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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盗一号同人)蓝知更鸟的故事(10)

作者: 鲸骨轮船 阅读记录

“密码是我的生日。”Chirrut俏皮地歪了歪嘴角,拉着一根金属把手将那块“汽车底盘”掀了起来。那下面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垂直的四壁沿途分布着攀爬用的金属横杆。

Baze不由得吹了声口哨:“地下掩体?我以为宗教城市会排斥这类东西。”

“是Krennic大主教以自己的教阶为代价换来的。”Chirrut往黑洞洞的通道探了探头,装出一副震撼的神情,“他是整个教堂唯一一位坚持修建地下掩体的神父。”

“他现在在哪呢?”

“不知道。”Chirrut叹了口气,“他被驱逐了。”

获得了“Orson”这个名字的鸟儿正合时宜地出现在Baze面前,血猎伸出右手接纳了它。蓝色小鸟的羽毛在微弱的日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它看看Baze,又看看Chirrut,最后落在了黢黑的通道边沿,学着Chirrut的动作往里探着小脑袋。

“掩体前几天才刚刚竣工。华盛顿方面提供的帮助非常有限,教会也不可能向信众透露这件事。唯一的人手只有教堂里的神父。”尽管Chirrut的语气很平静,Baze却还是听出了一股酸楚的无力感。

“但主不会遗弃祂忠实的羔羊。”Chirrut搭在膝盖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天空变成血红色,地面变成焦土?”Krennic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讪笑,“就是它。”

“你想篡改古书?”

“只是在后面加一句罢了:但主不会遗弃祂忠实的羔羊。”

Galen在大主教身边站定。他们面前是阻隔外界与杰达的巨墙,已经大部分被埋没在了绿色的漩涡之中,藤条间依稀可见印有巨大数字的米色墙体。

Chirrut背朝着他们,正蹲在地上把落叶推向一边。

“他小时候经常带着狗跑到这来玩。”Krennic示意Galen随他走上前,“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这地方七十多年前有个军事基地。”

被清理干净的地面上隐约出现一道军绿色的铁门,由于林间的湿气已经锈迹斑斑。Chirrut没说话,费力地拉开那道铁门,一个狭窄的甬道顿时展现在另外两人面前。某种腐败的气息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席卷着从下面涌上来。

“你下去过吗?”Galen问Chirrut。后者摇了摇头。Galen俯下身望着甬道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看向Krennic。

“我拒绝。”大主教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一米开外,“让他们把通道开大一点,把底下清干净。应该不会有问题。”

Galen点头同意。“但关键不是这个。你打算怎样通过那一句话让全城的人都躲到地下掩体来?”

“很简单,这到处都是蓝知更鸟。它们从不在这片树林之外的地方筑巢。”

然后他们都把目光投向Chirrut。瞎了眼睛的青年坐在墙根的位置,只有那里晒得到阳光。他浑身上下到处都落着鸟儿,远远看去就像裹着一层宝蓝色的薄纱。

“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主让祂的羔羊跟着蓝知更鸟。只要跟着蓝知更鸟,就能找到希望。”大主教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恨透了蓝知更鸟。”

“我说过吗?”

“你说过。”

“Galen Erso.”大主教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病毒学家,嘴角挂起一副高傲的笑容,“也许我们在某个地方会是敌人,但不应该是在这。”

“我很荣幸。Krennic大主教。”Galen回以平和的微笑。

天空中传来直升机桨叶带起的风声。Chirrut身上的阳光有一瞬消失了,他抬起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珠望向天空。

“再见。”他听见Krennic的声音。

“再见。”Galen说。

“你需要做的是带着教堂附近所有市民撤离到地下掩体。”Chirrut用一支不知从哪捡来的圆珠笔在纸巾上涂涂画画,“让他们跟着蓝知更鸟。”

“你呢?”Baze接过纸巾,仔细端详了半天还是放弃了看懂。

“我需要确保所有人都在教堂附近。放心,会有整个教堂的人跟着我避免我摔跤的。”

然后Chirrut又把自己逗乐了。

“这估计是我们最后一次坐在这了。不想听故事吗?”

