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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穿之懒皇帝(11)+番外

王韶看着进进出出的年轻武学才俊,心里更是打鼓。

因为几位大臣的不明态度心中越发不安的他,在终于得以见到小官家的时候,再也没有任何的自视甚高的姿态,面对将将十三岁的小官家的黑色细绵**靴,态度乖顺的不得了。

小官家看着他这个低眉顺眼的恭谦模样,心里纳闷,这可和苏轼老师说的王韶不大一样。

“赐座。”

“谢官家。”宫人轻手轻脚的搬过来一张小方椅,王韶的屁股就挨着椅子一咪咪,简直就是蹲马步一样,头更是不敢抬。

“朕听闻王韶在边境几年,可否对朕具体的描述一下大宋边境的情况?”

王韶刷的站起来,头还是微微低垂,目光还是落在小官家的常靴上,张了张嘴巴却是无法言语。

他该怎么回答?边境百姓的日子,没去过、亲眼见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其中的困苦。就算他如实说了,估计高居庙堂、高枕无忧的官家和朝廷也不会在意。

官家小眉头微皱,这是什么情况?

“启奏陛下,边境百姓都在热切的期盼着陛下收复燕云十六州,扬我大宋国威。”王韶憋了半天终于避重捡轻的回答了这么一句。

小官家眨巴一下眼睛,轻轻缓缓的说道:“朕这几天有听说,王安石就任北方时曾经写过一首诗,河北民,生近二边长苦辛。家家养子学耕织,输与官家事夷狄。”

王韶心里一动,就听小官家接着说道:“欧阳修也曾写过一首《边户》,家世为边户,年年常备胡。儿童习鞍马,妇女能弯弧。胡尘朝夕起,虏骑蔑如无。邂逅辄相射,杀伤两常俱。

“自从澶州盟,南北结欢娱。虽云免战斗,两地供赋租。将吏戒生事,庙堂为远图。身居界河上,不敢界河渔。”

小官家懒洋洋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少年人的清朗,虽是没有感情起伏的吟诵,却是一字一句清晰分明,强烈的表达出他对于刚刚王韶那个回答的不理解和不满意。

王韶心里蓦地升起一股劲儿,热血上头,高声回答,“回陛下,澶渊之盟后大宋和辽国交好,契丹铁骑不再南下,大宋得以休养生息,是大好事。然朝廷每年向契丹、西夏交纳的大量银绢等“岁赐”,首先落到边境百姓身上。”

“边境远离京都,州县官衙对百姓肆无忌惮的敲诈勒索让老百姓苦不堪言,遇到天灾的时候更是举家流离失所、难以生存。王安石大人的《河北民》下半句是,“今年大旱千里赤,州县仍催给河役。…悲愁天地白日昏,路旁过者无颜色。…”

官家听完这段话后眼睛微合,沉吟片刻,又慢吞吞的问道:“以你之见,大宋欲收复燕云十六州,当如何谋划?”

没有责骂和呵斥,也没有粉饰太平的“谦虚伤心”之语,一时嘴巴爽快了,心里正后悔的王韶,没想到他居然等来了这句期盼多年的询问。

王韶内心激荡,声音发颤,小官家慢吞吞的声调在他耳朵里就是天音,“回陛下,当前辽国和西夏的国主俱是大权在握却贪图享乐,政事**,当是我大宋进攻的最好时机。王韶以为,我们大宋除了勤练士兵和粮草充足外,具体的方法还可以有招抚、征讨、屯田、兴商、办学。”

“目前大宋边境上和西夏挨边的各族羌人,呈分裂之势,互不统属,正好可以用计他们割裂开来,各个击破。我们大宋可以先收复这些地方的取河、湟二州,然后兵分两路进攻,让西夏人腹背受敌。···。”

······

小官家安静的听着王韶滔滔不绝的讲诉,他憋在心里多年的筹谋计策,心里有了大致的方向,听到他说起渭源到秦州一带,良田弃置无人耕种的有上万顷,又恳切的建议朝廷在那里设置市易司,以求的商贾之利,再用经商所得的银钱治理农田,心里有了主意。

“在渭源到秦州一带开市易司的事儿,朕会安排下去。”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朕欲派王韶先到殿前司法司做班,熟悉禁军情况,协助文大人裁军,你可愿意?”

