苗的目光,像极了盯住猎物的野狼,仿佛随时要将她吃入肚中。

陶夭这才有点怕了!慕云汉到底是个男人,被她撩拨得不为之所动是涵养使然,并非是因为他是个无欲无求的太监。按照他之前在宫中亲吻自己的状况,这个男人或许只是习惯性压抑自己而已,但这样的压抑一旦失守,那……

好在这时,慕云汉已经伸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带了起来。他蹙着眉,为自己再度轻易地被她蛊惑而恼火。

陶夭红着脸,看了看他的神色,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男人怎么比她还像被非礼的小媳妇!?又不是她把他推倒的!!!

“上次的事,是我不好……”慕云汉终于沉声开了口,“你既然知道怕了,以后离我远一些罢!”

“我不怕……”她一旦脱离了他的压制,便又活泛起来,附在他耳边悄声道,“只是想着等到洞房花烛夜而已……”

“你——!”

陶夭哈哈大笑着叫停了车,自己蹦了下去,在车外大叫道:“我爹讨厌得很,他若是不叫我出来了,我总会想办法出来看你的!你别太想我!”

谁想她了!!

慕云汉一把甩下棉帘来,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

夜间,忙完了一天的事务,慕云汉疲惫地在相府的园中坐着,对着冷夜中的月亮出神。

勇叔急忙上前给他身上加了件棉袍,道:“相爷还是早点睡吧,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怎么够。”

慕云汉点点头:“就去了。”可是他的身体却没有动的意思。

勇叔知道他的心思,突兀笑道:“陶姑娘可真是个机灵鬼。”可他心里也知道,若不是慕云汉对她心有爱慕,也不至于被她骗得团团转。

慕云汉眉宇间隐隐有些哀伤,他难得流露出忧畏的神色来,轻声道:“是不是只要不得到,就不必畏惧失去。”

勇叔知道他被那生离死别的折磨吓到了,温声安慰道:“或许这一次得到,就永远不会再失去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浅浅叹了口气。

~

楚广平今日正是多事之秋,大女儿嫁了个智商低下的傻子,二儿子欠了一屁股赌债天天东躲西藏,如今小女儿要嫁人,嫁的还是瀚澜城有名的熊蛮子吃人魔,简直焦头烂额。偏偏此时有亲事官来禀报说:“楚公事,波哈王子要见您,还有您的夫人。”

真真屋漏偏逢雨,他根本不想和波食那群人有任何交道!楚广平怪道:“见我也就罢了,见我夫人做什么!”

亲事官犹豫了一下,附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通。

“什么!荒唐!荒唐!”楚广平闻言脸上像是打翻了五色盘,当即咬牙切齿,转身匆匆去了波食的宾客馆。

见到楚广平一脸怒气来到自己房间,波哈王子反而十分温和,他示意手下都退了出去,对楚广平伸手道:“看座。”

“我就不坐了,”楚广平难得硬气,语速极快道:“王子,我敬你身份尊贵,对你礼待有加!可是也希望你尊重我们大周的礼数!我小女已定了人家!王子为哈吉斯另寻他人吧!”

波哈王子湛蓝的双眼玩味地看着他:“息怒,楚公事,我这个请求,本也没有任何恶意的。在我们波食,女子只要尚未婚配,便可以自由选择夫婿。我今日并非强人所难,而是楚小姐也对哈吉斯有情,他们在街上偶遇,彼此倾心,她还留名给了哈吉斯,否则,我又怎会找上您呢?哈吉斯虽然顽劣,但是对人专一,下定决心了便至死不渝的,您也知道,他是坦恩亲王的亲侄子,他的父亲也是波食的大将,是皇亲贵戚,辱没不了楚仪姑娘的。”

“王子!我楚家小门小户,高攀不起!”

