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藏在时光深处的你(72)

他终于有点明白,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子,总是缺少点人气。

“你有我。”

她愣了一会儿,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恩。”

静静拥了会儿,他干燥温和的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抚摸,不带任何情。欲,安慰似的。

阮荨荨问:“你爸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

她感觉到背上的手停了下来,然后,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跟外公在楼下。”

阮荨荨惊了一道,猛地从他怀里抬头,看向他。

周时亦和他外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围满了人,华海那时候还是一家中型的企业,十层楼高,方国安站在顶楼的边缘徘徊,他从楼下看上去,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但那就是方国安。

小区的住户越来越多,在底下围城了一个圈,举手呐喊,“方国安,你不跳你就是孙子。”

还有人向他们扔纸团,推搡。

外公把他护在怀里。

还有人希望他们一家都上去,手牵手跳下来。

那时候周时亦才七岁多,他对周身的一切置若罔闻,他只看着方国安,他看着他跳下来。

方国安纵身往下跳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尖叫,没有害怕,只是看着他。

最后一刻。

外公把他抱进怀里,捂住他的眼睛。

然后,警察就来了,方国安被抬走了,拉起了警戒线,有人在地上用粉笔画圈,有人在采集证据。

只有他愣愣地盯着地上那一滩血红。

直到那一刻,他才反应过来,方国安走了,不负责任的走了。

记得有一次,阮荨荨问他是否想过他们。

他只说没有。

甚至到那一刻,他都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胆小鬼。

死亡是胆小鬼选择逃避最愚蠢的方式。

他撒手一丢,把他、姐姐、外公、责任全部丢在脑后,只求自己解脱。

犯了错,认错,改错就是了。

选择死亡,说明他害怕指责。

阮荨荨:“你恨你父亲?”

他淡淡地说:“不恨。”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只是不值得被原谅。”

病房内,两人静静相拥。

“嗯?”

“如果是我,我不会跳楼,自杀是一个男人最愚蠢的选择。”

“那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接这个案子。”

命运总是有他的安排,无论你做得多么天衣无缝,只要你踩过,必定会留下痕迹。

侥幸,只是一时,悲剧,却是一世。

灯光下,他的脸庞格外清晰,硬朗,眉目分明,阮荨荨仰头盯着他看,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眉,下一秒,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

吻上去。

前所未有的热烈。

你听。

什么?

心跳的声音。

?

☆、49

?s 阮荨荨仰着脸,勾着他的脖子,主动迎合他。

比以往的每一次的都要热烈。

她使劲儿勾着他的舌头,周时亦轻笑,手掐上她的腰,把她抵在门上,低声问:“想要?”

她点着头,双手急切地去解他的扣子。

他一把握住她胡乱摸的小手,口气无奈:“这是在医院。”

她抬头看他,一脸无辜,“医院怎么了?就想现在上你。”

周时亦:……

话音刚落,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脖子,在他喉结处,轻轻吮了口,周时亦闷哼一声,一把抱起她,放在病床上。

他伏上去,顺着她的耳根处一路吻下去。

左侧的脖子,有两个红红的点,破了皮,像是被什么利器扎过,新添的伤口。

他吻上去,舔了舔,阮荨荨有点痒,身子往一边躲,被他牢牢摁在身下,“你怎么老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

她叹了口气,“谁让我皮肤嫩。”

他撑起身子,低头打量她,“哪里嫩?”

她故意顶了他一下,“都嫩,里面更嫩。”

周时亦双手撑在她的两边,顶了下腮帮,撇向一边,笑了,“流。氓。”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底散着光,比窗外的月光还亮。

阮荨荨浑身疲软,燥热不堪,身子沉了沉,“进来。”

周时亦笑看着她,没动。

她两颊潮红,瞪了他一眼。

好半晌,他才挤出两个字,“没、套。”

阮荨荨二话不说:“我去买。”

……

医院的楼下有一家便利店,阮荨荨紧了紧大衣,走进去,避。孕。套的货柜就在收银的旁边,她雷厉风行地拿了一盒,看也没看,直接丢给收银员,结了账往回走。

蹑手蹑脚地回到病房。

周时亦靠在病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关上门,走过去,把盒子丢给他,“喏。”

她外套下根本就没穿内衣,剥起来很方便,三下五除二,两人坦诚相见。

门外偶尔有路过的脚步声。

病床摇摇晃晃,两具纠缠的身影停了下来,

“锁门了没?”

“好像没锁。”

周时亦起身要去锁门,被她一把勾回来,“这样更刺激。”

他笑笑,重新压上去,“你买的什么尺码?”

身下的人一脸迷茫,“啊?还有尺码?”

哭笑不得的声音,“当然有。”

下一秒,被子掀开,周时亦打开灯,翻看着盒子,发现上面赫然印着,——33mm。

阮荨荨念道,“33,这是大还是小?”

周时亦没回答她,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重重一挺,“下次记得买35的。”

*

事毕,阮荨荨接到一个电话。

她还未开口,电话那边就先说,“荨荨,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她听出了声音,看了周时亦一眼,指指外头,后者哼了声。

她走出去,“云杉,怎么了?”

回来差不多一个多星期了,都还没联系过,丁云杉突然给她打电话,还以为是郿坞那边有什么事了。

谁料,丁云杉说:“我明天来北洵。”

深夜,万籁俱静。

“来几天?跟小白说了吗?”

电话那头顿了顿,“我来找工作。”

这下,阮荨荨愣了愣,“你那边宾馆不开了?”

“昨天刚盘出去。”

“你妈呢?”

“我哥请了个保姆。”丁云杉说:“你们走后,上次你说的话我想了很久,确实应该出去看看,不能一辈子困在这个小镇上,所以我就想到你了。”

“云杉,谢谢你想到我。”

什么样的人是一类人,她跟丁云杉大概就是。

外表很冷,内心很热。

但要走进对方心里去,都不那么容易。

病房里传来咳嗽声。

阮荨荨回头看一眼,忙说:“明天几点的航班,我过去接你。”

“我坐火车,大概要晚上了,你不要等我,我随便找个宾馆睡一下,第二天再来找你。”

“你人生地不熟,又初来乍到很容易被诈的,把到点的时间发给我,我到时候过去接你。”

“你忘了我开什么的?”

阮荨荨一笑,“在这儿开什么都没用。”

丁云杉说了航班号,临挂电话又叮嘱了一句,“你先别告诉白锦辉他们,依白锦辉的性格肯定会赶我回去的,等我工作稳定下来再说吧。”

“好,晚安。”

挂完电话走回去,周时亦板着脸,翘着脚靠在床头,看也没看她。

阮荨荨走到床边,笑着说:“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周时亦冷哼,转了个身,拿背对着她,声音很沉,“大半夜的,还回去?”

“还早啊,才十点呢。”

“你以前都玩到几点?”

阮荨荨一愣,盯着他的背影,“你说多久以前?”

周时亦转回身,对上她的视线,“最晚的时候?”

“三四点吧。”

“你爸都不管你么?”

“不管,也管不动。”

他坐起来,拍了拍身侧,示意她坐过来,“过来。”

阮荨荨没动,直觉知道他要问什么。

他抱胸看着她,“你脖子上的伤怎么弄的?”

“自己弄得。”

然后是沉默。

上一篇:招惹计 下一篇: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