“王韶愿意!”

只要能进禁军,从伙夫开始做他也愿意,更何况是跟着文大人学习裁军事宜。

“王韶谢陛下大恩,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只为给陛下和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

作者有话要说:嘉祐二年,1057年的龙虎榜,有人说他影响了中国一千年。苏轼等唐宋八大家代表了华夏文化的前半截,理学家的趁势兴起代表了华夏文化的后半截。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二程全书·遗书二十二》:“又问:‘或有孤孀贫穷无托者,可再嫁否?’曰:‘只是后世怕寒饿死,故有是说。然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

程门立雪的故事,说的也是二程,学生宁可在冰天雪地冻个半死也不打扰睡觉的程老师,居然被世人广为传颂扬,据说那个雪都厚的盖脚面,还是穷学生,穿的特别破。

后来二程在宋神宗时期朝上升官,然后果然也和老周一样做了太子老师,自上而下影响世人。然后理学到了朱子手里的时候,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国学,然后大华夏就正式开始了三纲五常、人吃人的国教。

以上仅为个人爱好嘿,二程也有优点。

张载,蠢作者也是才熟悉,他是气宗大家,气,物质的意思,朴素唯物主义。可惜历史上的他死得早,他的学生后来都被理宗划拉去,然后气宗断绝。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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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说完这句话,他还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武人大礼以示忠诚。

小官家听完了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誓言,又看到他郑重其事的跪在地上,轻轻的笑了笑,“爱卿请起。朕不需要爱卿肝脑涂地,粮草充足的事儿朝廷会安排好,众位将士只需要把士兵练好,再开动脑筋,用尽可能小的伤亡和代价,把我们丢失的燕云十六州收回来。”

王韶大人听话的起身,却又因为官家的这句嘱咐一愣,紧接着他又听到了这一句,“大宋的士兵,每一个都很宝贵,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儿子、兄弟、父亲。朕之所以要大力裁军,这也是一个原因,武力不足、斗志全无的士兵,到了战场上能回来的几率,不大。”

“朕和每一位将军都是这般的要求,大宋的百姓把他们家里的儿子、兄弟、父亲交给国家和朝廷,我们就有责任把他们管教好,把他们训练好,把他们领出去再胳膊腿全乎的领回来,开心的享受大宋朝的太平盛世。”

还未成年的小官家明确的表达自己“幼稚天真”的想法,清清朗朗的嗓音中透着一股子理所当然、不谙世事的纯真和善良。

心里震动的王韶大人情不自禁的抬起来了头,看向这位传说中受尽太上皇、后宫娘娘们、朝臣们的宠溺疼爱,平素及其懒怠,尤其爱睡觉的小官家。

一身朴素的白色棉质常服,大袖宽袍,直领对襟的褙子,腰束白色绵布带,两翅平直伸向两旁的青黑色展脚皂纱方顶小幞头,端正的带在头上,全身上下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舒适得体,典雅大方,虽然是姿态懒散的坐在大椅子上,却是脊背挺直,懒而不拙。

少年郎的面孔俊俏立体,五官更是精致饱满,可是王韶大人却是注意独独注意到了他那天然上挑,不笑也是笑的嘴角,以及那双清润无辜的眼睛。

嘴角上挑的弧度美好的让他想起了,边境上刚刚露出新芽儿的花草的舒展身姿;清润无辜的眼睛让他想起来宋辽边境的白沟河,“身居界河上,不敢界河渔”的白沟河的河水。

没有听到回答,反而被王韶这么奇怪的呆呆注视着,小官家有些莫名,误以为他这番和苏轼老师口中的“王韶性格”大不同的表现,是流浪边境日久乍回京城的不适应和胆怯,就对着他露出一个体贴鼓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