“讲吧,故事不嫌多。”Baze也莫名跟着笑了起来。

“很久以前,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有只蓝知更鸟因为掉队而不得不留在一座城市过夜。城里有一座快乐王子的雕像,雕像上点缀着无数金银珠宝,就连他的双眼也是两颗明亮的蓝宝石。只有他的心脏是铅做的。快乐王子请求蓝知更鸟将自己身上的宝石送给生病的孩子、饥寒交迫的剧作家、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有穷人们。于是蓝知更鸟就一天天陪着他。直到有一天快乐王子身上再也没有宝石了,就连双眼的位置也只留下两个空洞。蓝知更鸟也冻死在他脚下。人们把王子的雕像熔化了,把他破碎的铅心和死去的鸟儿都扔进了垃圾堆。”

Baze以为还有下文,但是沉默了半晌都没听见Chirrut再次开口。

“哇哦。”他只好感叹道,“这个结局可不那么美好。”

“Baze,你知道为什么蓝知更鸟直到死也没有离开快乐王子吗。”Chirrut突兀地问。

“为什么?”

“为什么?”Chirrut把眉毛都蹙到了一起。他的手指滑过粗糙的书页,气恼地发现自己还是没能掌握这些最基础的盲文。

“Galen,我知道自己不是躺在被窝里等着听故事的小孩子。我目前只能看懂大概的情节,但我必须知道这是为什么。”

一片温暖的黑暗里,Chirrut听见身边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笑。接着有一只粗糙的手掌握着他的右手放在了并排的几列点字上。

“在这附近。用你昨天记住的那些就足够了。”Galen的声音传过来,“你不应该挑这么长的文章起步——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

Chirrut又摸索了片刻,脸上浮现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我猜的是对的。”他试着笑了笑。

耳边响起两声短促的鸟鸣,Chirrut伸出手,食指和中指上立刻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Galen,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离开吗?”

“K-2SO刚刚立项,我必须马上去华盛顿和研发团队见面。”

“我真的不会......”Chirrut想了想,换了种说法,“我真的能和其他人生活在一起吗?你可以把我关到修道院的地下室去。”

“你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Galen拍了拍他的肩膀,“病毒在你体内变种的速度非常快,这是史无前例的。它只夺走了你的视觉,又放大了其他的感官功能,我们甚至可以称之为......进化。”

“好吧,”Chirrut咧开嘴笑起来,“要是它能进化到把视觉还给我的程度就更妙了。”

“这就是K-2SO的目的。我们会在你血液中病毒的基础上尝试加快它的进化速度,或许真的能够观测到某个阶段它对宿主的影响接近于零。”

“这可是个前无古人的想法。”

“谢谢。要是换个不那么含蓄的说法,就是那群人扔给我的话。”Galen苦笑着说。他望着不远处坐在集市边上摆弄一把自动手枪的Jyn,还有她身边高她一头的Cassian。

“Chirrut,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盲眼的青年抬起头。

“千万不要让Jyn离开杰达。”

Baze早就发现Chirrut的行为几乎是无迹可循的。他从来不会在自己做出某些惊人之举前事先告知身边的人,以至于每次都把他忠实的血猎朋友吓一跳。所以通常来说,Baze只要在Chirrut身边就会提心吊胆,不管是在教堂的告解室里还是在郊外的吸血鬼堆里。

“我要吻你了。在嘴唇上。”

Baze听见Chirrut这样说的时候,首先试着把这串字符在脑海里连成逻辑完整的话,以便于自己解读。但是不等他头脑风暴结束,唇间已经先于大脑接收到了冰凉柔软潮湿的讯号。显然Chirrut从来没有吻过谁,因为从来没有谁会愿意跟他以肩并着肩的距离坐在台阶上,争夺同一口空气。但是他不讨厌与谁交换这样一个安静而绵长的吻,哪怕他是个并不擅长亲吻的神父,对方则是个并不擅长亲吻的血猎。因为Baze看见他竟闭着眼睛,睫毛像蝉翼那样微微翕动;因为他渐渐把微凉的手指贴在Baze的脸颊上,就和许多天前他在路灯下摸索着试图记住这位陌生友人的脸一样;因为他缓慢地吮吻着Baze的上唇时,喷洒他们之间的鼻息温热而甜腻,甚至仿若夹带着麦芽和酵母的气息。