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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许庭花与月知(5)

作者: 顾辞笙 阅读记录

四月十日,皇宫传来消息,皇上封锦华公主为锦妃,赐居猗兰殿。

此时景筠正让人将书桌搬到苑中在描画,微风拂过,开满枝头的绯红花朵漱漱如雨,栽种在景祺苑中的几株海棠树,均是上品西府海棠,风一吹,便有馥郁的花香弥漫了整个景祺苑。其中一朵被风吹落时,正好落在阿夏的耳边,犹如涂抹在黑色发间的一支宝钗,景筠瞧着好看,让阿夏不要动,干脆一并画在纸上,随后又仔细勾勒了几笔,搁下手中的狼毫笔道:“以前没瞧出来,我们阿夏也是个漂亮的姑娘。”

景筠一说阿夏脸色红的犹如涂抹了过多的胭脂般,寻双也忍不住取笑阿夏,景祺苑内欢笑不断。

四月十五日,景筠受邀参加秦依斐的宴会。

秦依斐乃是太常寺卿之女,与景筠相识说起来也是极其有缘。

那日景筠刚到京都不久,北暮染带她去挑选布料做衣服,顺便去试试她的喜服,那是天下第一阁名下的绸缎庄瑞蚨祥,也是京都生意最好的绸缎庄。

刚进店里早已有人候着了,那男子见到景筠也不免吃惊,随后看向北暮染的眼中充满了艳羡,男子身后与他长相差不多的男子拍了一下他的头,“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王爷和王妃进来。”

男子吃痛,捂着被打的地方大叫,“你还是不是我亲哥了,下手这么重。”他身后的男子不理会他,朝北暮染做了请的姿势,北暮染带着景筠向厢房走去。

男子将缝制了差不多的喜服拿了出来,北暮染看着景筠,“你到后面的房间试试,看看合不合身,哪里可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他的声音有点低哑,却又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景筠点了点头,“好,那就烦请王爷与二位公子稍等了。”寻双接过喜服,景筠朝后面的房间走去。

景筠进去后,“王爷,你可想好了真要娶公孙姑娘?”说话的人是刚刚请北暮染与景筠进来的人,坐在他身旁的男子则对北暮染挤眉弄眼,“暮染啊,要我说你这次可是赚到了。”

“少卿,不可对王爷无礼。”男子小声呵斥道,被唤做少卿的男子一脸的无所谓。

北暮染手指轻扣着桌面,“她救了我的命,而我与她早有婚约。娶谁都是娶,倒不如娶一个我自己欣赏的女子。”

二人皆知北暮染的性子,他做好了决定旁人谁都改变不了。

男子想起了什么,疑声道:“那公孙景远也这么爽快答应他妹妹嫁给你?”

北暮染唇畔露出一抹笑意,“少玄,你也知道公孙景远是个狐狸。”

来不及多想,景筠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几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惊艳。房间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幽凉香味,让人一下子无法从惊艳中缓过神。

一袭用凤凰锦描金勾勒的凤凰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慢步行走间,会给人一种凤凰飞舞的错觉,一般最佳的制作方式就是另外在凤凰锦上绣上诸如白莲牡丹一类图案,这样静止不动的时候这就是芙蓉花开牡丹争艳的嫁衣,而一旦出现在阳光或者烛光下,精致的凤穿牡丹足以让任何人惊叹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又似天边燃烧的火焰,从红尘深处滚滚而来。只那一眼,便让人深深沦陷,予取予索。冰雕玉勾玄胆鼻,往生河上菱唇艳。色若春晓之花,芙蓉面寒。让人觉得用倾国倾城这样的词句也是负了这般美貌。

寻双忍不住说,“凤凰锦就是凤凰锦,与寻常布料比起来果真是不一样。”

北暮染最先反应过来,轻声询问,“衣服可还合身?”

