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卜舟湖(21)

作者: 山顶怪物 阅读记录

没有约夏大仁,倒是下楼的时候遇上了苏哲阳,我发现只要我回小区,每次随便转转都能遇上他。

先是打了两个喷嚏,然后没什么表情抬手和准备上楼的他打了个招呼。

“这么晚了你是要出去吃夜宵?”他笑得春风明媚。

“together?”

他点点头转了个身,继而问道:“去夜宵城吗?”

“肯。德。基。”我一字一句道。并且说完之后能感受到他后悔想转身回家的冲动。

他仗着身高优势敲敲我的头:“人间美味万千,你能不能有点追求?”

“嗯,雪顶就是我全部的追求。”

“太没品了!”

“嗯!是的呢!”

沃日,两个神经病。所以钟言复也很没品,所以我就喜欢没品的人。

二十分钟后,苏哲阳特别幽怨地坐在我对面,听我清脆的嚼冰块的声音,而我特别不屑地盯着他的热牛奶,果然是个养生的好孩子。他点了一堆香辣鸡翅和鸡米花还一个劲地问我吃不吃,要知道我这辈子最怂的事就在吃辣这一方面,辣是我永远都不能尝试的领域,可以说卫龙是我的极限。所以我一点也不感冒肯德基的鸡肉,除了奥尔良。

“诶~,忘了问你,今天应该出成绩了吧?”

“是啊,过线了,现在就等着复试了。”

“哈哈你放心我们学校复试比较水。就等着你做我校友了。”

“反正来了你们也不在。”

想到这一点还是有些不舍得,这几年夏大仁也好唐树也好还是对面的苏哲阳,聊天和见面的次数终归是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看见他们和身边的朋友的互动,所以长大就是要走散的呀,没有什么例外。不过好在,我还是相信他们会回来。毕竟最初的才是最好的。

即便如此,表面上我还是不愿意露出任何不舍得的模样。

那天见完苏哲阳之后,没再联系夏大仁就自己一个人又偷偷溜回了S市,回了自己的出租房,这里越来越像我的家,我甚至不愿意从这搬走,而且这里还有一大堆钟言复留下的书籍,运费真的好贵。

凉溪寒还没有搬走,明明她在学校甚至是在S市已经没什么事了。中午坐在客厅看《海绵宝宝》的时候,隔壁传来熟悉的关门声。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大门口,打开门,叫住走向电梯的吸毒犯。

“呦,你什么时候死回来的?我以为我是在走之前见不到你了。”

我搂过她细的可怜的腰,故作亲昵状,笑道:“所以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了吧,很多东西都已经寄出去了,想了想那些家具留给房东我真的很亏!”

“我也有好多自己买的家具,不过我搬得不远哈哈哈哈哈。”

“哥屋恩,滚。”凉溪寒抿抿嘴看向我,一脸郁闷。

“对了,要和我一起出去吃生煎吗?”

我摆摆手贼贱地笑道:“我点了外卖,不用动哈哈哈哈。”

“那算了,再见吧您!”凉溪寒愤懑地重新走向电梯,然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因为她离开的那个点正好是第二天早晨,那时候我刚好刷完日剧进入梦乡,她打了十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而这最后一天她倒是很感人地没砸我的门。

重复这种刷剧看书的生活不久后便是复试,开学,论文答辩,而后就等着拿毕业证。实习这种事情就等着老妈给我去公司随便敲个章了。

大概就是有了连续五个月的空白期。我自然不会这种时候去做什么一个人的旅行和领域什么大自然的风光之类的事情,名胜古迹在我看来都一样地无聊,世界各地也就那样,肮脏而规律。

泡吧,看歌舞剧,听演唱会,成了我最大的消遣。

S市娱乐方面的消遣不光便利,还提供各种价位,八十元就能体验到很棒的歌舞剧。心情美丽的时候会去楼下的快餐店帮忙做做汉堡三明治,打饮料和甜筒,毕竟我和老板已经很熟了,工资好说,管饱就能干很久。