“楚公事啊,”波哈王子冷冷笑道:“令公子所欠债务,正是在滚雪球的时候,您真的毫不在乎?除了哈吉斯有王室的背景,还有谁能给你还得起?你那个做营长的未来姑爷?也罢,你也不用急着答复我,我知道您不会带着尊夫人一同来,另派了人去了贵府同她也说了,您不妨再回去同她商量商量。”短短一天时间,波哈王子竟已将楚家的烂摊子摸了个透,连楚夫人的德行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楚广平不料他如此阴险,连说了两声“你”,却又说不出别的话,只得愤愤然一甩袖,急忙往家里赶去。

这边楚夫人已经收了波哈王子的厚礼,着急命秋韵送去典当行尽快当了,好换些钱来给自己的儿子填补窟窿,偏巧秋韵正要出屋,便赶上楚广平回来。楚广平黑着脸看着她怀里的抱着的华丽盒子,喝道:“放下!出去!”

秋韵正要放下,楚夫人急道:“放下做什么!不许放下!”

秋韵抱着一堆东西,眼巴巴梗在了屋子中间。

“夫人啊!”楚广平跺脚道,“你切莫如此糊涂!”

“我糊涂?”楚夫人含泪冷笑,“楚广平,你以为我不晓得你打得什么算盘?你这是要把玉书往火坑里推啊!那原定疆就是卖了他那一身肉,也换不来那债的零头,你真要等他不成!”

“你净想着玉书,你想过仪儿么!她要嫁去波食那么远,该多无依无靠!还有原定疆,你若再临时变卦,莫说保媒的尚家要开罪,就是原定疆自己就是个瘟神,没了仪儿,谁能镇得住他么!那所谓的波食第一勇士,连他妹妹都打不过!你不忍玉书跳进火坑,那我们全家就都要跟着跳么!”

“我不管!”楚夫人尖叫起来,“我能如何?!说到底!你只是因为她是月珑真那个贱人的孩子!说到底!你就是忘不掉她!玉书是我的骨血,我不能眼看着他被人断腿!”

楚广平绝望得感觉喘不上气来,他老泪纵横:“我替他断一条腿,夫人,我断一条腿,你安生些吧,算我求你。波食可以帮我们还账不假,可是那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楚仪喜欢原定疆,就随她去吧!你不是一直不愿她好好嫁个人么!你如愿了啊!”

“对,”事到如今,楚夫人反而爽快承认了,“我是希望她嫁个猪狗,但是我更希望她嫁出去能帮到家里。不是么?她和我无关,我却白白养了她这么多年,不该有所回报么?楚广平,是你负了我,还要强迫我面对你的两个孽种,我还要做出慈母的模样来关心他们!都是你啊!你想断腿,还要看人家要不要呢,要是你的腿断了能保住玉书,我倒是很乐意呢!他们就是要我的腿,我也乐意啊!”

楚广平咬牙:“我是一家之主,楚仪已经订了亲,此事再无转圜余地!”

“呵呵,你怎知你那乖女儿就喜欢原大虫呢?来人可是说,她对那个波食猴子一见钟情,当街便告知了闺名,人家才找上门来的!”

“不可能!仪儿不会做这样的事!”楚广平断然否定。

“既然如此,叫她来选吧!”楚夫人恨道,“叫他们去霍家问,看她选谁!”

楚广平无奈,只得应允,二人到了霍家,却被告知楚仪昨日出去感染了风寒,正在休养。楚夫人道:“我只是问她一句话,又何必这么麻烦?”

楚金玉急忙道:“母亲,她吃了药睡得昏昏沉沉,你问她她也答不了,不若等两日,等她好了,再问她。”

楚夫人不甘心,掀开床帐,只见楚仪向里而卧,沉沉睡着,唤道:“仪儿,母亲来看望你。”叫了几声,她果然无知无觉,楚夫人只得泄气地放下了帘子,低声骂道,“该死的娼妇,什么时候病不好,偏偏这时候要病。”

楚金玉急忙扶她出来:“母亲快出来吧,万一过病给您就不好了。到底是为什么,这样着急要来?”

楚夫人气道:“有个波食的使臣看中了楚仪,想要娶她,还欲帮你哥哥还债。这样好的事,你父亲却顽固得很,死活怕开罪了尚家和原家。我今儿来就是要问问她,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定了亲,又在大街上乱留情,现如今人家要死要活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