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藏在时光深处的你(79)

走廊尽头有扇门,虚掩着,门后是个封闭的小阳台。

白锦辉用脚踹开,拉着她进去。

“砰”一声,关上门,然后一把将她甩到门上,“谁让你来的?”

丁云杉全程都没有挣扎,医院人多,越挣扎越引人注意,她不想引人注意,也给足了他面子。

此刻在这个封闭的小空间里,她也没了好脸色,“我来看大包的,跟你没关系。”

白锦辉冷笑,“回去。”

“我再说一遍,我来这里是来看我的朋友,大包,跟你没关系,你没资格叫我回去。”

“我让你回雅江去。”

丁云杉转身就要走。

被他一把拉住,摁在门上,大门哐哐直响,“云杉。”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叫过她的名字了,丁云杉自己也是愣了愣,每次看见她,白锦辉都是直接黑了脸,或者凶巴巴地叫她全名。

他口气软了下来,“我给你买票,回去好不好?”

丁云杉推了他一下,没推动,后背抵在门把上有点痛,

“小白,我在这儿找到工作了,我准备留下来。”

白锦辉猛地看向她,“你留在这儿干什么?”

窗外是阳光,这小块地方长久日晒,暖烘烘的,可照不进两人的心里。

“我那天去找你了,然后我看见有个女人进了你的房间,你们……”她没有再说下去,笑了下,有点嘲讽又有点冷淡,“你喜欢她么?”

白锦辉下意识摇头,又发现自己回答的太快,愣了愣,看向她。

丁云杉表情没怎么变化,“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床伴?”

床伴吗?

也不算吧。

白锦辉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在说你。”

“小白,或许我能在这里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没有你的生活。”

*

近几日,网上不断刷着关于爆炸的新闻,万千网民跟着等待,发帖,跟拍,然后募捐。

在此次事件上,徐长城算是做了个表率,主动捐了五百万物资,各路媒体争相报道,把他夸成了慈善家。

只有徐盛不断在人前黑他爹。

“他有五十个亿呢,才捐五百万,是不是小气了点?”

大包说:“你也别在人前老黑你们家老徐了,至少人捐了,你捐了么?”

徐盛哼了声,“敢不捐么?”

阮明山没回来,阮荨荨这几天也都在周时亦那套小公寓里呆着。

看看网上的新闻,然后等他下班回来给她做饭吃。

周时静偶尔会出现,虽然背后说过她两句,但当着她面,客气礼仪都相当周到,更没有给她一张支票让她离开周时亦的那些戏码。

她温柔起来,真的很女人。

她不挑明,阮荨荨也不说话,只当做不知,无论做什么都是相视一笑。

渐渐地,周时静也不来了。

最近一年一度的SOLO大赛又开始了,周时亦似乎又在忙越洋那边的事,再加上这边的事,他就更忙了。

阮荨荨就安安静静等开学。

这天,周时亦刚下班回来,阮明山就电话打来了。

“你在哪儿?”

阮荨荨看了眼在门口换鞋的高大身影,“在外面。”

“什么时候回来。”

周时亦把钥匙扔进收纳盒里,微微弯着腰,去解鞋带,然后换了双室内拖鞋,转过身。

阮荨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明天吧,在外面呢。”

阮明山似乎想说什么,但始终什么都没说,“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高大的身影走到她面前,抽出她的手机,丢在一边,低头吻下去。

两人似乎都很适应彼此的身体。

情动,意乱。

他的手从她腰上摸进去。

一点点。

两人皆是长舒一口气。

周时亦抱着她,“我姐来过么?”

阮荨荨动了动,“今天没有。”

他嗯了声,不再说话,一路吻下去,专心做事。

*

爆炸发生的一个星期,官方公布了死亡名单。

他们终于等来了死亡名单。

阮荨荨却等来了一个人。

?