我特别喜欢做给自己吃的汉堡,因为酱料管够,生菜加沙拉酱和面包,肉只需要一点点,店里的牛肉是最难吃的合成肉,我一般只会加一小半的鸡排。还可以自己做蔬菜杯,从此我爱上了生菜,一定要加沙拉酱的那种。

五月份趁着还不热,趁着苏哲阳还没毕业,我在Q大附近的小区找好了房源,并且搬好了家,走得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找的是一样的房型,差不多的装修,和一模一样的家具,两箱书籍,当然路上还丢了很多,又在S大捐了很多给二手市场。

钟言复的书是重点保护对象,每本都完好无损地落到了我新家的书房里,没给它们放上书架,毕竟很多我都不会看。就让它们被装在箱子里,潮湿腐烂,等着它们的主人回来并且决定带走它们为止,不过这貌似不可能,毕竟以钟言复的尿性,一定会觉得重买比带走它们方便多了,除非有些是绝版。

六月回学校拿了毕业证,毕业典礼自然是不会参加的,我不需要这种仪式感,我只有大写的快乐。微信退了班群删了好友,从此开始人生新征程。感觉像结束了学生时代一样,明明还要在学校里再赖三年来着,只感觉一切都变得干净了。

七月份回家待了一个月,就是和夏大仁腻了一个月,送机那天我没去,因为有她爸妈姑姑们带着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八月底一个人又回了S市,这下倒好,这个城市终于走光了我所有熟悉的人,这么一想还真有些鼻酸,不过他们不也一样吗?都要开始新的旅程应该要好好振作起来,做一个健康向上的硕士生呀!算了,让我自己先吐会。

开学来的可真是快,开学的第一个周四,大早上我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给正值下午清醒时间的夏大仁发微信。

“早上好,我在接受马克思的洗礼!”大学被折磨两年的东西现在又倒腾回来上,真的都快被虐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这个点正好是夏大仁从梦乡中转醒躺床上刷微博的时候,她很快回了一串“哈哈哈哈哈”给我,并且特别要走了我的课表,完了之后又是一顿白痴嘲笑。

“你都这么久没上过课了,突然四天都满课是不是很想死?”

我打开收藏列表的夏大仁的课程,数了数感觉到了人生差异,足足比我空了一半……关键是她的早课九点半才开始。

“呵呵呵呵呵,你死了。”我估计她能隔屏感受到我赤裸裸的嫉妒与愤恨,未了,我补上一句:“你作业比我多!”

那边很快来一句:“我只要上一年!”

“我能常回家!”

来吧来吧,一起互相伤害吧!这年头谁能比谁好过,反正读了一年回来还不是要开始找工作,连个缓冲期都没有,而我还能在缓两年,哈哈哈哈哈哈,这样一来,我开始觉得那密密麻麻的课程表也没那么恐怖了。相反还挺可爱的,上课总比上班强些,当然期末除外,期末除外。

抱着这个良好的心态我开始享受起了马克思教育,抬头看着黑板和没几根头发的教授。要说马克思和恩格斯毛发都挺旺盛的,这教授能研究到秃顶也是不容易。

偌大的教室,我前面就稀稀拉拉地做了十几个人,没人逃课,我们班我们系今年就这么些人,一年比一年少,上年还是二开头,今年就人数骤降到了17。怪不得复试个个都过了。虽然我们系人少,性别还挺平均,甚至整个文学院好像比商学院要平均很多。但是工学院理学院还是那样,一眼望去都是教授抓来的实验室壮丁。

那个在初试中和我打招呼的男生也在,此刻就坐在我的前面,开学的时候简短地聊了一会,加了微信。他是S大的本科生,因为跨专业的原因没有保研,所以选择了考研,和我在考场不期而遇,并且是为数不多的坚持到最后一场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