景筠淡淡一笑,“衣服合身,景筠多谢王爷。”

北暮染点点头,“那便好。”

试过喜服,景筠便又去匆匆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出来。

第五章

几人正在聊天之余,听见外面有一阵吵闹声,简少玄站起身走出去看是怎么回事。

可半天没等他回来,北暮染便带着景筠先行回去。

走到门口见一胖胖的妇女拉着一个小女孩正跟另一女子吵架。

看那妇女和小女孩衣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对比下来那女子衣着打扮皆是朴素,只穿着浅蓝色的棉布衣服,头上插着一支银簪,就是身边的婢女也是简单朴素。

那妇女一手拉着小女孩一手插着腰,破口大骂,“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敢与皇后娘娘抢东西,你可是不想要命了?”

女子倒也不示弱,“皇后娘娘又如何?皇后难道就应该抢了别人的东西说是自己的吗?据我所知皇后娘娘如今二十有三,并不是你这般妇人才是,你打着皇后娘娘的旗号该当何罪。”

妇女不屑地看着她,眼中尽是瞧不起,“我呸,你个不要脸的。老娘是当今皇后的姨母,这是皇后的堂妹,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又是哪来的东西,还敢这样与我说话。”

女子身后的婢女上前一步将女子往自己身后护了护,说道:“我家小姐是太常寺卿秦大人之女,岂容你如此侮辱。皇后娘娘娘的姨母又如何,做事总还是要讲道理的。况且皇后娘娘的母族是扬州名门世家,岂会有你这样的粗鲁之人?”

那妇人听到这样说,松开小女孩的手,上前抓住婢女的头发,嘴里还骂道,“我让你讲道理,我让你说。老娘就是皇后的姨母,怎么样。”女子上前阻拦,却被那妇人打了一巴掌扇倒在地,简少玄示意让人上前,立马就有人拉开她们。

那妇人还不依不饶嘴里不干净地骂,“你个小小太常寺卿之女敢这样对我说话,谁借给你的胆子。贱蹄子。”

许是那妇人仗着自己的身份骂的太过,还打人,周围围观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那妇人还不知错,插着腰指着围观的人大声骂,“怎么,老娘教训一个贱蹄子管你们什么事?”那女子在地上靠在婢女的怀里使劲的哭泣,似是从未受过这般大的委屈,也是,莫名其妙被人当街乱骂,任何一个闺阁女子都受不了。

景筠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将女子扶了起来,掏出手帕擦去她的眼泪,温声道:“莫哭了。”

女子看着景筠,道了声谢,“多谢。”

那妇人见状,回过头,嗤笑了一声,又指着她骂,“哟,还委屈呢,若不是你抢了我要送给皇后娘娘的布匹,如此不识好歹,至于这样吗?”

女子身边的婢女不惧怕,倔着性子回她,“那明明是我家小姐前几日就定下的布匹,你来了便抢过去硬说是你的。即便是皇后娘娘的姨母也不应这般不讲道理才是。”妇人听了这话火冒三丈,扬起手准备打婢女一个耳光时阿夏抓住了她的手,妇人看着阿夏,眼中藏着熊熊怒火,“你又是哪来的下贱蹄子,还敢阻拦我。”

阿夏看了她一眼“还没确定你是不是皇后姨母便如此嚣张,若真是,也不怕丢了皇后娘娘的脸面。”“你...”

“阿夏松开她。”阿夏应声说是。

景筠走到妇人面前,淡然的声音犹如一池望不到底的静水,“我可听说皇后一向待人温和有礼,宽厚驭下,你自称是皇后姨母,可除了衣着打扮华丽,其他倒还真看不出来,若是你自己不说旁人怕还以为是哪来的市井泼妇。再者你说你是皇后姨母便是了吗?有何证据?可要知道冒充皇室亲戚,擅打朝廷命官之女那可是重罪。”

妇人死死瞪着景筠,又准备破口大骂时,北暮染冷不丁的对身后的侍卫说,“傲云,谁若敢对王妃不敬,不必留情。”傲云抱着剑称是。

妇人看着景筠身后的黑衣男子,面无表情,手中抱着剑,心中隐隐不安,却强撑着说,“你敢,我可是皇后的亲姨母,小心皇后治你们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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