☆、54

?林山化工厂爆炸发生后的第七天,《新闻日报》的官方微博公布了一张遇难者名单。

“2.11”林山爆炸事件,遇难者人数总共18人,其中包括消防公职人员2人。

明姐的名字在最后倒数第二个。

——宋明明。

白锦辉猛地往墙上砸了一拳。

徐盛盯着手机,沉默不语。

周时亦双手抱胸,仰头靠在沙发上,阖着眼,没什么情绪。

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最终,徐盛从手机里抬头,打破沉默,“大包呢?”

“今天追悼会。”周时亦坐直,说:“殉职的队员。”

房间好安静,一时无人接话。

过了会儿,徐盛把手机丢向一旁,问:“这件事,你们怎么看?人为还是意外?”

白锦辉咬着牙,“如果是人为,那么人为的动机的是什么?意外呢?宋明明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徐盛看向他,思虑的表情。

周时亦也将目光转向白锦辉,淡淡地问:“她这几年躲在哪里?”

白锦辉靠在墙上,低头,点了支烟,“郊区的一家精神病院。”

周时亦勾勾嘴角,徐盛操骂了一句,“你怎么发现的?”

“无意中发现的。”白锦辉低头弹了弹烟灰,继续说:“我找人调了精神病院的档案,发现明姐是在四年前十月份入院,同年八月,郿坞发生了塌桥事件。还有,当年十一父亲的环山北路的案子,也是她跟另外三个人参与了假招标,涉案的金额应该不少,如果这些都爆出来,华海几个高管加上她,都能把牢底坐穿。”

……

阮荨荨这几天睡眠不好,踢被子踢得厉害,晚上睡觉的时候,周时亦就抱着她,不让她动,可这样的姿势,不一会儿,两人就热烈如火地纠缠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精力,白天那么忙,晚上居然如此不知疲惫。

变着花样儿的折腾她。

一开始,周时亦怕她不适应,都不敢过于夸张。

渐渐地,等她适应了他的身体,便开始肆无忌惮了。

阮荨荨从小练舞蹈,身体软,配合度极高。

周时亦甚至有点希望,天永远黑下去,太阳永远不要升起来,让他们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天照亮,太阳照样出来,月亮会下去。

该面对,终究要面对。

不要叹息,不要惋惜。

生命并不止于此,我要庆幸的是,我曾有一段时光,时光里都是你。

我依旧感谢命运。

没有让我虚妄此行。

……

阮荨荨回到院落,这片老城郊区,黑瓦白墙,门口是一片荷花池,不过,池里没有荷花,碧绿的湖水,微波荡漾,边上停着一辆车。

牌照是洵A1202。

跟那天在雅江小路上围堵她跟周时亦的那辆车拍照相似,只差一位数。

阮荨荨的猜想早已在许衍那边得到证实,她反倒有点沉静了。

中午时分,微风,太阳暖烘烘的。

车里的人按了下喇叭。

她走过去,车窗缓缓摇下,女人摘下墨镜,冲她微微一笑,“荨荨,你好。”

阮荨荨以前没仔细看过她,如今发现,她保养得真好,除了眼尾的部分,脸上几乎看不出一道褶子,可以说,她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阮明山这几年一直跟她来往,也不奇怪。

咖啡厅。

“你好,荨荨,我叫华珍,是你父亲的女朋友。”

从别人嘴里听到,“我是你父亲的女朋友”这句话,别提有多别扭,阮荨荨直觉里抗拒这次谈话,可好奇心不得不驱使她坐在这里。

从没有一刻,她觉得自己那么别扭。

咖啡厅外,日头西晒,风轻轻吹着枝叶,枯草飞长。

华珍脱下大衣,里头是一件白色毛衣,雍容地坐在阮荨荨对面,亲和地笑,“荨荨,我常听你父亲提起你。”

阮荨荨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搭腔,“提我干什么,我可没让少让他操心。”

华珍笑看着她,默认了她那句话,“确实,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她勾了勾嘴角,没接话。

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华珍说话不再遛弯,开门见山道:“听你父亲说,你从小喜欢跳舞,想去巴黎音乐学院?”

上一篇:招惹计 下一篇: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