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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温未了(64)

“不止提了这个,还说你妈妈拿钱买滕宣离开你。”温别玉补充说。

俞适野听得一愣,又翻了翻微博,还拿关键词搜索一下,但什么都没有搜到:“连这个都传起来了……是谁说的,有照片吗?”

“我没有搜到。”温别玉说。

俞适野停下搜索的手指,心里基本有了谱,明白是谁做的,谁又默认了。他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在意,但看看温别玉耿耿于怀的表情,一笑而过似乎也不太合适,嗯……

俞适野装模作样又看了看微博,突然对温别玉说:“我觉得有点奇怪。”

温别玉精神一振,以为俞适野看出了端倪:“哪里奇怪?”

俞适野:“你为什么不吃醋呢?”

“……”温别玉茫然地发出了疑惑音,“嗯?”

俞适野对温别玉招招手,让温别玉过来坐下。接着,他环住了坐过来的人,指着微博上的留言说:“你看,这么多人言辞凿凿地说我和滕宣有一腿,你就一点不吃醋吗?”

“……不是假的吗?”温别玉问,他光顾着生气了,真的没想到吃醋。

“就算是假的,也不妨碍你吃醋啊!”俞适野理所当然。

“那你想要我怎么吃醋?”温别玉似乎跟上了俞适野的思路。

俞适野思索片刻,背脊一松,靠在椅子上,提了一件事:“还记得我们刚上大学的时候,不同系,不同寝,连课表都不一样,好在还可以选修同样的公共课……”

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温别玉也想起了初上大学时候的情况。

选了不同系的两人分不到同寝室,想要更多的在一起,只能选择同样老师的公共课,在温别玉打算做个课表和俞适野一起上课,但在行动之前,一向不太爱搞这些的俞适野已经拿了张全新的课表来到他的寝室,很认真的告诉他:“我们就按着这个课表来,我算过了,按照这个课表,我们一天能在一起至少十二个小时,和高中时候差不多。”

后来他们按照课表选了课,上课下课一起行动。

可换了个地方,换了一批同学,不免有些人会不知不觉地凑进来……

温别玉:“你身旁又多了很多莺莺燕燕。”

“长得好看真的很令人苦恼。”俞适野也叹了一口气,又说,“而且不要说得你一点都不招人,也有很多人是冲你来的。”

他说完了,看着温别玉,确信温别玉和他想到了同样的事情。

入学之初,俞适野对聚集在身旁的人烦不胜烦,温别玉同样如此,俞适野向温别玉抱怨了,温别玉当时没有说话,可是半个月后,在学校的迎新舞会上,温别玉成了舞会领舞。

同性可婚的政策刚刚通过没几年,社会上的主流观点依然是男女一起才是天性。

温别玉做出了一个创举,灯火璀璨,万众瞩目中,他没有邀请女性跳舞,而是穿着最正式的礼服,分开一个个已经变成了不重要的虚影的同学,径自走向俞适野,伸出邀请的手——

他的手被牢牢抓住。

俞适野抓着温别玉的手,放在掌心摩挲两下,撑开对方的手指,扣进去,露出一抹笑。

有点坏,有点狂,还有许多许多的灿烂恣意柔情蜜爱。

他对温别玉说:

“那时候,你向我走来,就像摩西分海。你让我倾倒。”

那天晚上,吊在礼堂上本该璀璨夺目照亮整个礼堂的水晶灯,也黯然失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们的身上。

而他的目光,只在俞适野身上。

他在心中回答俞适野。

不,让人倾倒的是你。

“后来……”俞适野想到了一件事,低笑了一声,“你还记得吗?”

温别玉当然记得。

一场舞跳得心潮澎湃,乐声方歇,两人就一同挤出了礼堂,藏在学校密密的树林之中,热烈的火焰在身体里乱窜。

夜色合拢下来,浮光倒映着水光,水光投射入林间。

淡淡的浅紫鹅黄,分散在树林中,为夜色天上几抹彩光。

温别玉的背抵在树干上,酥软的身体靠着这样才能撑住,记得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话:“我们……要去开房吗?”

“不去!太简陋了!”俞适野忍着欲望,磨着牙说,“我已经在物色房子了,还没看到合适的,你等我把房子租好!”

然后,他们在此喁喁半天,俞适野搂着人,把人送回寝室,自己才回去休息。

温别玉心头有了一点热,俞适野总能在他心里随处放火。

俞适野又沉思:“如果所有吃醋最后都吃到床上去,倒不失为一种好习惯……”他左右看了看,可惜道,“当初装修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在办公室里弄个卧室呢?”

温别玉不得不打断一下:“俞适野,你是在说本子情节吗?”

俞适野不否认:“你可以这样认为,害羞了?”

温别玉不服输,当场吐槽:“都本子了,哪里还需要卧室。”

俞适野明白温别玉未尽的话,目光随之落在沙发上,更加惋惜:“沙发太窄了。”

温别玉抬起手,指腹擦过俞适野的领带,帮人慢慢把领带挑开来,一本正经的说:“办公室本子情节,不就是只需要一个办公桌,人藏在底下……”

俞适野竟觉得自己输了。

不行,我得再说两句时髦的,办公室还能干什么?

他酝酿着,突然敲门声响,秘书在外头说:“俞总,我有报告——”

同一刻,俞适野眼前一花,怀中的人兔子一样跳走了。

第三十八章

俞适野朝温别玉看去, 看见人一跳就跳到了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还是距离自己最远的那个沙发位,两腿并拢,两手下垂, 坐得别提多一本正经了。

“……”

他按捺心情,抬手整理了下衣服领子和松掉的领带。但温别玉的手总有些魔力, 被他挑开的领带老是系不好,俞适野系了两下, 烦了,索性扯下来,丢在桌上, 扬声叫道:

“进来。”

闭合的门被推开了。

捧着文件进来的秘书刚刚踏入, 就看见俞适野一脸不耐烦地解开衣领处的两颗扣子,那种不经意流泻出来的魅力,简直如洪流一般使人窒息。

不行不行, 我是有男朋友的人!

最重要的是, 长得完全比不上老板娘……

秘书心中垂泪,脸上可公事公办了,她拿着已经翻好的文件,挨个放到俞适野面前:“老板,这些都是要您签字的。还有这个——”

她额外抽出了一份, 置于其他文件之上。

“是市场规划部的经理发来的, 让您务必看看。公司里新开创的租房业务,已经占用了大量的现金流, 规划部的建议是进行一定程度的改变和收缩规模。”

公司里新开创的租房业务就是嵌入小区型分散式养老公寓模式。

自从发现有一批年轻人入住老年公寓以后,俞适野将租房撤出,进行了更为严格的入住人员的年龄监管之后,再重新上架。

但这一次,房子在租房市场明显遇冷,只有一成不到的房源被人租走,大量的空置让公司的现金流扎扎实实的被压在那里,这中间的亏损,不是简单的账面上的支出数字,毕竟这笔钱如果不用于租房业务,就能够再度投入生产线,扩大产能,完成订单,生生不息的攒取更多的利润——

俞适野是公司的老板,这个公司是他一手创建的,他当然知道怎么样赚钱。

他看了下文件,合上,一抬眼间,正对上几个站在门外,手持各种报告,一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秘书汇报,目光却老偷偷摸摸向门内的公司骨干员工。

这些骨干看的还不是他,而是坐在沙发上的温别玉。

俞适野扫上一眼,就明白这些人在干什么。

他在心里轻哼一声。

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还鬼鬼祟祟,真是群怂货。

俞适野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对温别玉说:“难得来一趟,带你逛逛我公司,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